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沃V60旅行车在通往边境的山间公路上疾驰，很快便将下方山峰下的缆车站和停车场甩在身后，转眼消失不见。旅行车不久开始盘山而行，郄龙适当减低车速，熟练而稳定地上行，并不急于追上瓦莲京娜等人，欲速则不达。他查过过车载导航仪，这条山间公路标号31，直通W国边境，相距三十公里左右，需要穿过一条数公里长的隧道。　　 郄龙在车内找到了旅行车的租赁合同，车主就是L国人，居住在中部城市，应该是来伯尼特滑雪场度假的。他在后备箱内发现一个旅行包，里面装有几件男式上衣，没有裤子，看上去较为干净。他挑了一件深色运动连帽夹克穿上，户外速干裤上留有明显污痕，现在无法更换，不过坐在车里也看不出来。　　 他把C36C突击步枪和备用弹匣藏在副驾驶车门的夹层内，前者进行了简单分解，表面看不出明显的破绽。P229型手枪塞在驾驶位的座椅下，弓箭手胸包他随身携带，里面有应急用的四万欧元现金，其余二十几万现金则留在训练营附近的森林内，估计没机会取回了。他对此并不在意，反正也不是自己的钱，无需心疼。　　 最关键的是护照、国际驾照和信用卡都藏在贴身的隐蔽证件包内，安然无恙，可以继续使用，前两者穿越边境时必不可缺。瓦莲京娜等人沿着31号公路一直北行，显然是要走正常渠道穿越边境，相必是早有准备，根本不担心暴露身份。W国虽不是欧盟成员，但近些年来积极申请，同时对欧盟国家游客实施免签，因此有护照就可以入境。　　 半小时后，郄龙驾车抵达伯尼特滑雪场的入口，没有停留，直接开过，继续追踪瓦莲京娜等人。对方肯定不是来滑雪的，必然沿着31号公路穿越边境，很可能已经获得目标下落的线索，毕竟E国情报部门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深夜的山间公路上看不到任何车辆，但绕至山峰另一侧时，远远可以看到山下的公路上的情况，有长长的运输车队在行进，至少也有几十辆重型卡车。　　 L国和W国来往贸易频繁，31号公路虽然是旅游公路，禁止重型货车通行，不过该公路在边境前和63号并列而行，同样穿过前方数公里外的隧道。长长的运输车队就在63号公路上行进，相邻的31号公路上没有车辆，因此运输车队才格外显眼。两辆奔驰商务不见踪影，估计是开入隧道内了，希望抵达边境前能赶上。　　 郄龙随即加速行进，不见抵达山峰下，31号公路也变得笔直起来，车速明显加快。沃尔沃旅行车在隧道入口前追上了运输车队尾部，伴随着刺耳的胎噪声开入隧道内，保持80公里的时速不变。隧道略带弧度，内部的照明设备明亮而不刺眼，前后暂时看不到任何车辆，夜风灌入车窗，很是清凉。　　 隧道长约两公里，出口外是一大片山间谷地，L国和W国的边境就在谷地中央的位置，公路上设有边检站。边境两侧都有村镇散布，中间并无隔离措施，似乎可以相互往来，不受限制。不过山谷两侧都是高山，进出通道有限，想偷渡走私也并不容易，估计会有边境巡逻队进行严密巡查的。　　 郄龙不久驾车靠近边境检查站，很快便看到两辆黑色奔驰商务车，此时正在接受W国边检人员的检查。L国对出境车辆将检查并不严格，仅看看护照就可以了，因此通行的速度很快，沃尔沃旅行车和两辆黑色商务车之间只隔着三辆轿车，不过距离却有几十米远。两国的边境检查站之间有上百米候检区，车辆不能靠得太近，依次进行检查，所以间隔距离较远。　　 郄龙的H国护照暂时不能用，因为不是非欧盟成员国的游客，必须有签证才能进入W国，而他的旅游签证只适用于欧盟国家。他没有选择，必须跟上瓦莲京娜等人，遂果断冒险使用名叫博诺的F国护照。该护照克洛薇知道，F国国内情报局自然也知道，冒险使用风险很大，但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郄龙使用F国护照顺利通过L国边检站，对方只简单翻看了一下，然后便还给他，什么问题也没问，显然是在例行公事。他收好护照，随口说声谢谢，驾车开过边境线，进入W国。两辆奔驰商务车已经通过W国边检站了，正在快速离去，并未引起任何怀疑，说明伪造身份没什么明显的破绽。　　 郄龙在W国边检站停留了十分钟，对方除了仔细查看护照外，还询问了一些问题，最后让他打开后备箱检查，相当严格。自从F国发生袭击之后，很多国家也都提高的安保级别，尤其是边境检查站，自然比其他地方更严格。他持有F国护照，边检人员重点关注也无可厚非，不必过于担心。　　 郄龙镇定应对边检人员的盘问检查，没露丝毫破绽，不久终于顺利通过检查，驾车离开边检站，进入W国境内。根据车载导航仪的显示，进入W国境内后，31号公路变成25号公路，穿过前方的山地丘陵地带，便是开阔的平原地带。25号公路直通该国西部最大的城市科沃夫，限速80公里，路况还算不错。　　 沃尔沃轿车保持80公里的时速沿25号公路北行，穿过长达几十公里的山地丘陵地带后，开阔的平原地带便突然展现在面前，一望无际。公路上的车辆也逐渐增多，两侧不是有村镇的轮廓闪现，居民点越来越多，不像东戈尔巴阡山那么荒凉。郄龙驾车深入W国境内百十公里后，终于追上了两辆黑色奔驰商务车，保持一定安全距离，减速跟踪。　　 两辆黑色奔驰商务车不久拐入路旁加油站，停下加油，只有司机下车，是个年轻男子。商务车安装着隐私玻璃，看不到车内的情况，似乎没什么异常。深夜的加油站内没有其余车辆停靠，全是自助式加油机，也看不到有工作人员，极为安静。郄龙不敢靠近加油站，或者在公路上停留，瓦莲京娜等人都是反跟踪的老手，任何大意都会被发现。　　 他果断驾车从加油站开过，很快消失在前方的公路上，随后不久便有数辆重型卡车开过，轰鸣声刺耳。　　 卡莎上校点上今晚的第三支香烟，收回注视窗外公路的目标，没有回头，开口问瓦莲京娜道：“瓦莎，有没有看到可疑车辆？”　　 瓦莲京娜已经换上了平民装束，后面两名德鲁乌队员也一样，武器装备藏在商务车的暗厢内，仅携带手枪防身。卡莎曾是瓦莲京娜的教官，目前则是E国安全部门国外行动局的副局长，也是瓦莲京娜的直接上司。瓦莎并非瓦莲京娜的昵称，她自己并不喜欢，但卡莎当教官时便这样叫，并不在乎她喜欢不喜欢。　　 瓦莲京娜和卡莎虽然早就认识，可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现在突然变成了自己是上司，如何相处还在磨合中。她刚才也注视车窗外的公路，没发现任何可疑车辆，很快回答道：“没看到什么可疑车辆，卡莎。”　　 她直呼卡莎名字，并非不尊重，而是对方这样要求的，不希望因此暴露身份，同时也想让两人相处的更融洽一点。可卡莎并不知道，瓦莎这个昵称已经让瓦莲京娜心生抵触了，因为这个昵称自从妹妹惨死后，没有人再叫过，只会带来痛苦的回忆。她痛在心里，脸上却无丝毫表露，卡莎极为精明干练，绝不能让她看出自己内心想什么。　　 卡莎抽着烟说道：“那辆沃尔沃旅行车曾在边境检查站出现过，一直跟到这里，有点可疑。”　　 瓦莲京娜也看到那辆沃尔沃轿车，但车速很快，没有看清驾驶员的相貌，随即说道：“来往边境的车辆大部分都是去东戈尔巴阡山旅游的，沃尔沃旅行车出现也属正常。而且就算可疑，咱们现在也不方便追查，很容易暴露身份。”　　 卡莎不久示意已加满油的司机开车，继续说道：“你说得没错，目前确实不宜节外生枝，搜寻黑鹰直升机的下落最重要。不过我心里总是有些不踏实，可能是职业病吧，看见什么都觉得可疑。”　　 瓦莲京娜道：“干我们这一行，怀疑一切是必须的，否则很难活下去。”　　 卡莎等商务车重新开上公路，微笑说道：“瓦莎，你比五年前成熟老练多了，一定经历很多事。我知道这种任务对一个女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但你却做到了，真为你骄傲！”　　 瓦莲京娜却摇头道：“我并没有完成任务，因为真正目标还没有找到！”　　 卡莎道：“不，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没有你提供的情报，德鲁乌小队也不可能击毙被通缉多年的非法武装分子。尽管还没有进行生物检材的测试，但已经派人送回总部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不会有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