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痛苦抉择
楚浩天来的谢义府的花园内,狠狠地将石头砸进水里。 “怎么能这样......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和同伴啊!” “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 “明天一早他们就要被公开审判了,而我现在被困在谢义府哪都去不了。” “可恶啊!明明都是谢义的错!” 此时楚浩天脑海中回想着爹娘劝说自己的话。 浩儿,若不是爹为你求情,你此刻已如他们一般身陷囹圄。 浩儿!很多事你不懂! 浩儿!他们死不足惜,但是你,你是无辜的,你只是被他们蛊惑了而已! 浩儿,你只要指证他们蛊惑你,说他们逼迫你刺杀木长老,谢义就不追究你的事,之后你和父母好好待在郡都,安安心心地做个小少爷不好吗? 浩儿!你可以不指证!明天你就待在谢义府上,哪里都别想去! “用别人的性命换取我的性命,这种事情我做不到!” 楚浩天气愤的将所有石子丢进水中,随后将头深深埋入双臂中。 “我该......怎么办......” 正在楚浩天懊恼时,一只蝴蝶轻轻落在楚浩天手背上。 楚浩天似乎察觉到了,抬头一看,一只晶莹的灵蝶正在楚浩天手上轻轻扇动着翅膀。 “这不是......灵修姐姐的灵蝶!” “他们难道逃了出来?” 楚浩天将灵蝶举到眼前。 “你知道灵修姐姐他们在哪儿对吗?” 灵蝶扇动了一下翅膀,仿佛在回应楚浩天一般。 随后灵蝶缓缓飞起,飞向远处。 “等等我!” 楚浩天连忙追上灵蝶。 不知走了多远,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喂!这边!” 楚浩天顺着声音方向看去。 “樱婴!凌寒大哥!你们果然逃了出来!” 水凌寒点点头。 灵修赶忙问道。 “浩天,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会被抓住?” 楚浩天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末了终于摇了摇头。 “我……我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逃了出来?” 樱婴生气地追问。 “我......” 看着楚浩天欲言又止的样子,水凌寒严肃地说。 “跟我来。” 楚浩天怯怯地跟在水凌寒身后。 二人走到离灵修樱婴稍远的地方。 水凌寒率先发问。 “浩天,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你老实告诉我。” 楚浩天还在装傻。 “哪……哪天……” “就是你父母回来的那天。为什么我们醒来时会在御仙城监牢中?” 楚浩天一言不发。 面对楚浩天的沉默,水凌寒叹了口气。 “浩天……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好兄弟。我一直非常信任你……可是这次……我想从你口中听见真相。” 楚浩天急切的说。 “凌寒大哥……我也一直当你是我的好大哥,可是……我真的不能说。” “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 “都有。但是请你,请灵修姐姐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做对你们不利的事!凌寒大哥……请相信我。” 面对楚浩天近似哀求的语气,水凌寒也没法再说什么了。 “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楚浩天难以致信地抬起头。 “谢谢你......” “灵修那里,我会跟她说明的。她是个明事理的姑娘,不会记恨你的。” 楚浩天点了点头。 “谢谢你,凌寒大哥,不过你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我们知道,所以我们特意来这里就是为了同你告别。” 楚浩天哽咽地几乎说不出话。 “凌寒大哥......对不起......” 水凌寒拍了拍楚浩天的肩膀。 “傻小子,以后一个人在御仙界要多加小心,知道了吗?” “嗯......” “时候不早了,保重。” 水凌寒转身要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几位既然来了,又何必着急要走?” 众人大惊。 “祭司大人……” 只见四周突然亮起火把,水凌寒一行人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被卫兵团团围住。 而谢义和楚氏夫妇,连同各位首领缓缓走来。 樱婴有些恐惧地攥着灵修的裙摆。 “这些人,好可怕啊!” 楚老爷见状,连忙对谢义行礼。 “祭司大人英明,要犯一行果然来诱骗我儿。幸好我儿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大人,您一定要治这几个要犯的罪啊!” 谢义冷笑。 “哦?忠心耿耿?可我怎么听见这孩子在撺掇要犯逃跑啊?” 楚老爷赶忙辩解道。 “这……这是浩儿年轻不懂事,年轻人么,讲义气,气血上涌就说了那样的话,大人莫和小孩子计较!” “这样说来,倒是我计较了?” “不不不!不是的!不……您……浩天!跪下!” 楚浩天倔强的看着不断示意自己的楚老爷。 水凌寒上前说道。 “谢大人,此事确实与浩天无关,刺杀木长老一事,从计划到执行,皆由我一人完成,请不要为难浩天!” “哦?我倒是很愿意相信这种说辞,不过这位楚公子怎么认为呢?” 谢义饶有兴致地看着楚浩天。 楚浩天看着水凌寒,低下头,虽然心里充斥着委屈,楚浩天还是咬着牙对着谢义跪了下来。 “祭司大人......确是如此......” “不是这样的......” 灵修小声辩解道。 水凌寒赞赏的看着楚浩天。 楚老爷见状,赶忙在一旁帮腔。 “祭司大人,您看,这孩子已经知错了,都怪那水凌寒欺骗了浩儿!” 谢义捋了捋胡须。 “呵,有趣。左护法对御仙界忠心耿耿,这点我是深信不疑,不过这孩子么……毕竟与要犯关系密切,但是,左护法的面子,我谢某还是要给的......” 谢义故意停顿了一下。 “谢祭祀大人!” 楚老爷见事有余地,连忙拜谢谢义。 “先别急着谢。” 谢义摆了摆手,随后看向水凌寒。 “水凌寒,我问你,你可是真的愿意担下所有罪责?” 水凌寒坚定地说。 “是!凌寒只求祭司大人能放过其他人。” 谢义笑了笑。 “哦?这倒不难,灵修也算是我的女儿,这么多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灵修啊,你就当爹爹那时糊涂,水凌寒没有阻止你修习召唤术,这是代主的重大失职,今后只要你不在御仙界使用,所有的事,我都会既往不咎。” 灵修悲伤地看着谢义。 谢义继续说。 “至于楚浩天,也只是在御仙界前代主的蛊惑下受到欺骗,误入歧途而已。旁边那个不明来历的小丫头,本身就无罪,所以自然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那么,楚浩天,我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何?” 楚浩天艰难地从口中挤出话来。 “请......祭司大人指教......” “你受水凌寒蛊惑犯下重罪,本身是大罪一件,念在左护法忠心不二的份上,我要你......亲手处决水凌寒!“ “什么!” 楚浩天难以置信地看着谢义。 “不要啊!” “不许你们杀漂亮哥哥!” 楚老爷见状连忙劝阻。 “祭司大人!小孩子年幼不懂事,杀人这种事怎能由孩子动手,在下愿为浩儿代劳!” 谢义愠怒。 “左护法代劳有什么用,你家孩子杀死了木行长老的小厮,理应偿命。但念在楚浩天年幼,又受水凌寒蒙蔽才导致如此严重后果,若不由楚浩天亲手了解,我又如何告慰小厮的在天之灵?” “可是......” 楚老爷哑口无言。 “若是,这孩子不肯了结,那么谢某只好秉公处理了......楚公子觉得呢?” 楚浩天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进土里,双手紧紧地握住,全身不住的颤抖。 “浩儿!浩儿!快动手啊!” 楚老爷催促到。 “浩儿!快点啊!” “我......” 楚浩天突然抬起头,脸上尽是不屈。 “恕孩儿做不到!” “你!” 楚老爷气的捂住心口,险些跌倒在地。 “爹!我们是无罪的!我也没有杀过人!为什么要逼我杀了他!他是我的朋友啊!” “浩天!你现在不杀他们,待会儿小命不保的就是你了!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你就忍心看着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可是,孩儿不能杀了他!” “爹,你从小教导我要正直,要明辨是非黑白,可如今这个世道黑白颠倒!无辜的人要成为刀下亡魂,而真正满手鲜血的!却位高权重逍遥法外!爹!您说这公平吗!” “你!你!糊涂啊!” “老爷!您别动怒!” 楚夫人看着楚浩天哀求道。 “浩天!算娘求你了!娘不能没有你!娘给你跪下来好不好!” 说着,便要跪下。 “娘!你起来!我......我知道你们是为浩儿着想,但是水凌寒是我重要的大哥,更何况他是个无辜的人,若是让他替我背下所有罪责,浩儿终身将生活在阴影之中,浩儿真的无法下手啊!” 谢义冷笑着鼓起了掌。 “真是一段正气凛然的发言。左护法,你看,我想给这孩子一个机会,他自己放弃了,你说,我还有别的办法么?” 随后谢义挥了挥手。 “来人!给我拿下他们。” “谢义!我跟你拼了!” 楚老爷想趁机扼住谢义,却被谢义身边的侍卫一掌击飞,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口吐血。 “爹!” 楚浩天想要冲过去,却被侍卫一把推开。 “楚大人!” 水凌寒十分惊愕。 “老爷!” 楚夫人扶起被打倒在地的楚老爷不住地哭泣。 谢义冷笑。 “哼!不自量力!” 楚老爷虚弱地看着楚浩天。 “浩儿……快……快跑……” “爹!” 谢义不满地看向左右。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动手啊!” 随着谢义一声令下,一个侍卫用匕首抵着楚夫人咽喉。 “放开我娘!” 楚浩天怒吼道。 谢义睥睨着楚浩天。 “楚浩天,这样无意义的反抗你还要持续多久?杀了水凌寒,不然,你娘就没救了。” 楚夫人惨淡的笑着。 “浩儿,你不必考虑娘了,娘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娘!” 楚夫人双手握住侍卫持匕首的手就要将利刃向喉间送去。 “不要啊!娘!” 楚夫人与侍卫拉扯中,侍卫猛地击出一掌,将楚夫人狠狠的击倒在地。 “你敢动我娘!我跟你们拼了!” “别冲动!” 水凌寒正要劝阻,楚浩天已举起长鞭正欲向谢义袭来。 谢义只是挥了挥手,无数藤蔓破土而出,将楚夫人紧紧缠绕并举至半空。 楚夫人颈部被藤蔓缠绕,无法呼吸,只得长大嘴巴努力求生。 看着母亲在半空中痛苦挣扎,楚浩天手里的长鞭瞬间掉落在地,随后楚浩天跪倒在地。 “求......祭司大人放过我娘亲......” “声音大点,我听不见。” 谢义戏谑的嘲笑。 “求祭司大人放过我娘亲!”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么?” 说着,一柄锋利的长剑丢在了楚浩天面前。 楚浩天颤抖着拾起剑,一步一步向水凌寒挪去。 “凌寒大哥……” 水凌寒轻笑一声,随后将双手平举。 “漂亮哥哥......不要......” “不要啊!浩天......” 水凌寒平静地说。 “浩天,动手吧。” “我......” 楚浩天拿着匕首的手不住的颤抖。 “我理解你的处境,也理解你爹娘的处境,作为大哥,我不想让你为难。” “我......” 楚浩天看看痛苦挣扎的娘,再看看面前释然的水凌寒,握剑的力道也逐渐加深,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 “还记得我教你怎么使用匕首吗?” “手不要抖,出手要果断,记住人身体上的必杀点,匕首作为最后的反击工具,务必要做到一击必杀。” 楚浩天痛苦地闭上眼睛。 “对不起!” 利刃破风而来,直逼水凌寒心脏位置。 “不要!” 来不及多想,灵修赶忙冲上前去。 突然一道白光过后,几人竟神秘消失。 谢义见状勃然大怒。 “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就是给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们的踪迹!” “是!” 一队人马匆匆离去。 “那,祭司大人,这女人怎么办?” 谢义不耐烦地挥挥手。 一地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