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吐蕃大军开始前进,兵临城下,然而城墙上的将士们却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因为大战的那点气氛早就被吐蕃人的两拨送死给破坏了。 “吐蕃人可算是敢上前来了,大战终于要开始了!”薛万彻感慨道,仿佛盼了四十年终于盼到了洞房一样。 李庸听了不由笑道。 “就算吐蕃人要攻城,那也得先过火炮和火枪那一关,所以啊,你就先看看就行了。” 薛万彻带了一万精锐步卒守城的时候就是负责在吐蕃人攀登云梯的时候往下扔石头扔滚木倒热油来阻止吐蕃人,还有就是若吐蕃人登上了城头就和神机营的将士们一起拼杀,而薛万彻最喜欢的就是拼杀了,两军若是野外交战,那拼杀就是冲锋陷阵,但是现在是守城之战,想要拼杀就只能等着吐蕃人登上城头,可不是只能先看着嘛,但是薛万彻却不想再干等着了,他现在迫切的想杀几个吐蕃人过过瘾,他转头嚷嚷道。 “这些吐蕃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登上城头,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干等着,去,把我的弓箭取来。” 虽说薛万彻武艺高强最喜欢冲锋陷阵,但是他的骑射功夫可一点都不差,而且因为他天生神力所以臂力惊人,虽然算不上是神射手,但放在军中也算是一把射箭的好手,李庸听了也只是笑了笑,薛万彻虽强,但是用弓箭又能杀多少人呢?了不起几十上百人,相比十万大军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就让薛万彻尽管杀就是,反正他又不能冲出去直接将吐蕃军阵给冲破了,李庸举着望远镜在认真观察着,突然原本拿着望远镜轻轻移动着的他突然定住了,因为他发现了一面飞扬的大旗,虽然他对吐蕃的了解也不是很深的,但是这面旗还是知道的,李庸伸手指着前方,沉声道。 “老薛,你们看看那边那面旗!” 薛万彻等人也连忙举起望远镜朝着李庸所指的方向看去,薛万彻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嚷嚷道。 “那不是吐蕃赞普的王旗吗?松赞干布真的亲自领兵啊!松赞干布这龟儿子真的来了!” 李云天也激动的点头道。 “那是吐蕃赞普的王旗无疑!若不是松赞干布亲至,谁敢打出赞普的王旗来?那不是僭越吗?所以,肯定是松赞干布亲自领兵。” 李庸笑道。 “看来本公还真是香饽饽啊!连松赞干布都忍不住亲自跑来了。” 之前李庸心里还产生了一点不自信,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吸引到吐蕃的大军前来,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吸引力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直接将松赞干布都吸引来了,等李绩他们率兵合围,直接杀了或者生擒了松赞干布,那刚刚完成统一的吐蕃势必会大乱,那可真算是一劳永逸了,薛万彻咧嘴笑道。 “郡公既能点石成金又能知道火器这样的神兵利器,假若我是松赞干布,我也会来把郡公抢回去的。” 众人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发现松赞干布的到来,他们不但没有感到任何的担忧,反倒是感到更加的激动,突然,李云天一拍大腿,有些懊恼道。 “哎呀,早知道松赞干布会来,咱们就该带上一门贞观巨炮,这个距离一定能轰击到吐蕃王旗,说不定一炮就直接将松赞干布给轰死了呢!” 贞观巨炮是火器监制造出来的最大的大炮,射程最远威力最强,当然也是最为笨重的火炮,但是那无可匹敌的威力还是李儿大为赞叹,并亲自赐名为贞观巨炮,虽然贞观巨炮威力强大,但是实在是太过笨重了,所以,火器监也只制造出来了五门而已,这次出征,李庸一门贞观巨炮都没带,因为带上贞观巨炮会大大的拖慢整个神机营的行军速度,却又提升不了多少战斗力,李庸笑道。 “就算带了贞观巨炮也没用,你觉得松赞干布会在王旗下待着吗?” 李云天点头道。 “也对,松赞干布胆小如鼠怎么可能敢待在王旗下!” 松赞干布为人谨慎,确实没有待在王旗下,他也没有在军阵的最前方,而是待在中军,原本亲卫还想给搭一个望台方便赞普总揽战局,但是却被松赞干布给制止了,因为他觉得李庸这人极为奸诈,万一城墙上还藏有更厉害的火炮,那他站在王台上岂不是太过危险? “萨阿木,你带两万兵马攻打北门,葛松丹,你带领两万兵马攻打南门。” 松赞干布沉声下令,这也就意味着攻城之战正式拉开了序幕,吐蕃的勇士们挥舞着弯刀,扛着云梯朝着城墙飞奔而去,这次不用从十几里外就开始攻城,他们的体力也更加充沛,扛着云梯跑的倒是飞快,火枪声和火炮声交织在一起,将战场上的惨叫声完全遮掩住了,松赞干布骑在马上密切的关注着前方的战场,慢慢的,他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之前他十分感慨火炮的厉害,因为火炮的威力和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但是现在,他却突然发现,火枪也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甚至,比火炮还要强大!火炮虽然威力巨大,但是却不可能密集的发射,但是火枪却可以密集的发射,而且准头相当的不错,而且,让他感到惊心的是,他发现火枪的威力也十分的大,哪怕是披甲的精锐勇士竟然也纷纷中枪倒下!这么远的距离,如果是弓箭的话,除非是射巧了,不然根本不可能将披甲的精锐勇士射死!但是,火枪却做到了!那就说明,火枪的威力要远胜于弓箭!而且,还让他感到惊心的是,城墙上的火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的射,要知道,箭支制造不易,不可能这么不间断的射击,这谁消耗的起?然而,城墙上火枪却不间断的射击,是李庸年轻气盛不管不顾的下令射击,还是因为本就能消耗的起?一时间,松赞干布心里有些拿捏不定,因为他对火枪并不了解。当然也有士卒躲过了火枪和火炮扛着云梯来到了城下,他们竖起云梯刚刚爬上云梯,然后就有石头从城而降,能够躲过火枪和火炮来到城下的士卒毕竟是少数,而城上的步卒一直眼睁睁的看着火枪病和火炮兵大发神威,他们正心痒难耐呢,现在见到终于有吐蕃人登上了云梯,那还等什么?扔石头砸啊!反正城里的房子怎么拆都不心疼,所以尽管扔石头招呼行了,城下极为的惨烈,一众吐蕃勇士们拼死冲锋,然而城上的将士们却有条不紊,尤其是火枪兵甚至脸不红气不喘,因为装填火枪然后开枪实在是太轻松了,倘若守城用的不是火枪还是弓箭的话,那别说不舍得这么浪费弓箭,就算是舍得这么浪费弓箭,这会儿也胳膊酸的拉不开弓了,太阳渐渐西沉,松赞干布皱了皱眉头,沉声道。 “传令收兵吧!” 鸣金收兵,原本正扛着云梯冲锋的吐蕃勇士们如蒙大赦,飞快的撤了回来,吐蕃大军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原本喧闹的战场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一阵风吹来,浓重的硝烟味和血腥味十分刺鼻,令人作呕。 “呸!这就退兵了?这吐蕃人打的也太疲软了吧?我这身子都还没热乎呢!” 薛万彻一边说着一边朝城外吐了口唾沫,然后将弓箭扔给了身后的亲兵。 李庸笑道。 “这只是第一天而已,松赞干布也只是试探一下,好戏还在后面呢,今天守城的将士们都辛苦了,既然敌军已经退兵,那就开始换防吧,让今天守城的将士们都回去好好休息。” 李云天笑道。 “辛苦啥啊,他们连汗都没出!” 李庸环顾左右,发现还真的是,周围的火枪兵和步卒们竟然真的连汗都没出,火枪兵填装火药然后朝外开枪根本就不是什么累活,而且还得悠着点打,能出汗才怪呢,而那些步卒们就更悠哉了,从头至尾都没扔几块石头,一直抱着膀子看戏,能出汗才怪呢,旁边的火枪兵和步卒们听了也不由挠头,没出汗也不能怪他们啊,他们倒是想出汗,可是吐蕃人不给机会啊!李庸笑道。 “不累也该饿了,赶紧换防吧,让今天守城的将士们吃好喝好。” 城外在撤军,城里在换防,一众将领们齐聚在议事厅,气氛相当的轻松。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吐蕃人给盼来了,结果,就这?” “还吹嘘什么骁勇善战,真是笑死个人!” “这仗打的也太无聊了,还比不上咱们日常操练活动筋骨!” “还真是不如咱们日常操练!咱们这到底是打仗来了还是度假来了?” 李庸阔步走进了议事厅,在帅位上坐了下来,众将立即住声,齐齐抱拳道。 “见过公爷!” 李庸摆了摆手道。 “不必多礼,今天打了一天的仗了,大家有没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畅所欲言!” 薛万彻挠头道。 “这也没啥说的,今天这仗打的太轻松了,我就希望吐蕃人明天能够打的卖力点!” 李云天点头道。 “是挺让人失望的,吐蕃人打的也太软了,还什么勇士,简直笑话,希望吐蕃人明天能吸取教训,然后好好的攻城!” 李庸听的一头黑线,你们这话应该应该去跟松赞干布说才是,其实在他走进来的时候,李云天他们的议论声他就等听到了,原本他还想嘱咐两句,今天虽然打的很轻松,但是毕竟只是第一天,明天守城都不能大意,但是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这么说了,因为大家好像憋着劲想明天好好大呢,李庸现在是真的有些头疼,因为他必须拖住吐蕃人,但是呢又必须守住城池,所以是既不能打的太狠又不能打的太轻,怎么能让人不头疼?若只是守城反倒是简单了,就放开手脚狠狠的打就行了,李庸沉吟道。 “你们说,今天咱们是不是有点打的太狠了?” 薛万彻、李云天等人听了不由愣住了,他们刚才一直都在抱怨吐蕃人打的太疲软了,倒还真没想过是他们打的太狠了,因为今天他们真的没怎么用力,都是在悠着打,薛万彻嚷嚷道。 “郡公,咱们这都没使劲呢,怎么能算是打的太狠了?” 李庸沉吟道。 “我也知道大家今天打的很轻松,可是,今天吐蕃人连城墙都没怎么摸着,再加上火炮的震慑,他们会不会心灰意冷,然后就退兵了呢?” 李云天挠头道。 “这倒也是,虽然咱们是觉得没用力,但是今天吐蕃人可损失不小啊,谁让咱们火器太厉害了呢?” 李庸沉吟道。 “所以啊,明天还得见机行事,一开始呢就再放一放,给他们一点希望,当然了,也不能让他们攻上城头,就是要放一放然后收一收,放一放然后收一收,大家明白吗?” 一众将领们齐齐点头道。 “末将遵命!” 李庸沉声道。 “大家都去歇息吧,不过还是要警醒一些,谨防吐蕃人趁夜攻城,都散了吧!” 其实趁夜攻城的事不太可能发生,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有夜盲症,不过李庸还是得提醒一下,谁知道松赞干布会不会发疯,一众将领们离开的时候都有些头疼,连好好打个仗都做不到,这仗打的太难了,之前他们还希望英郡公他们的大军能回援的迟一些,也好让他们和吐蕃人打个过瘾,现在他们突然很希望英郡公他们的大军能快点回援将吐蕃人合围起来,这样的话,至少他们能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相比兴海城里的轻松,吐蕃大军的气氛都有些凝重,今天大军的损失可不小,尤其是上了战场又退下来的人,一想到战场上的惨状心里就更加凝重,被火器打死的人死状都太惨了,吐蕃的一众将领们齐聚在王帐中,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有些凝重,虽然他们之前也有预料一天之内攻不下兴海城,但是今天攻城的伤亡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