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跳跃的笔尖快速流逝。 赵禹埋头在纸张间,忘记了时间。 直到房门被‘咚咚’敲响,赵禹才从忘我之中回到了现实。 “少爷,奴婢可以进来么?” 门外,传来织女的清脆声。 赵禹停笔,皱眉看向了紧闭的房门: “进来吧!” 房门‘叽嘎’被推开,织女端着个小托盘走了进来,那托盘上摆着一副碗筷,碗上还扣着一个碟子。 织女气喘吁吁,鼻尖上还冒着细汗,一进房间便小跑着把托盘放在赵禹身前的书桌上: “少爷,吃午饭了,这是奴婢刚从面馆端来的,快趁热吃吧,不然就要凉了!” 一边说着,织女伸着一双小手把扣在碗上的碟子拿开,露出了一碗香喷喷的卤煮面,然后双手拿着筷子递向赵禹。 赵禹看了眼递来的筷子,又看了眼还在冒着滚滚热气的面条,最后看着胸膛依旧起伏不定的织女,眉头皱得更紧: “你从面馆一路跑过来的?” “是的呢!奴婢怕面条糊了不好吃,就赶紧过来了!” 织女纯真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急忙看了眼碗里的面条,最后大松了口气: “还好,面条还没糊,少爷您快点吃吧!” 说着,织女把手中的筷子又朝赵禹凑近了些。 赵禹摇了摇头: “不用这么麻烦的,面馆又不远,到了时间我们过去那边吃就好了!” 说罢,赵禹放下毛笔,接过了筷子。 不过赵禹嘴上说着不用,但心中却暗赞这侍女没有找错。 终于,赵禹也腐败地感受到了被体贴侍候的感觉。 之前虽然有赵云安这个书童,可这小子好像不太懂伺候人,他们之前吃饭都是自己去面馆吃,哪懂得像这样给他送。 心里乐滋滋,赵禹夹起面条吃了起来。 织女见赵禹吃得香,那张清瘦的小脸也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少爷您要读书,不能多耽误时间,当然要给您送来!” “哦,对了!少爷您先吃,吃完后奴婢再来收拾碗筷,奴婢先去店里帮忙!” 声音在房间中飘荡,织女的身影已是飞快地跑出了房间。 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小身影,赵禹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快速吃起了面条。 吃完后,赵禹打了个饱嗝,然后放下碗筷,继续写故事。 直到织女再次到来,赵禹才停下笔。 这时,时间已是来到午后。 赵禹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然后把桌上的纸张塞入信封,又看向外面刚从店里帮忙回来的赵云安,喊道: “云安,昨天李大哥送来的那只青雉吃了没有?” “还没有,还在柴房养着!夫人说让少爷送去给韩先生尝尝鲜!” 蹲在地上正用树枝写字的赵云安,摇了摇头。 闻言,赵禹嘴角咧开: “还是我娘懂我!” 嬉笑着,赵禹又朝赵云安喊道: “你去把那只青雉抓好,然后再拿一些猎物肉,我们去私塾找韩先生!” “是,少爷!” 赵云安扔掉树枝,立马跑去忙活。 赵禹快速把桌上的一沓纸张分成几个信封装好,然后看向一旁收拾碗筷的织女,吩咐道: “织女,你以后多去面馆帮忙,学学怎么做生意!还有,多观察街上那些店铺,看他们是经营的,记得多看、多学!” “是,少爷,奴婢记下了!” 织女的小脑袋重重地点了点,然后端着碗筷离开了房间。 稍一会儿。 赵禹换了身衣服,然后把几个信封收好,同样走了出去。 院子里,赵云安已经拿着一个装青雉的竹笼和装肉食的篮子在这等着。 赵禹检查了一遍猎物肉,然后带着赵云安走出了院子。 外面雾雨蒙蒙,两人踩着湿湿的路面,朝城西而去。 ...... 私塾。 今日虽然是休沐日,但私塾的大门依旧敞开着。 守大门的门房是个驼背老人,对赵禹这个天天在私塾后院吃小灶的学生,甚是熟悉。 今日见到赵禹前来,老人弯着驼背的腰从门房中走出,抬着脑袋,笑眯眯地看向赵禹: “禹学子今日怎么来了?难道是要找韩师请教学问?” “王老好,小子闲来无事,特来看看韩师!” 赵禹带着赵云安从雾雨中走进私塾,一边拍打着衣服上的雨露,一边笑呵呵朝门房老人问好。 “好好好!韩师正在里面呢,快进去吧!” 老人脸上堆满了菊花,点了点头的同时,伸手指了指后院。 赵禹道了声谢,然后从赵云安手中接过竹笼和竹篮。 “云安,你在这陪王老说会儿话!” 吩咐了赵云安一声,赵禹提着东西独自走向了私塾后院。 他是学生,现在是去见先生,带着一个小书童去不太合适,所以让赵云安留下了。 走进私塾后院。 韩礼儒和其夫人,正在院子里修整花花草草。 赵禹急忙上前,放下东西,长揖行礼: “弟子见过恩师,见过师娘!” “禹儿来了?” 老妇人看到赵禹,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韩礼儒也是直起身,看向了赵禹,诧异道: “今日休沐,你怎么过来了?” “弟子今日无事,特来看看恩师和师娘,顺便带些家中长辈猎到的野味给二老尝尝鲜!” 赵禹笑着,提起地上的竹笼和竹篮,递给了老妇人。 “你这孩子,来就来吧,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 老妇人嗔怪了赵禹一眼,不过也没有推辞,伸手接了过来。 韩礼儒捋着胡须点了点头,然后朝赵禹招了招手: “你来得正好,老夫正好有件事情跟你说说,过来这边坐!” 说罢,韩礼儒转过身,朝堂屋前的石阶上走去。 赵禹一怔,疑惑地跟在韩礼儒身后。 老妇人见这对师生有事要说,也不打扰,默不作声地去了厨房。 前面。 两人上了石阶,来到堂屋前的屋檐下。 宽阔的屋檐下,此时正摆着一张茶桌。 茶桌上生着炉火,炉火上正烧开了一壶水,其壶嘴中正喷出滚滚热气,发出‘吁吁’的鸣叫着,在这深秋的雾雨中,别有一番意味。 师生隔着茶桌而坐。 赵禹恭敬地给韩礼儒和自己泡了杯茶,然后谨身而坐,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 “恩师,不知找弟子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