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芯芯走了,贝当怎么看那个背影怎么好看,等到再不见胡同学,这个年轻人双手握拳为自己打气。是挨了一顿揍,却也不虚此行,除了当事人,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回了自己卧室,贝当决定还是要准备一番的,虽然胡同学说了要去给自己求情,可不一定能做到。怕做到了,那位大哥也会再找他贝当的麻烦。所以,防身之物必须有,刻不容缓。 几乎收集了全部家产,才在市场购置了一柄小臂长短的剔骨刀,这东西不是很便于隐藏,好在锋利程度太够用了,唯一的缺点是没有刀鞘,很容易在携带途中伤到自己。当真伤到自己了,来一场出师未捷,别说大哥会笑掉大牙,他自己都能臊死。 直接藏身上不行,还是放在挎包里携带为好,在一切准备妥当了,年轻人踌躇起来。 这可是剔骨刀啊,没有真正捅过人很容易下手没有分寸,万一不小心宰掉一个,怕会有牢狱之灾。到时别说自己了,家人也要跟着受罪,等出来那天,估计奶奶都不在人世了。 越想越害怕,一腔热血冷静下来后,年轻人把剔骨刀放进了厨房,转而捡来了一块砖头作为防身利器。切莫要小看了砖头,随处可见,随手可拿,关键不管谁用起来都无比趁手,符合人体工程学设计,有种方方正正的美。 贝当无比满意,收入囊中,只等下次交锋。最好的结果是胡芯芯说服他们,次一点的结果是自己一砖定乾坤,再差一些,生死有命,就看老天爷的了。 夜里吃过晚饭,贝当准备回去休息,奶奶很反常的让孙子再坐一会儿,老夫人有话对他们父子说。 年轻人习惯了听奶奶的,规规矩矩守在客厅看电视,至于奶奶准备说些什么,年轻人自然不知。 晚上准时准点,贝文披星戴月而归,顺手放好衣服。他想起来母亲有事,也随着在客厅等待。 电视机声音降低,老夫人心情沉重,哪怕只剩下临门一脚,还在考虑该不该走进去。她打量一下贝文,再打量贝当,两个后辈满怀期待。 “罢了,有些事应该告诉你们了,没必要藏掖,怕等我以后想说了再说不了。” 贝基才下定决心,而大门外是数量摩托车的轰鸣,还有人的吼叫声,石头子从院子外飞进来砸到玻璃上面。一声声清脆声响,被击中的玻璃瞬间破碎,锋利的碎片散落一地。 “贝当!滚出来!小东西活腻歪了!” 摩托车群于大门外排成一行,为首的大哥叫嚣着,手下更加卖力拧着油门,声势浩大。 疼爱孙子的奶奶比任何人都更早明白了处境,她问孙子:“他们是什么人?” “奶奶,事情有些复杂,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奶奶,报警吧。” 报警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家里哪有电话?唯一的希望还是同一条街的小卖店老板能帮这个忙。 贝基用眼神按住即将发作的贝文,再看一眼自己孙子,这一眼瞧出了许多端疑。老夫人希望外面的人讲道义,不会闯入别人的家门,一家人闭门不出等到风波结束。 想法很好,奈何忽略了孙子的自尊心。 “奶奶,我自己惹出来的祸,我自己解决。” 贝当说完冲到了院子里,他对着那位大哥喊:“有什么事冲我一个人来,别动我的家人。” “小杂碎,那你出来啊。” “好,你等着,我这就出来。” 贝当只往前迈了一步,自己的父亲就已经挡在了前面,任由贝当如何挣脱,身前这人却好像一座大山巍然不动。 “爸,你让开,他们要找的人是我。” 贝文无动于衷。 “爸,没事的,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有警察的。” 贝文被一颗轻飘飘的石头击中,额头流淌出涓涓细流。 “爸!” 贝文擦掉即将流进眼睛的血水,还是紧紧的站在儿子面前,任由更多的石头子砸在身上。 贝当对着庭院之外破口大骂,只是石头子飞来的频率比他的骂声还要剧烈。 坚毅的老父亲身体各处遭受攻击,就是死死不放手。贝当一方面心疼坏了,另一方面懊悔极了,还有一方面是惊讶于自己父亲居然拥有如此大的力量,五十多岁的人了,年轻力壮的贝当都无法撼动一丝一毫。 可任力气再大,密集的石头雨也够受的了,老父亲头部遭到一次暴力打击后倒下了。这回轮到贝当用自己的后背作为父亲的盾牌,那些曾经打在贝文身上的石子换在贝当身上。 每一颗都是那样沉重,年轻人被砸到呼吸困难,却最终后脑一疼失去了意识。 江湖大哥命令众人停手,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带着兄弟们打道回府。 自己的儿子和孙子被人砸,贝基根本阻止不了,而她急着出门还摔了一跤,这会儿方才走到院子里。地上的贝文仰面躺着,贝当趴在父亲身上。 老夫人悲痛的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发出一阵凄厉的哀嚎。 同一时间,本城一座有强青军士兵看守的院子里面,正在读书的老人感受到一股绞痛。老人摸了摸左侧胸口,双眼紧闭,不多时已经满头大汗。 绞痛持续了一分钟的时长,老人赶忙喝上一口水,随后怔怔出神。他用力拍了桌子:“来人!来人!不然我死在这里!” 这座房间专门为了扣押而建造,所有的危险物品一概不存在,墙壁都被封了缓冲材料,想自杀都很难。 负责照顾老人饮食起居的士兵急急忙忙闯进来,惊魂未定的士兵在看到老人安然无恙后松了一口气,上头可交代过了,一定保证这个老人不出意外。 好在老人一直以来都足够配合,没给兄弟们惹什么麻烦,大家和和气气相安无事。 士兵没好气的说:“怎么了?这唱的哪一出?” “让我见你们领导。” “您老还是消停呆着吧,我们领导日理万机,哪有空闲。再说了,只有我们领导见你的份,别幻想了,看会书赶紧睡觉吧。” 左蓝气势汹汹捏紧拳头,一步步朝那个士兵走过去。 “你干什么?赶紧回去,不然视为挑衅。别过来了,我可不会尊老爱幼。” 士兵可不想对一个老头动手,可如果老头当真不识趣,他不介意让老头听话一些。 几分钟后,左蓝躺在床上,手脚都被捆住,到底是老了,有心无力。 深夜,谷地一家医院内,贝老夫人望着病床上的儿子和孙子,眼泪止不住流淌。怎么自己家会惹上这种事情?她自问这辈子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吃过了够多的苦,难道老了还要落到这等下场?老天爷究竟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的? 医生说两个人都保住了,贝文虽然伤得更重一些,反而没什么大碍,只是贝当后脑被石头击中,什么时候醒来很难说。 很难说,医生说起来轻巧,可在当事人听来不亚于万钧雷霆。独自守在病床前,本来身体不好的老夫人变得更为苍老,急火攻心。 老夫人为自己的后辈祈福,恨不得给老天跪下,哪怕拿自己的命去交换都值得。 警察姗姗来迟,了解了一些情况便走了,当事人醒来前问老夫人再多都是没用的,还不如去邻居家走访。 贝基就这么守着,直到天光大亮,回望自己这一辈子,好多见过的人和遇到的事。从脑海闪过最多的画面,还是贝文和贝当。 老夫人想了一夜!无声哭泣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