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据一方 第491章 成长的代价
在司马亮那边吃着馄饨的时候。崎国山中的朔永宁,则是啃着坚硬如石的干粮。 “真难啃啊。”朔永宁拿着一块大饼,敲打在石头上。 随着石头震动,石头上传来了敲击的声音。 几番下来,朔永宁有些无语了。因为他用了一些力道敲了,但那作为食物的干粮,却依旧是完整一块,根本无从下口。 “真是离谱啊,这个小花说自己会做饭,我是真的见了鬼了。这玩意真是人能做出来的?明明都是一样的面和水。怎么她做出来的,是这个样子的啊。”朔永宁放下手中的饼,叹息了一声。 没错,这个啃都啃不动的饼,就是小花给朔永宁做的。估计是怕他饿着,所以做这个饼的时候,对方就多加了一些面粉,然后又揉的比较实,导致最终做出来的饼,堪比砖头。 虽说咬不动,但这也是食物啊。秉承着不能浪费的好习惯,朔永宁休息了一会后,又开始敲打起来。 最终,他成功敲碎了大饼,然后将碎片放入碗中,用水泡着吃。 只能说小花做吃喝的水平,很差。这个大饼不仅很硬,就连味道也一言难尽。 由于盐比较稀缺,小花做的饼中,没有放盐。而是加了一些,不知名的药草,充当调味剂。 药这个东西,味道千奇百怪。朔永宁也吃过几种,味道不错的药草。但是吧,小花给朔永宁放的药,显然味道方面并不是那样。 甚至来说,有点反效果。使得原本大胃口的朔永宁,都吃不下太多。 “真是可怕啊。如果以后真的搭伙过日子,这也太痛苦了吧。真希望她的厨艺能改善一下吧。不说多好吧,。至少也得是能吃的吧。真不知道山谷里的小孩,是怎么习惯这种伙食的。” “我这吃了没多久,都有点受不了了。不对,好像之前,没那么奇怪。自打说了搭伙过日子,小花送的食物,就有点奇怪了。该不会这是用‘心’做出来的,所以才这样吧。” 朔永宁端着泡开的饼,看着一旁石头上的饼,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朔永宁想怎么和小花调整自己的“特殊优待”时,他听到了一些异动。 有人。认真辨别了一下声音之后,朔永宁确定了自己身后有人走了。 朔永宁背对的方向是山谷,正常来说这边来的人,基本上是小花。 不过,由于谷中没大人,在相熟之后,朔永宁就提议自己独自侦查。自那之后,朔永宁就是独来独往,就连食物也是拿提前备好的。 所以这时候来人。显然是不合常理的。毕竟朔永宁也说过,如果不是出现意外情况,或者自己没回来。谷中的人最好不要跑到他巡逻的地方。这样很容易误会,或者遇到意外情况。 朔永宁捏紧了手中自制的简易木矛,悄悄躲到了一棵树后。 会是谁呢?是来找我的小花?还是偷跑出来的孩子?朔永宁露出小半个脑袋注视着声音传出的方向。 经过一番等待,声音越来越靠近,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朔永宁之前歇脚的位置。 对方似乎只是碰巧走到这边,表情还很慌张。所以没有注意到朔永宁留下的东西,而是直直的跑向朔永宁所在的反方向位置。 “小壮,你干什么?你要去哪里。”认清楚来人,朔永宁赶忙叫住了对方。 小壮停下脚步,看了一下朔永宁。随即他露出一个愤怒的表情。 “不用你管,我想去哪就去哪。”说着小壮继续向前跑起。 这小子,怎么就那么不待见我啊。我也没做什么得罪他的事吧,这些天来,该打的肉,该干的粗活,我都做了。怎么还这样啊。 这个小壮自打朔永宁,被小花救回到山谷开始。就一直不喜欢朔永宁。 之前,朔永宁受伤的时候,对方就一直盯着自己看,就好像很提防他一样。 不过,那时候,朔永宁觉得还挺正常,甚至有点欣赏这个孩子。毕竟一个陌生的男人被带到只有幼小的地方,确实要注意一些。 可在后面相熟之后,所有孩子都对朔永宁有所改观后,这个小壮依旧是那个样子。甚至来说,更加变本加厉了。 面对这个情况,朔永宁很是无奈。 不过,起初他也没往心里去。毕竟他觉得对方只是有点早熟,把人心想得太过险恶了。 只要自己行为到了,对方会理解他的。 可是这都快一个月了,这个小壮依旧是这个样子,甚至来说。朔永宁打猎回去的肉,他都不吃。并且在朔永宁不在的时候,对方经常和小花和别的孩子说自己的坏话。 说自己做什么都是装的。目的就是为了骗去信任,最后再杀掉他们所有人。 听到这个话,朔永宁有些无语了,毕竟就他这个体格,不说多好吧。但对付这些个小孩加一个女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如果朔永宁真有这个想法,那他早就可以实施了,何必等到现在。 要知道,小花的拿点财物,朔永宁也算是见过了。就那点财帛,甚至没朔永宁在东城时,司马亮给的月钱多。 哪怕现在孑然一身,朔永宁也不可能因为这点财物,就杀人越货吧。 所以,他的逻辑很难想通这个小壮的想法。于是乎,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直到现在单独相处。 朔永宁越想越委屈,正当他想再解释什么的时候。他发现,前面的小壮跑的更远了。 这小子,真是淘气啊。必须得把他抓回来。 朔永宁捏紧长矛,冲着小壮跑的方向追去。 林中地形多样,路不是很好走。哪怕朔永宁这种住过山里的人,也不太适应。 可小壮就不一样了,毕竟一直生活在这边,对于山中的路相当习惯,再加上一些只有他的身形能走过的路。导致朔永宁哪怕加快速度,都无法拉进太多两人的距离。 “小壮,别闹了赶紧回去吧。有事的话,你可以和我说。你这再跑,就远了。万一回去晚了,谷中的人会担心的。”朔永宁一边跑一边劝。 可是吧,前面的小壮就像没听朔永宁的话一样,依旧不停往前跑。 随后,对方还通过一个窄窄的木头,走到了一条小河对面。 小壮过去也就算了,对方走过之后,居然还把木头推到了水里,导致朔永宁不好过河。 隔河相望,小壮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就别追了。我要去找我爹爹,只要他回来,就能戳穿的伪装,把你赶走。” “你别去了,你爹大概率死了。别冒险了。村里什么都没了,你去了也是白费功夫。”朔永宁劝解。 可是吧,人有时候就不会相信别人的话。尤其是心中还抱有一丝希望的时候。 “你这混蛋,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你明明就是崎军中的一员,和那些大坏蛋是一伙的。所以你一定是在骗小花姐,在骗我们。你说的肯定是假的。我爹一定还活着。” “我要回去,我要找我爹。”小壮言辞很是激动,脸都涨红了。 面对这样一个孩子,朔永宁有苦说不出。他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这孩子,真是山里的孩子吗?怎么那么不懂事啊。我看其他孩子都认清现实了。怎么他还那么死犟啊。 算了。他犟就犟吧。把他硬绑回去,让小花定夺吧。朔永宁暗暗下了决断。 朔永宁放弃了讲理这条路,打算用武力先制服对方。 想着,朔永宁跳到了小溪中间的几块石头上,快速度过河岸。 看到这个情况,刚刚还在嚣张的小壮,傻眼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直接转头就跑。 这小子,没完了是吧。我到要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几番惹火,朔永宁的脾气也上来的。他开始像较劲一样追逐对方。 就这样,丛林间上演了一场你追我赶的戏码。 不过,主场优势,就是优势比较大,哪怕朔永宁有几次要抓到小壮了,但也被对方用地形优势躲开了。 可随着路越走越远,森林渐渐变得稀疏,小壮的优势也没有多少了。加上体力耗尽,朔永宁也缓缓来到了小壮身后。 或许是知道自己要被抓了,小壮爆发最后一丝力量,以最快速度冲过一片天地,冲进了村子之中。 见此,朔永宁也加快脚步追了进去。 可是吧村子虽说不大,但也有不少弯弯绕绕,加上残垣断壁间,不少地方可以藏人,朔永宁在一个拐角,丢失了小壮的踪影。 “喂。你不是要比试吗?怎么躲起来了?赶紧出来制服我啊。”朔永宁用起了激将法。 可是吧,朔永宁的技术不到家,言辞手段,比较匮乏。根本不能激出小壮。 于是乎,朔永宁也只能硬着头皮,在废墟中寻找对方的身影。 望着自己来过一次的地方,朔永宁有些伤感。毕竟他上次来这边还算是个村子,而现在经过几番搜刮和焚烧之后,这边连完整的房子都没有了,哪怕一些围墙都被推倒了,俨然一副废墟的模样。 “真是造孽啊。这些人是真的不把自己人当人啊。搜刮过一次还不够,还要赶尽杀绝。不过得亏,这些崎军已经撤退完了。不然,这小壮的死活,我才不管呢。”朔永宁骂骂咧咧的寻找起小壮。 虽说比较杂乱,但由于村子比较小,加上房子都被毁了。所以朔永宁需要搜查的地方,并没有很多。 只要小壮还在村子,那朔永宁肯定能找到对方。 就这样,朔永宁一找找到了傍晚。 反复确认村子中,没有小壮的身影之后,朔永宁很是沮丧。他靠在一处墙壁上,想起对方可能会去的地方。 “这小子不是回去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恶作剧,那我非得打他屁股不成。”朔永宁咬牙启齿的说道。 “不过,应该不可能吧。这小子倔强的很,没找自己父亲,应该不会走才是。而他的父亲,听小花说,很有可能死了。所以……”忽然,朔永宁想到了一个地方。 随即,朔永宁向村边的某处跑去。 果然,他在这边看到一个跪在地上的小小身影。 “小壮。你……”朔永宁准备说什么,可注意到对方看着一具被挖出来,且被翻得一塌糊涂的尸体时。朔永宁明白了什么。 那个应该是他父亲吧。真是可怜啊,看着父亲这样的尸体,想来很伤心吧。 朔永宁虽然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但经历过几次同伴的死亡,他也很伤心。所以他觉得小壮应该也很伤心。于是,他缓缓走到了对方身边蹲了下来。 “小壮,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小壮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色不早了,我们把你父亲安葬了就走吧。”朔永宁再度出言。 可这次,小壮依旧没有回答他。 沉默的情况,让朔永宁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他开始自顾自的忙活起来。 朔永宁走到尸体旁,然后拖拽了起来。 由于没有棺材,加上旁边有个坑,朔永宁顺势就把尸体推了进去。 随后,朔永宁找到了一把,断掉一截把手的铲子,然后开始填土。 整个过程,朔永宁没有看小壮一眼,而小壮也没有跟朔永宁说任何话 随着最后一铲子填上。朔永宁蹲到了小壮面前。 “走吧,天色不早了。再不回去,小花他们该担心了。”朔永宁向小壮伸出了沾满污泥的手。 小壮依旧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抓住朔永宁的手,而是站起身,自己往回走去。 看着这个落寞的少年,朔永宁有些心疼。 看样子他成长了一些,不过呢,我真希望不会有这种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