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上马车，离开王府。司马亮来到了五皇子安营扎寨的地方。　　看着精神抖擞，恪尽职守的士卒，司马亮有点羡慕。毕竟仅从外表看这些士卒，看上去就不错。　　起初这些士卒驻扎在城西时，引来了不少关注和流言蜚语。虽说胆子有点大，但燕城就这点大，出点事自然会谈论一下。　　随着司马亮没有解释太多，这些谣传一时间满天飞。其中更有甚者说司马亮被盯着了。　　当然，知道这些的司马亮只是一笑了之。　　所为盛极必衰，一些传言达到极盛后，很快就消散了。　　毕竟这些士卒，没有太多反常行为。也不出入燕城，自然被淡忘了。　　“五哥在吗。”司马亮对着值守的士卒问道。　　“五皇子殿下吗？他暂时出去了，估计要晚点再回来。如果王爷有事，在下可以代传。”　　不在吗？真不凑巧啊。司马亮远远看了一下营帐，然后面露失望。　　“算了，等五哥来了。你就和他说，我有事想和他聊聊。如果有时间的话，来一趟王府。”　　“是，王爷。”士卒大声回答。　　怎么那么大声啊，果然什么样的人带什么兵啊。被有点吓到的司马亮打量了一下士卒，然后转身坐上马车，离开了。　　随着他离开，五皇子骑着马从另一个方向回到了营地。　　“五皇子殿下，燕王大人刚刚找你，说是有事。他的马车刚走，如果……”　　还没等士卒说完，五皇子就打断了对方的话。　　“知道了，后面有空我会去王府的。现在我有别的事。”五皇子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然后叹息一声。　　小六啊，你的太平日子可能过不了太久了啊。　　想着，五皇子进入了营帐。　　“都出来了，不好直接回去吧。远了不好去，近点的地方转转吧。对了好像很久没有去唐府看看了。自打上次敲打过岳父，他好像就没主动来找过我。”　　“现在时间那么久了，也该安慰一下了。”　　司马亮点了点头，然后示意车夫前往唐府。　　马车缓缓进入西城门，穿过稍显冷清的西城区，路过司马亮熟悉的王府。司马亮有种经历很多的感觉。　　“好像不是感觉，来燕城的这半年，确实发生了不少事。”司马亮靠在车窗边，自言自语啊。　　忽然，一阵哀乐传入了司马亮的耳中。　　“城东死人了吗？会是我认识的人吗？”出于好奇，司马亮让车夫停下马车询问了一下。　　“吕丘终究还是死了吗？那吕家估计要完蛋了吧。”司马亮感叹一声。　　自打吕丘昏迷不醒，司马亮就很少关注吕家。如果不是后面突然出现的秦公子司马亮都不会再想到吕家。　　想到吕丘一死，司马亮又想起了初到燕城的一些过往。虽说和吕家有过节，有算计，但后面对方也帮助到了他一些。所以出于最基本的感情，司马亮有点同情吕家的境遇。　　不过，这也只是最基本的感情。并不会因此想多帮一下吕家。　　“他们在送棺材，我们就让这点吧。”司马亮示意车夫，将马车靠到边上，然后为送灵柩的队伍让个路。　　看着略显简朴的灵柩从跟前走过，司马亮叹息一声。　　“这吕丘，到死了还想多给自己那儿子多留一点东西啊。哪怕吕家没落了，这棺材也有点太差了吧。”　　看着看着，司马亮突然注意到了一个送灵柩的人。　　“岳父？他怎么也在送啊。不过也对啊，之前好像两人有点交情，现在送一下也正常。可他送灵柩，那我岂不是有白跑一趟？”　　忽然，司马亮想到又扑空了，又开始头疼起来。　　“死者为大，我也不好干涉啊。算了，唐府上转转吧。也是算来过了。”司马亮不打算再换目的地。他想着就在唐府转两圈，看一下之前照顾过他的人。　　告别开送灵柩的队伍，司马亮顺利来到了唐府。　　看着门口熟悉的灯笼，司马亮有种回家的感觉。　　“王爷，您怎么来了。老爷他在为吕老爷送灵柩。”看到司马亮到来，门童有些意外，他刚忙说起唐崇之事。　　“我知道，我看见了。我这次来不是找岳父说事，之事单纯想转转王府。对了，岳母，麟儿和果儿还在吗？”　　“夫人，少爷和三姑娘在呢。”　　“那行吧，引我进去看看吧。”司马亮示意门童引路。　　“是，王爷。”　　离开这里有一阵子了，司马亮感觉这边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之前，在唐府，好像还挺开心的。现在院子更大了，似乎没那么开心了。　　司马亮望着林中的景观，有点唏嘘。　　“对了，老管家呢？我怎么没看到他啊。他跟着岳父出去了吗？”来到正厅，司马亮没有看到熟悉的老管家，有点差异。　　“老管家，在府上。不过，他病了。而且很严重。基本不能言语了。老爷都开始准备他的后事了。”门童神色忧伤，叹息一声。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司马亮回想起之前老管家的精神样，有点不相信对方要离开的事。　　“上了年纪就这样了。这几年，唐府的老人，都是这样。好好的，然后就突然的离开了。不过，有老爷照拂，他们的后事也算风光，子女也着落。不算太差吧。”　　听着门童的话，司马亮想起自己家的情况。　　时光不饶人啊，意外总会悄然降临啊。司马亮心中感叹。　　本来司马亮想来唐府缓解一下心情。不成想路上看到吕丘离世，进来还知道了老管家即将去世的消息。　　哪怕这些人和他没什么关系，但这种认识的人离开，还是让司马亮想起沉重的事。　　坐在椅子上，司马亮拿着茶盏许久没有喝下。他望着茶水，发呆了好一会。　　“姐夫，您来了？宝儿姐呢？”率先从后院出来的果儿，活蹦乱跳的跑到司马亮身前。然后左右张望，寻找着宝儿的身影。　　面对如此活泼的小姨子，司马亮摇了摇头。　　“宝儿没来，只有我自己。”　　“这样啊。那爹爹也不在啊。”果儿神情略带失望。　　不知道为什么，看果儿失望的样子。司马亮有点生气。合着没带宝儿来，还不想看见他了。　　正当司马亮想说教之际，讨债的小舅子来了。　　“姐夫好。”唐麟儿恭恭敬敬的行礼。　　“王爷好。”竹夫人也对着司马亮行礼问好。　　看着与果儿完全不同的打招呼，司马亮稍稍有点心疼唐麟儿。　　虽说司马亮许久没来过唐府，但也从宝儿那边听说过不少事。那就是被司马亮不让经商的唐崇。对于自己独子的培养，变得十分上心。　　这一系列变化下来，唐麟儿苦不堪言。曾不止一次，向宝儿抱怨。可这些行为终究是徒劳的。宝儿非但没有帮助他，反而告诉给了唐崇。　　几番下来，唐麟儿算是彻底沦为了唐崇的摆布人偶。　　“麟儿看起来，乖了很多啊。对了近来读书怎么样了?听说之前，你气坏了不少先生。”作为半个长辈，司马亮关心起唐麟儿的近况。　　“在学了，有点长进了。”虽然有点不情愿，但唐麟儿还是属实回答了。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司马亮感觉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不过，他已经过了那个时候，自然也不会再同情对方。　　所以司马亮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然后语重心长的说教。　　“麟儿啊，读书是有好处的。多读点书，你以后才可以守住你爹留给你的家业。不然以后，说不定就被人骗了。”　　“知道了姐夫。”或许是这样的话挺多了，唐麟儿并没有太大反应。　　看着自己这个几乎从善的小舅子，司马亮很是满意。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　　“不错啊，以后我一定会给你物色个不错的婚事。”　　“那就谢过姐夫了。一家人不用谈谢不谢的事。”　　聊完唐麟儿这边，司马亮和岳母聊了两句。内容大多也是关于宝儿的情况。以及唐崇最近在做什么。　　聊完这些，司马亮看向了唐果儿。自打知道宝儿没来，果儿就没出过声。似乎在刻意淡化自己的存在。　　可是，司马亮的目光，还是找上了她。　　“宝儿啊。你的事……”　　还没等司马亮说完，果儿就露出了为难之色。　　“其实吧，盛定挺好的。虽说有点毛病，但人是不错的。”可即便这样，司马亮还是和对方讲起了盛定。　　“盛公子，人确实不错，但我真的不喜欢他啊。而且，我还未到出阁，根本不着急啊。”　　“什么叫还早啊，不小了。娘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和你爹许下婚事了。”竹夫人帮着司马亮说服起果儿。　　“娘，你私下里不是这样说的。”看着竹夫人帮腔，唐果儿有点急了。　　“你怎么乱说啊。我私下里也是说盛公子的好话。只是没有王爷表达的那么直接。”　　“你怎么这样啊。”面对年长自己许多的娘亲，唐果儿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唐麟儿也参与了其中。　　“其实，盛公子确实不错。之前来府上，还挺大方的。最主要……”　　“你闭嘴。你再乱说，我就……”唐果儿用威胁的眼神看着唐麟儿。　　或许是有把柄在唐果儿手中，想拱火的唐麟儿瞬间软了下来。　　“错了错了，姐说好的。”　　“什么说好的？你这家伙是不是又偷偷做了什么坏事？”竹夫人听出唐果儿的意思，质问起唐麟儿。　　“没有，真没有。姐乱说的。”唐麟儿表情，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　　看着如此管教之下，还做出隐瞒之事的儿子。竹夫人摇了摇头，然后叹息一声。　　“你啊，能不能争气一点，别老是这样做些不好的事。要知道你爹年纪大了，知道这些东西，会很容易动怒。”　　“我也不指望，你有多少出息。好歹别气着你爹了吧……”　　找到宣泄口，竹夫人开始对着唐麟儿讲起大道理。　　面对这个情况，司马亮自然不好开口。他看了一下果儿。接过对方直接避开了他的目光。　　怎么感觉我有点多余啊。他们这家虽然有点闹腾，但还是比较温馨的。或许，这里终究不属于我啊。　　司马亮想了一下，然后站起身。　　“王爷，你去哪。”竹夫人询问。　　“我随便转转，你们继续吧。对了不用给我准备午饭了。我一会就走了。”　　“王爷来都来了，吃了再走呗。”　　“不用了。你们一家子挺热闹的。多个我反而有点放不开。”　　司马亮笑了笑，然后走向唐府后院。　　穿过一个个院落，司马亮的记忆，渐渐浮现。　　来到宝儿的之前住过的院子，司马亮进去查看了一下。　　望着几处屋子，司马亮叹息一声。　　“或许，以后不会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