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正和阿方索聊着什么,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让两人停了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这次的震感可比以前强多了,饶是已经经历过多次,两人也为这次地震感到震惊,阿方索正想说些什么,远远地,传令兵的声音却让他停了下来, “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啊!” 兴奋连带着剧烈的运动让传令兵气喘吁吁,可是话语却没有一点停顿, “西匹厄斯山塌了,靠近山体的西匹厄斯墙被冲倒,贝尔纳大公和拉斯洛陛下已经带人冲进去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接战了。” “什么?”君士坦丁和阿方索两人显得很震惊,也顾不得再说什么,直接上马,朝着安条克直奔而去。 另一边,贝尔纳和拉斯洛已经和敌人交上手了, “法兰西的勇士们,不要辱没了先祖的荣光,看着这群该死的异教徒,杀啊!!!”贝尔纳大声激励,战场上,著名的拜占庭圣咏响起,为数不多的拜占庭士兵就像打了鸡血,疯狂地向前冲锋,法兰西士兵虽然听不懂希腊语的圣咏,但并不妨碍他们也被音乐所感染,也是个个奋勇当先, 城内被强征来防守缺口的许多正教徒在听到熟悉的圣咏声后,毫不迟疑地扔下了手中的武器,跪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词,这样的场景在整个战场上不断发生,给阿拉伯人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不好了,不好了!”前线的士兵不断退下来,卡托纳一把抓住一个逃跑士兵的衣领,大声质问,士兵却语无伦次,颠倒了半天, “敌人…就是魔鬼,他们不是…人,他们…不怕死,又唱又跳,他们肯定在举行某种宗教仪式,他们要把我们送入地狱…” 士兵只顾胡言乱语,气的卡托纳用力把他推倒在地,士兵也不介意,挣扎着爬起身,向着后方逃去。 情势紧急,卡托纳也顾不得把士兵抓回来,他必须要获得前线的情况,以便作出准备, 带着一个贴身侍卫,卡托纳悄悄地往前面摸了过去,不是没有更多的侍卫,只是带一群人的话,反而容易暴露目标。 离战场越来越近,卡托纳躲在一栋石屋后面,探头探脑的往前面一看,心里顿时一凉, 战斗已经结束,法兰西人正在打扫战场,时不时地补着刀,成串成串的俘虏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押往后方,缺口处,两名身穿华贵铠甲的贵族在说着什么,只是距离太远听不太清楚, “完了完了,我得逃走,我可不能死在这里。”卡托纳呢喃着,他可舍不得就这么死了,他的人生可还长着呢,还没享受够生活,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至于会不会被哈利怪罪,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先逃出去再说,只要命还在,迟早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就在卡托纳下定了决心,盘算着从哪里逃走的时候,惨叫声突地从身后响起,卡托纳还没来得及往后看,一股大力从背后传来,把他打倒在地上, “嘿,看我,逮到一条大鱼。” 背后,拉斯洛得意洋洋地看着慢了一步的贝尔纳,一只手按着卡托纳,打断了卡托纳的惨叫, “来人啊,把他给我绑起来,带到君士坦丁陛下那里去。” 路上,卡托纳不断地求饶,但奈何,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只当他是在挑衅,对他的态度也越发不客气。 将其带到君士坦丁跟前,拉斯洛猛地一踹,卡托纳踉跄着跪在地上,双手合在一起,低着头,嘴里一直喊着。 “陛下,这肯定是条大鱼,哈哈~” “当时,我就看他鬼鬼祟祟的,一身饰品一看就是贵族,他还以为自己躲得很好呢,我当时啊,手起刀落…” 拉斯洛搂着贝尔纳的脖子,大声吹着牛,贝尔纳则一脸懊悔,仿佛实是在痛惜功劳被抢走,别看两人曾经对骂地面红耳赤,转眼间,又都被各自的军事素养所折服,军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你有本事就服你。 听着拉斯洛不着调的吹牛,两人暗自摇头,也不再管,君士坦丁直接对着卡托纳问话, “你是谁?” 这句话是用阿拉伯语说的,听到熟悉的语言,卡托纳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大喜,不管怎么说,能沟通就好。 “我叫卡托纳,是马穆鲁克的叙利亚总督,我可以帮助你们,你们是来收复圣地的是吧?我认识一条路很快…” 他的语气急促,生怕君士坦丁不懂得他的价值,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君士坦丁脸上不动声色,等到他说完后,又问了几个问题,才让人把他带下去关押。 一转头,却看见几人傻眼地看着君士坦丁,眼看被君士坦丁发现,阿方索清清喉咙,双手背在身后, “那个,刚刚他和你说什么了?” 没办法,几个人,没一个会阿拉伯语的,所以只能等着君士坦丁给他们翻译,其实军中倒也不难找到同时懂得拉丁语和阿拉伯语的人,不过这不是君士坦丁就在眼前嘛。 “哦,刚才那个人,是马穆鲁克王朝的叙利亚总督,听说和哈利有点恩怨。”君士坦丁不紧不慢地把卡托纳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还有一个坏消息,哈利的军队离这里只有十天不到的路程了,我们要考虑一下后续的战略部署了。” 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让众人有点沉默,毕竟是客场作战,敌人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手段还真容易翻车,说到底,对阿拉伯人,这群欧洲贵族了解的太少了。 把这些问题抛到脑后,阿方索转而夸赞起了拉斯洛, “阁下勇猛过人,这次能够成功还得多亏了你啊!” 相比起阿方索,拉斯洛的年龄差了不是一点,几乎是爷爷辈的人了,因此听到阿方索的称赞,拉斯洛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还得多亏了士兵用力啊,说实话,圣咏声响起的时候,我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圣咏?”阿方索有些疑惑。 “哦,是我派人组织的。”君士坦丁接过话匣, “只是为了鼓舞士气而已。” 冷兵器时代,士气是很重要的,曹刿论战讲的就是士气作用在人身上对战争的作用,历史上,军乐队的出现也是在这个时期,不过是由奥斯曼人发明的。 君士坦丁不想再多说,招呼着几人, “走吧,进城还有的是事情要做呢。” 众人朝着原先的总督府走去,一个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见过诸位陛下,原上帝祝福你们。” 来人一身纯白,带着头巾,年纪不小,一脸的白胡子,纯纯一股神仙气息。 “你是?”阿方索迟疑,因为来人用的是拉丁语,也不存在听不懂的事情。 “我是这里的主教,受上帝赐福,忝为安条克及全东方牧首。” “哼,”拉斯洛在一旁冷哼, “谁敕封的?有何凭证?” 来人还是一脸微笑,不卑不亢, “上帝敕封,民众就是我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