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2月2日，赵九章关于发现围绕地球的高能带电粒子辐射带的论文发表。　　 在唐华的怂恿下，赵九章把这个辐射带命名为“九章辐射带”。　　 其实现在前进一号、前进一号甲闯入的是九章（范·艾伦）辐射带的内圈，外圈怕是到发射同步轨道卫星的时候才能搞清楚，不过没关系，发现内圈就足以给这个辐射带命名了。至于内圈和外圈之间的中间带，只要卫星的进出次数够多，也能给找出来。　　 “地球磁场捕获的带电粒子，在地球周围环绕，形状如同一个柿饼。辐射带的高度一般在800公里以上，但如太阳活动剧烈时会降低到500公里左右，太阳活动特别剧烈时可能还会进一步降低。”　　 “辐射带在800~1300公里的范围内，有活跃的高能质子活动，能量在100kev级别；该范围内还有高浓度的电子，能量在数百kev的级别。”　　 “我注意到随着卫星轨道高度的增加，高能电子的密度并不显著降低，而能量逐渐上涨，因此，1300公里可能并不是辐射带的上界，在更高即距离地球更远的外层空间，仍然存在地球磁场捕获的高能电子带，且能量会增加到0.1~10mev。”　　 “辐射带堪称一台自然的“粒子加速器”，任何人类制造的加速器与之相比都相形见绌，这里有可能成为高能物理研究的圣地，人类有可能在这里进行粒子物理学的基本研究。”　　 最后一句，这是赵九章自己琢磨出来的想法。　　 其实吧，直到21世纪人类还是没利用上范·艾伦辐射带的高能粒子搞理论物理研究，除了《三体》里面让丁仪试了试这个。研究这些高能粒子，要射上天的仪器太沉了。但这不影响赵九章提出一个脑洞，本来这就是天马行空的纯理论物理研究。　　 郭沫若在前进一号发射升空时，就对国际物理极年委员会隔空喊话，说发射卫星是中国参加国际地球物理年（igy）的一部分。现在赵九章的研究出来，大家都没话说了：　　 中国卫星就是用来做科学研究嘛，至于天天在头上放歌，那是因为卫星的设计师是个兼职的音乐家。没毛病。　　 而且，第二颗卫星的12首全国人民点歌里面，排第11名的《长城长》，还就是唐华的。　　 ……　　 瑞士，日内瓦。　　 现在中国籍的人员出现在西方世界是非常罕见的事（53年外逃的民国残余暂时不算），章翰夫此次出访，1月底从东德飞到瑞士，就遇到了几乎整个欧洲派来的记者的围观。　　 现在西欧和美国给罩在苏联和东欧国家头上的隔离带叫做铁幕，对于东方的中国、朝鲜、北越，有的媒体也叫铁幕，有的媒体则起了一个新名字“竹幕”。　　 竹幕比铁幕还严实得多，苏联在国际上还是频繁发声的，时不时和美国对喷一下，中国这边，就像中断了交流一样，除了几个不法商人，划掉，大胆的贸易先锋队，在和中国做生意，其余的普通西方人几乎感受不到中国的存在。　　 美国在中国没有大使馆，台北的美国使馆在53年拒绝迁移到北京，收拾行李回国，这也是中国存在感很弱的一个原因。　　 对于瑞士，自从1954年日内瓦会议开完、总理离开瑞士之后，时隔三年半，才有中国外交人员来访。　　 其实老章来瑞士没别的事，就是关心银行账户的安全……　　 在与瑞士外交大臣做了简单的闭门会谈，又和瑞士的一些银行业人士进行了不公开的会谈之后，章翰夫在瑞士的日程结束，总共不到两天，随后就前往丹麦。　　 哥本哈根。　　 科学联盟国际理事会在这里举办igy的第二次学术峰会。　　 外交部副部长章翰夫和中科院副院长、近代物理研究所所长吴有训同事抵达哥本哈根，章翰夫是顺访瑞士和丹麦，吴有训专门来参加学术峰会。　　 换句话说，章翰夫这次组团出访，其实只是到瑞士和银行家们谈好协议，保证银行账户的安全，去丹麦其实是给吴有训的安全背书，吴老虽然是理论物理学家，没参加核武器项目，但也得提防某些势力把他给扣留了。　　 “……这就是当前我们对环绕地球的高能粒子辐射带的初步研究。九章辐射带的发现，对于今后航天器的设计、人类的太空航行安全，甚至未来的星际航行，都有很重要的意义，对辐射带的精确观测还在继续，中国将在合适的时候继续披露相关的成果。”　　 吴有训代赵九章宣读他的学术成果。　　 “国际地球物理年开启了七个多月，我们终于等到了有分量的新的研究成果。”igy秘书长、比利时人马塞尔·尼科莱特总结和评价九章辐射带的意义。　　 “大西洋中脊的研究，曾是物理年会寄予厚望的物理探索项目，但这是一个上世纪就开始的长期探索过程，可以追溯到19世纪后期，跨大西洋电报缆铺设时发现的大西洋中部类似山脊地形……布鲁斯·海森、莫里斯·尤因、玛丽萨普的远征队还在大西洋中部进行漫长的探索，我不确定　　 它能在igy会期内结题。九章辐射带目前是最有分量的发现。”　　 吴有训：“对大西洋中脊的研究我们也深表关注。如果能描绘出大西洋中脊的构造，那么就有可能证实海底扩张理论，从而从根本上证实瓦格纳的大陆漂移学说。”　　 劳埃德·伯克纳：“关于九章辐射带，我看到您公布的论文中，描绘了辐射带的一部分区域模型以及辐射参数，那么有没有关于整个辐射带下界的模型呢？”　　 吴有训：“九章辐射带的上界我们正在探索，下界已经获得了一个初级精度的立体模型，并且这些立体空间的描绘都带有辐射参数数值。”　　 劳埃德·伯克纳：“如果可能的话，我建议在科学界共享这一数据。”　　 马塞尔·尼科莱特：……　　 吴有训：“……我们愿意与建立了宇航体系，有能力进行太空探索的国家共享这一数据，并开展公平的学术交流与商业合作。”　　 “最后，我获得授权，公布中国即将完成一项重大学术成果突破的预报，”吴有训说，“中国科学院、中国工程院完成了一项地球物理和气象学的重要研究，如果一切顺利，那么我们会在igy的第三次峰会时公布相关的研究成果。”　　 ……　　 北京。　　 第一届全国人大第五次全体会议。　　 “通过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工作报告；通过代表资格的审查报告。”　　 “确立中国工程院、中国科学院为国家的最高技术研究机构和科学研究机构，郭沫若为中国科学院院长，唐华为中国工程院院长。”　　 ——1955年两院是正式挂牌成立，到现在人大走完程序，确立两院在国家中的地位。　　 “增选汪峰等四人为人大常委会委员。”　　 “经人大全体投票，通过1957年国家预算的执行情况。”　　 “批准1958年国家预算；批准1958年度国民经济计划。批准第二个五年计划草案并授权国务院、国家计委执行。”　　 “通过将直辖市天津市改为河北省省辖市的决议。”　　 从现在起，天津成了河北省省会。这下好了，元首到河北省来还能吃上天津麻花了。　　 唐华用了5分钟汇报中国工程院近1年的成果，因为还有很多项目没有解密，5分钟就够了。　　 其中一半的时间用在介绍前进一号卫星的发射，人大会议会场的显示屏虽然还是手工拼装的灯管阵列，但后面已经换了控制板，能显示简单的图形了。当卫星、火箭的图像，还有火箭携带卫星入轨时在世界地图上划出的曲线出现在显示屏上，台下的代表又是一片“哇哦”。　　 “各位代表，唐院长，我有一个提案，”一名人大代表发言，“我们国家应继续向太空进军，从发射卫星提高到发送宇航员进入宇宙。”　　 额……上海的一个铁路工人代表，看样子不是来捣乱的，是真心对这事儿感兴趣。　　 “中国的航天工程会继续发展，关于航天的内容也已经写进了第二个五年计划中，”唐华说，“当然二五计划当中对航天工程的描述是‘进一步发展宇航和航天工程，研发新的运载火箭和卫星，用于国家发展生产和促进科学研究，并对前沿太空技术进行前瞻性的探索。’”　　 “将宇航员送入太空，是我们未来的一个发展方向，但出于国家的财政支持能力，以及国家的建设先后顺序，因此我们会先进行基础性的技术发展，然后过渡到您所说的这一阶段。”　　 ……　　 人大会议结束，春节也差不多到了。　　 对于苏联航空工业部门和科罗廖夫提出的，中苏一起搞下一代卫星的提议，中央表示赞成，唐华也没意见，不过过完年再说，还专门发个电报，请科罗廖夫大佬表着急。　　 “看，淮河。”　　 周璇指着窗外让唐汉城看。　　 从北京到上海的火车，一行人看到了窗外的淮河。正是枯水期的淮河像一条驯服的大蛇，不太高的水位，水质也变得很清。　　 等到开春进入梅雨季节，淮河就该变得浑黄，而且水位猛涨了吧……　　 “水利部在开挖一条人工河，五年之后，淮河就有入海口了，”唐华说，“那时候，淮河发洪水淹没庄稼的情况就会少很多。”　　 唐汉城：“要是淮河没有那么多雨，径流量不超标，就不会发洪水了。”　　 嗯，还不到7岁，倒是跟着自己和那一帮叔叔们学了不少奇怪的知识。　　 “那叫做人工控制天气，未来我们会有限地对天气进行控制，”唐华说，“比如让雨别在淮河下，改在别的地方下。不过，最重要的是，提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如果我们知道半个月后到底有没有大雨，就能提前做准备，应对洪水。 ”　　 周璇：“想知道半个月以后下不下雨，那得让村口的黄大仙算一卦才行。”　　 “这个人不叫黄大仙，叫竺可桢，竺爷爷。……我们去上海，就是琢磨怎么算卦的。我估计啊，过完年不久，中国人就会知道今年梅　　 雨季第一场雨什么时候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