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冈诺维奇的回应转了一种话风，“我也很坦率地跟中国的同志说。的确，美国的核弹头数量比苏联多很多。为了尽快在这一领域赶上美国，我们所有的的核工厂正日以继夜地生产核弹以及制造核弹所必须的核材料。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核工业很难分出资源或者人才到中国去协助你们建立核工业。”　　 总会计师：“我们靠自己的努力建立了新中国，中国建立核武器工业的基本原则仍然是自力更生，能够国内靠我们自己解决的设备和原料，我们都会尽量自行解决，只有一些不得不进口的特殊设备和材料，我们才会请求苏联帮忙。”　　 ……　　 “同志们，不如我们先看一下为了支持你们和平利用原子能，苏联可以提供的帮助清单？”中苏双方的代表聊了很久，卡冈诺维奇摆摆手示意不要再绕了，“无论怎样，你们先开启原子能的研究工作，此后你们继续对原子能的民用方向进行研究，或是打算自己搞核武器，我想这些东西都是有帮助的。”　　 “苏联可以出售一台石墨反应堆，供中国进行原子能的原理研究。这台反应堆以石墨作为中子减速材料，以水为传热介质。实际上它不但可以作为原子核物理的研究平台，产生的热量还可以推动7000千瓦的发电机组运转。除反应堆之外，我们会向向中国提供铀235丰度为4%的铀块作为反应堆的燃料。”　　 “另外，”卡冈诺维奇又说，“纳斯梅亚诺夫，苏联科学院院长，最近向部长会议主席反映了科学院的意见。在纳斯梅亚诺夫院长的坚持下，苏联科学院将向中国科学院近代物理所捐赠一台回旋粒子加速器。”　　 啊，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赠品……　　 唐华转头向总会计师眨眨眼，表示结果不错。　　 ……　　 “我们可以买一台反应堆，买反应堆送图纸，还可以购买丰度4%的铀块，这已经是比较好的结果了，”第一天的会谈回来，唐华说，“然后还有意外收获，一台回旋粒子加速器，这真得谢谢纳斯梅亚诺夫院长。”　　 总会计师：“而且还是赠送的，这回旋粒子加速器得不少钱吧。”　　 钱三强：“这个东西从西方国家买大概得几百万美元，而且关键是买不到。自制也很难，里面不少零件国内没有工厂生产。赵老师1950年从美国带回来的静电质子加速器已经用了4年，快满足不了清华学生们的研究了。”　　 静电质子加速器对粒子的加速就是一个直线轨道，比如加速器柄长5米，那粒子的加速距离就是5米，出来的粒子能量比较低。回旋加速器在中央设有强磁场，粒子射出后在垂直磁场平面内作圆周运动，加速距离较长直到最后从一个口子射出回旋加速器。　　 总之就是回旋加速器能够获得更加高能的粒子，对核物理的研究更有帮助。　　 总会计师：“我们大年初二在大使馆请纳斯梅亚诺夫院长还有那几位院士吃饭真是划算，投资回报很高。”　　 ……　　 谈判第三天。中苏《原子能合作协议》意向签署现场。　　 1、苏联提供矿山机械和特种运输设备，开采江西抚州市相山地区的大型铀矿；　　 2、苏联提供铀矿粗炼设备和重金属冶炼的安全防护设备，在相山建立铀矿粗炼基地；　　 3、相山铀矿粗炼基地建成后，每年向苏联提供300吨黄饼（约含180吨天然铀，也即大约1.3吨铀235）；　　 4、铀矿和粗炼基地先期加入苏联技工和工程师协助，同时中国派出学员去苏联接受培训；　　 5、苏联出售一座石墨反应堆，供中国进行原子能的原理研究。同时向中国出售丰度4%的铀块，另附送反应堆图纸。　　 6、苏联向中国赠送一台回旋粒子加速器。　　 7、中苏两国每年召开一次工程物理交流会，探讨核物理和核工程方面的知识进展。　　 这个协议的1、2、3条，其实去年底就已经开始动作了。　　 没办法，苏联对铀的需求量很大，而且要得很急。　　 一千多枚核弹对一百多枚核弹的差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苏联境内勘探到的铀矿，至今为止没有一个超万吨的。在社会主义阵营范围内倒是发现了两个：朝鲜茂山特大铀矿，天然铀储量估计2.6万吨；中国相山大型铀矿，天然铀储量估计1.3万吨。　　 茂山特大铀矿在1951年就发现了，当年初步勘探就发现了超过2万吨的储量。但朝鲜战争未结束时铀矿难以开工，苏联是从1953年5月才在朝鲜茂山全面建设铀矿和铀粗炼设施的。　　 茂山特大铀矿正式开建三个月后，中国这边又探出一个大铀矿。1953年11月初，苏联派出地质队核实了铀矿规模，12月初，苏联的第一批矿山机械就往江西运了。　　 “关于原子能，有一个方向我觉得中苏两国都必须考虑，”在最后探讨协议细节的时候，唐华又加话题，“核动力船舶。”　　 卡冈诺维奇：“以反应堆推进船舶前进，苏联是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但现在我没有什么能向你们透露的。”　　 唐华：“将核反应堆安装在破冰船上，它将具有无限的续航力和破冰能力，能够在极地长期执行任务，轻松压碎厚冰层。卡冈诺维奇主席，这可是和平利用原子能。”　　 卡冈诺维奇：“……这个，根据协议，两国每年召开一次工程物理交流会，当你们初步掌握了反应堆的使用和结构特征之后，我们可以在交流会上探讨。”　　 ……　　 卡冈诺维奇知道苏联的核动力破冰船项目和核潜艇项目已经启动。　　 而且还知道两个项目进展速度都不太快，因为两个项目都遇到了一些麻烦。　　 就在一周前，苏联第一艘核潜艇——627工程的设计师佩列古多夫找到了武装力量人民委员部第二特别小组——核潜艇工程的领导小组。　　 “由于负责动力系统的单位搞出了双反应堆方案，原先4000吨水下排水量完全不能容纳下这种动力系统，627工程的预期排水量必须上调而不是反而压缩到3500吨。”佩列古多夫激动地说。　　 诺先科副部长：“请不要激动，佩列古多夫同志。如果排水量太高，整个工程的造价就会超支。”　　 “如果没有足够的排水量，这艘潜艇根本无法设计出来，同志。627工程的排水量现在应该是4400吨而不是3500吨。好吧，如果你们把那个愚蠢的27米长的核鱼雷去掉，或许可以降低到4000吨，但是绝不可能造出一艘3500吨的、安装两台核反应堆的潜艇来。”　　 诺先科：“这的确是工程设计过程中遇到的意外情况，好吧，如果动力系统确实增加了体积重量，那么，627工程为此增加了排水量是合理的，但请在设计的时候还是尽量减轻不必要的重量，工程造价的问题实在让我头疼。但无论如何，佩列古多夫同志，请不要激动。”　　 “排水量是设计中无法绕过的最关键的问题，既然能够得到解决——那我就可以继续工作了，谢谢。”佩列古多夫说完，放下了手中的斯捷奇金冲锋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