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56弄拙成巧
贾琏说的这些都不由的让张二河好好思量。 若是调整了整个鸿胪寺的权力机构,手笔太大了,朝廷中的各个派系又不是傻子,这么一动不知道要掺进来多少沙子。 到时候,即便鸿胪寺转型成了权利部门,也不过是个派系林立的小朝廷,与皇帝希望的手中握有一个滴水不漏地利剑的想法不符。 那么这个计划就等于失败了,而自己这个计划的负责人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如此,倒是真的让张二河为难了,他需要细细的思考一番了。 这是必须要做,但是怎么做,怎么入手,做到哪种程度都是问题。盛世王朝时期,哪怕是帮皇帝做事,那也必须要讲规矩的! 表哥见舅舅不理人,但也没有赶人走的意思,明白舅舅这是惦记上用贾琏那朋友牛嘉待了。 想到舅舅干点事情如此为难,连人手都凑不齐,表哥同情的看向了贾琏。 也算舅舅有良心,此刻还顾忌着贾琏的颜面,用牛嘉待也要看贾琏的份上;不想越过了贾琏,还得让牛嘉待记得好,然后把这人和贾琏一起捆在张二河的船上。 这事可不好办,既要舅舅做事有分寸,还要牛嘉待也得是个懂分寸的。 若平日,没有三五个月的观察是不好下这个结论的,但此刻,涉及到舅舅怎么把鸿胪寺这摊子不动声色的收拾了,这个没落的公孙确实是个好利用的。 有上进心,有钱,渴望权利,出身又在这功名圈懂得至少比那些没见过权利的人多。这样的人和贾琏一配合,倒是真的能摆平眼下鸿胪寺的情况。 只是,如此一来,可能就要分润贾琏应该得到的好处了,对于贾琏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了。 所谓旁观者清,表哥用怜悯的眼神看着贾琏,这个表弟有可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或许,自己可以拉拢一把表弟了! 想到这,表哥放下了茶碗,也不顾舅舅犹豫的表情,直接开口对贾琏道。 “表弟呀!你看看咱舅舅,有好事不想着你,遇到自己的事就什么也不顾了,连答应你的好处都忘了!快和表哥说说你今个来到底什么事!表哥给你办了!” 今天贾琏的胡言乱语,表哥孙还真得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这些东西足够孙还真提前做准备在鸿胪寺里分一杯羹了。 这可能也是张二河有意为之。 帮皇帝办事和方便自家亲戚,也并不冲突。这点人情味,张二河还是有的。 而表哥并不想念舅舅的好。谁让他是长辈呢,长辈的便宜不占占谁的? 所以,舅舅卖的这好自己还是给自己表弟吧。 于是孙还真想看看贾琏今天到张家到底求个什么?才有了这么开口一问。 谁知道,听表哥这么一问,贾琏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口袋的文书道。 “那个,表哥,有几个举人想和我混,但是我手头只有这几十个小吏的文书,安排不了举人啊,不知道表哥有没有办法。给我的小弟弄几个从九品的官当当了!” 举人入仕打底也要当官的,为吏的不是没有,但那都是大油水的地方,若用鸿胪寺小吏这种清水衙门的职务安排对自己有投靠意思的吴举人,韩举人,那就有些费力不讨好了。 所以,贾琏敢这么骗舅舅,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自己想把鸿胪寺里的司宾署打造成自己的一言堂,光靠自己是不行的,必须要有外力的支持。 能给贾琏提供支持的自然是自己的两条大腿,表哥和舅舅了。 至于鸿胪寺里这滩水有多大浪、多骇人和我贾琏有什么关系,我只需要让把我塞到鸿胪寺里当官的的大腿明白现在鸿胪寺的情况有多复杂。 因此,我贾琏虽然不能解决鸿胪寺这么复杂的局势,但是,我琏二爷能在复杂的鸿胪寺里打造一片净土的能力就可以了。 这足够让大腿重视了。 不出乎贾琏的预料,当贾琏掏出了文书的时候,张二河眼睛亮了。 鸿胪寺的礼宾院,怀远驿,中太一宫,传法院这些单位已经定型了,想改的话涉及的太多,谁也没办法完全考虑到这些人那个是哪条线上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很复杂。 而司宾署此刻还是空衙门,整个单位空无一人,虽然理应有署丞一人正七品,呜赞四人从七品。 但现在司宾署的情况就像贾琏嘴中的那个鸿胪寺卿许大人,这个正五品的堂官一样,不是你当了上官,你就是上官了,还要有人认你这个上官。 整个司宾署的人员安排全握在贾琏手里,这完全符合程序正确,此刻他贾琏确实有了和舅舅讨价还价的资格。 “乖外甥,快到舅舅这里来!” 难住张二河的问题,瞬间就被解决了。 他要的是一个如臂使指能为他、为皇帝做事的衙门,这衙门是鸿胪寺,还是鸿胪寺内部的司宾署那不重要。 当年也没有鸿胪寺一说,鸿胪寺的一切权利都归礼部的,后来不也为了方便有了鸿胪寺了吗? 虽然如今鸿胪寺幕落了,但这种模式又不是不能复制。如今借鸡下蛋,先在鸿胪寺内瞧瞧的发展,然后分割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事。 招数虽老,好用即可。 这个老许若真的不堪大用,倒也可以当个幌子继续高高举起。 舅舅此刻打定了主意。 而表哥看着这一沓子的官凭也愣神了,自己这表弟是命好啊?还是那种走一步想两步的人啊? 他和贾琏差不多是前后脚离开的吏部的,因此那老吏把这没人要的鸿胪寺荒废衙门的小吏官凭给贾琏的事表哥也是知道的。 他一个门下省的中书舍人,六科中吏部科道给事中好不容易来吏部一趟,整个吏部卖好的人自然笔笔皆是,围绕着表哥发生的风吹草动那绝对是逃不过他的耳朵的。 当有人告诉他,有人用鸿胪寺的吏员名额和他的表弟,新晋的鸿胪寺司宾署呜赞卖好的时候,孙还真还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