我翻了翻我随身带的东西,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的,但是还是看了看。 这一看不得了,银钱都还在,随身带的一些必要时用的上的黄符也在,唯独不见了包袱最下边的阿白的画像。 我的心拨凉拨凉的,到底哪个杀千刀的,到底有何居心,什么都不拿,唯独偷走了我的画像。 那可是我跟阿白之间唯一的联系,这还是我在鬼境时偷偷瞒着阿白画的。画的不丑,但也不至于有多惊艳。偷他的人要它何用。 我怒气腾腾,火冒三丈,拿着佩剑就立马冲出门。 我逮到刚刚在客栈门口转悠的大婶鬼,问道:“刚刚有看到什么人从这里出去吗?” 大婶鬼被我拎着脖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是没见过我这么厉害的道士(能徒手抓鬼)。她一脸惊鄂,吓得瑟瑟发抖。平时都是鬼吓人的,哪里还见过对鬼这么凶猛的。 大婶鬼一脸害怕,指着东边一条小路,开口:“刚刚…刚刚有个黑衣人,往那边离开了。” “走多久了?” “没…没…没多久,大概你前脚刚回来,他后脚刚离开。” 兴许我的怒气太过明显,把大婶鬼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谢了!”,我放下她,杀气腾腾往那边杀过去。 我的身后,本来躲在一旁看热闹的鬼纷纷走了出来。 “大婶,您没事吧?”一个新来的年轻女鬼飘到大婶鬼身边,关心道。 大婶鬼像个烤全羊一样,整只鬼趴在地上,不得动弹,哀嚎不已,“那死孩子把我腰给折了,不知道死人骨头都是散的吗?” 骂完,又抬头朝年轻女鬼摆摆手,“你是新来的吧,你过来,帮我接接骨头。”。 我用了点法术,一路顺着那人留下的气味追过去,可气味在一个路口就没了,完全埋没在了别的气味当中。 这里两边全是富人豪宅,是当地有钱人住的地方,算得上当地最豪华富有的地段。 这弥漫在空气中的别的气味,照道理不该现在这里。因为这是给亡灵烧纸的味道。 有钱人家大多忌讳在自家里烧纸,更何况今天不是清明,更不是什么特殊节日。这烧纸三更半夜出现在这,就有些显得不同寻常了。 正常人谁三更半夜烧纸,不怕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呀?! 线索被莫名弄丢,一时之间我对那院里烧纸的充满埋怨。在气头上,就想看看到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非得在三更半夜烧纸。 气味是从一个院子里飘出来的,我顺着外墙边的一棵树,悄悄潜了进去。 正直阳春三月,院子里开满了争奇斗艳的各色鲜花,很多稀有品种我见都没见过。可见这院子主人也是个爱花的。 院子有花,本来没啥稀奇的,这富贵人家都喜欢附庸风雅,种花种竹,太寻常。 可我还是觉得这院子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我一时说不上来。 好一会,看着那朵朵怒放的向日葵,我终于明白这不寻常在哪。 此时已经半夜,可满院的鲜花依然热烈地开着,没有一朵落下。平日的美丽,在此时看着却格外幽森。 尤其那脸盘大的向日葵,仿佛笑口盈盈,齐刷刷面向同一个地方。 别人看不到,可我看到了,这些植物身上都散发出淡淡的蓝色灵气,灵气似乎受到什么东西吸引,都不约而同地飘向同一个地方,也就是向日葵所面向的方向。。 师傅曾经跟我说过,万物皆有灵性,只不过不同种无法互相交流。 所以,草木花朵也有自己的灵性,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因为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便没什么交集,以至于让大家以为它们都是死物。 但不是的,他们也有自己的生命力和想法,眼前的景象就是它们存在最好的证明。 曾在古籍里看过,有一颗百年老树为了救一个重伤的农夫,日夜不停给他输送身上灵气,农夫竟然真的一天天痊愈了。当然,代价是老树会损耗自己的灵力,也就跟人损害了健康一样。 对于眼前所看到的,我很好奇,也很惊讶, 我从来没有想过,曾经在古籍里看到的事情,会有一天,在生活中,就在我的面前上演。 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轻手轻脚地往它们输送灵气的地方走过去。我想象着,那里是不是会有一个跟古籍里的农夫那样的好人,这让满院子的,成百上千的植物宁愿牺牲自己也要给他输送灵气。 结果,此时的我有多期待,面对事实的时候我就有多失望。 生活总爱跟我们搞些恶作剧,例如,我以为我会看见一个面目和善,眼神安详,头顶带着圣光的的大好人,结果,我却看到了客栈门口的死鬼王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