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的很长时间,中原王朝能获得的战马,主要有蒙古马、西南马与河曲马。 其中,蒙古马的整体体型小于河曲马,负重能力稍差,爆发力和速度也不占优。 但,蒙古马能适应各种气候和地形,不挑饲料,四肢粗壮,有着极强的耐力,特别适合连续的长距离奔袭。 此时,明军最容易获得,并且成本最低的,正是蒙古马! 王立穿上铁甲,试骑了一会儿,大呼过瘾! 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的陆战,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 包裹骑手全身的厚重铁甲,包裹战马全身的铁制护具,火枪和弓箭射不透,长矛刺不穿,大刀砍不动! 就算炮丸在身前炸开,骑手和战马也有很大的存活率! 六七百斤的战马,加上一百多斤的骑手,再加上一百多斤的铁甲护具,简直就是移动的泰山! 这阵势,就算没有装备武器,仅凭自己的冲击力,也能撞飞一群敌人! 若是配上武器集群冲锋,绝对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呵呵! 要是有个两三万的骑兵,我明天就去打皇太极! 灭了这厮,永绝后患! 要是有个四五万骑,我也能打遍欧亚大陆! 呵呵,这不是膨胀! 当年的上帝之鞭,匈奴王阿提拉和蒙古汗铁木真,都还只是轻骑兵呢! 王立正在做着美梦,曹文耀却泼了盆冷水: “厂公,铁骑只能打陆战,在与敌兵的正面冲杀中有优势; 但,铁骑行动缓慢,战马的负重非常高,无法追上败退的敌方轻骑兵,也无法攻破城池! 所以……” “呃……我知道!” 王立嘿嘿一笑,满不在乎地跳下战马:“如果数量太少,打皇太极自然不够,打几个乱民流寇还是没问题嘛! 对了,你哥去了将近半月,怎么还没消息?” 曹文耀脸色一沉,王立知道他的心思,赶紧转移了话题:“放心吧,你哥这次回来,至少能带两三千骑!你的铁甲护具,造了多少了?” “厂公,只造了十三副……” 听到这个数字,王立有些不乐意了! 半月时间,给你两千多百姓,怎么才造了十三副? 曹文耀看出了王立的不悦,赶紧说道:“厂公,你也知道,咱们只有一座铁炉…… 而且,要把铸铁打造成不同大小的甲片,还需要打孔,要用皮绳连穿接,用皮革包边,工艺非常多,非常地繁琐! 那些百姓又不熟练,需要手把手地教! 所以……” “其实嘛,十三副也够了!”王立呵呵一笑,又转移了话题:“当年的努尔哈赤起家,不也只有十三副铠甲嘛! 放心!你需要的材料正在准备,再有半月就能运到! 你再招五千百姓,该怎么分配,自己看着办! 一个炉子不够,就再开一个炉子! 五千百姓不够,我就再给你五千! 工钱和粮食不用你操心,你只管打造铠甲,越多越好! 不论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多谢厂公信任!这边很快就能理顺,速度必会越来越快!绝不让厂公失望!” “好说,好说!你也不要整天窝在山里,要学会劳逸结合嘛! 没事的时候回城里听听曲儿,或者找个妹子暖暖床,必会事半功倍!” 闻言,曹文耀满脸黑线,王立却哈哈大笑,快步离开。 …… 王立从没想到,许显纯会突然来访! 这个“武进士”出身的魏忠贤“五彪”之一,销声匿迹了一年多,还以为他辞官还乡了呢! 也难怪,东厂本就是搞情报的:成立不到两年的西厂,又如何能搞到东厂的内部情报? 更让王立没想到的是,许显纯带来了两份礼物! 在家守孝的朱国弼,“偶感风寒”后一病不起,吃了郎中的两副药,竟然一命呜呼了! 这份大礼,王立自然是朝思暮想! 另一份大礼,竟然是《富春山居图》! “厂公,属下奉魏公公之命前来,是有一事请教!” “哎呀,本厂公跟你家魏公公,乃是忘年之交啊!他的事西厂的事,何必这么客气呢?” 王立表面上漫不经心,却死死地攥着画卷:“听闻……万岁爷将河南的赈灾重任交给了东厂,可有此事?” “回厂公,确有此事! 河南今年的旱灾,比去年更甚,万岁爷极为忧虑! 对于西厂的山西赈灾,万岁爷大为赞赏,特命东厂悉心效仿; 奈何魏公公国事繁忙,只好将此事委托给属下,以及兵部侍郎崔大人共同负责; 属下此次前来,正是讨教赈灾之法,还望厂公不吝啬赐教!” “是么?” 王立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问道:“崔大人本是京师的工部尚书,怎会到南都挂个兵部侍郎的虚职? 我记得……南都的兵部侍郎,好像……应该是唐世济大人吧? 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王立这样说,许显纯微微一愣,满脸陪笑,不再隐瞒自己的来意: “厂公远在山西,却对京师和南都了如指掌,属下佩服! 其实,属下此次前来,是为了东林党之事……” 东林党! 又是东林党! 这个魏忠贤,为何老是跟东林党过不去? 每时不论什么时候,不论什么地方,只要提起东林党,他就像打了鸡血一般! 这仇恨,就像东林党掘了他家祖坟似的! 这家伙,老是去惹东林党,早晚会出事! 他知道太多自己的贪腐内幕! 要是他倒了台,接下来倒霉的,必是自己! 劝他低调,低调,再低调,为何老是不听? 想害死我是吧? 王立的不悦,许显纯全都看在眼里,凑到王立耳边:“厂公,魏公公说了:只要搞死首辅韩爌、次辅钱龙锡,就能顺带搞死侯恂! 届时,他手上的《千里江山图》,魏公公必会双手奉上! 而且,他的儿子侯方域……” 听到《千里江山图》和侯方域的名字,王立有些不淡定了! 其实,不管他侯恂是不是东林党,王立早就想搞死他了! 顺带,再搞死他儿子侯方域! 再顺带,搞到《千里江山图》! 只可惜,侯恂的屁股非常干净! 或者说,他非常清廉! 不论东厂还是西厂,抓不到他的半点把柄! 就连一百二十多人的“勒索名单”,也没有侯恂的名字! 所以…… “没那么容易!”王立摇了摇头,明显不相信许显纯的话:“就算扳倒了韩爌和钱龙锡,也很难扳倒侯恂!” “没错,虽不能马上扳倒他,但机会大了许多! 厂公,你也知道,现在的内阁和兵部,全是东林党人! 再不打压,必让他们坐大! 咱们不可不防啊! 不过,还好! 孙承宗年纪大了,与世无争,一心扑在辽东,咱们不必动他,也不惧他! 所以,现在的东林党,只要扳倒了韩爌和钱龙锡,侯恂就孤掌难鸣了! 届时,咱们随便找几个言官,随便找点鸡毛蒜皮的事整天弹劾,就算搞不死他,也能搞得他心力交瘁,知难而退!” 细细想来,许显纯的话不无道理! 对侯恂这样的清廉之人,就该用非常之法! 唉! 韩爌,钱龙锡,你俩的倒台只是误伤,千万别怨我啊! 要怨,就怨自己是东林党! 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魏忠贤这家伙,为何如此猴急? 若说防止东林党重新抬头,防止东林党重翻旧账,理由不太充分吧? 东林党人做了首辅和次辅,也没有特别地针对他啊? 这这家伙,已经“低调”了一两年,为何突然忍不住了? 嗯,低调! 朱由检登基之后,他确实很低调! 上朝的时候,他的党羽很少发言,从不惹人讨厌! 而且,他的党羽陆续辞去要职,去往南都挂了些虚职,这就更没人针对他! 南都,南都! 我去! 这家伙,竟然在下一盘大棋! 商税的征收举步维艰,乃是朝臣的反对所致! 能说得上话的朝臣,几乎全是东林党! 也就是说,朝中的东林党,正是江南士族的代理人! 商税征收的重点,或者说工商业最兴旺的地区,正是江南! 干倒东林党之后,再去征收商税,谁敢说个“不”字? 这家伙,早就把势力转移到了江南! 还真是未雨绸缪啊!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帮他一把! 谁叫自己是阉党呢? 谁叫自己也想征商税呢? 谁叫那侯恂,生了个儿子呢? 不过嘛,此时的阉党,还是应该低调! 想搞东林党,何须自己动手? 东林党势大,想搞他们的人多的是! 魏忠贤这家伙,究竟是大智若愚呢,还是一时糊涂? “许大人,如果我没看错,唐世济也是东林党吧? 既然魏公公想搞东林党,为何将这人举荐到兵部?岂不是自找麻烦?” “其实……这件事……只是巧合罢了! 当初,黄立极任内阁首辅的时候,东林党没现在嚣张吧? 唐世济被重新启用,也是你的上奏吧? 魏公公,不过是随口一提! 没想到,万岁爷还真把唐世济调到了京师!” 我去! 还真是这么回事! 唐世济被调到京师,不仅兑现了十万两银子的“活动费”,还偷偷给自己补增了五万两银子! 但是,这也不是坏事! 唐世济虽是东林党,却跟孙承宗一样,并不排挤其他的朝臣! 而且,他跟温体仁之间,似乎,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既然这样,咱们这群阉党,还是可以隔岸观火! 在必要的时候,稍稍煽点风就行! “许大人,还请转告魏公公:咱们暂时不要出头! 只需向万岁爷建议,增补几个内阁名单……” “哦?增补内阁?” 许显纯稍加思索,试探着问道:“厂公,你的意思是……让温体仁去出头?” “没错!” 王立淡然一笑,自信地说道:“温体仁和周延儒,早就想进内阁! 只可惜,前任首辅黄立极辞官之后,万岁爷为了平衡各方势力,采用了抓阄的方式挑选内阁成员; 韩爌和钱龙锡进入内阁,再升任首辅和次辅,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看他们不顺眼的,除了魏公公之外,就是温体仁和周延儒了! 这俩家伙,想入内阁想得发疯,想做首辅也想得发疯! 所以,京师的魏公公应该怎么办,不用我手把手地教他了吧!” “果然妙计!属下这就向魏公公汇报! 厂公,你就静侯佳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