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信息工业局，光电实验室。　　 “唐部长你好……”　　 “王教授你好。”唐华和王大衍握手，“之前我还以为你在大连呢，发电报问大连工学院才知道，赵老师把你从大连薅到清华大学了。是在和赵老师一起搞激光吗？”　　 “是啊。”　　 嗯，王教授来搞激光就对了。中国第一台激光器就是他在1961年研制出来的。不过现在唐华打算把世界上第一束激光的发明者称号钦定给赵忠尧老师……　　 “说起来有很长时间没去清华了，有空得去看看赵老师搞得怎么样了。”唐华说。　　 王大衍一听到激光俩字就兴奋，“噢，其实已经接近尾声了，就是……”　　 “不不不，先不要说，给我留个惊喜。”唐华摆摆手，“现在是有一个临时的加急任务，需要马上启动。研制人员就你和我，在北京还有一个技术支持小组，有几个技工。研制之后的生产在长春，现在已经筹备建厂了。”　　 唐华从桌子底下拿出一大一小两个匣子打开。　　 小匣子是一个大碗形状的“电灯”。　　 大匣子是一个形状复杂的金属器件，一头似乎有一个光学观察的口子，另一头是两个目镜。　　 “王教授，这是苏联制造的坦克红外夜视仪，刚刚送来的样品。我们现在的工作是把它拆了。”　　 “我不同意‘重新审视联合国军的使命’，联合国的基本政策是消灭朝鲜的所有武装抵抗力量。”　　 “现在根本不需要对在朝政策做任何改动，我正准备发动的总攻势，完全能够彻底取得胜利。”　　 “只要发动进攻，战争很快就会结束，孩子们可以回家过圣诞节。”　　 “总攻势的目标是进至鸭绿江，占领整个朝鲜，建立一个统一的国家。”　　 “从1938年起英国就是绥靖主义国家！英国关于建立‘缓冲地带’的建议就是第二个慕尼黑协定！”　　 “任何与进攻背道而驰的方案都将彻底瓦解我军的士气，使我军无限期地停留在朝鲜北部一条困难的防线上。”　　 ……　　 从11月份起，麦克阿瑟就像是把电报机当推特，每天至少要发两封电报，有的是发给五角大楼参谋长联席会议，有的发给参议院，有的干脆是通电一般直接发给新闻媒体，电报大多措辞强硬，而且说得好像他马上就要取胜一样。　　 在麦克阿瑟的唠叨和舆论的起哄下，美国高层本来还稍微有点犹豫，最后也达成一致支持他。　　 其实这何尝不是杜鲁门和他的幕僚们内心早就有的想法呢，只是麦克阿瑟跳得最凶，华盛顿也就顺水推舟了。这样万一失败，立即把麦克阿瑟开除就了事，所有的锅都可以甩给这位日本太上皇。　　 当联合国军和杜鲁门鸡血充沛之时，正担任美国陆军助理参谋长的李奇微大概是唯一还保持冷静的高级将领。　　 “其实，第8集团军前线的野战指挥官都预感到，中国的强大部队一定在什么地方埋伏着。还有一两位指挥官对不顾侧翼安全、不等友邻部队到位就贸然推进的做法是否明智明显表示怀疑。但是没有一个师级及以上的指挥官表示明确的反对，而且还表现出和麦克阿瑟一模一样的乐观。沃克应该意识到他在清川江以北会遇到什么样的抵抗，可是连他也急急忙忙地向总部保证，一旦获得充足的补给便会向前推进……”　　 安东，鸭绿江大桥。　　 这座大桥是中国和朝鲜的主要交通通道，因此也成了麦克阿瑟总攻势的第一个目标。　　 11月8日，美国空军79架b-29轰炸机对鸭绿江大桥进行了覆盖轰炸，这轰炸不是为炸桥，而是清理大桥周边的工事、压制防空炮位杀伤防空人员。　　 b-29出动的同时，美军也一次派出几十架f-86战斗机为轰炸机贴身护航，看着高中低三层巡逻配置的美军护航战斗机群，苏联空军也找不到下嘴拦截的机会。　　 11月9日，还是在几十架f-86战斗机的掩护下，美国航母派出30多架俯冲轰炸机，对鸭绿江大桥进行精确定点轰炸。　　 11月12日，在连续三天的俯冲轰炸下，鸭绿江大桥终于被炸断无法通行（但桥墩其实没被炸毁，还能修）。　　 b-29轰炸机则对鸭绿江两侧5公里范围内的村庄、居民点以及朝鲜内陆进行无差别轰炸。几天之内，新义州、义州、朔州、楚山、满浦、江界、碧桐、武平里、别河里、南市……不是被b-299炸，就是被a-26炸。我方一侧提前疏散了居民，但朝方一侧未能动员所有村庄疏散，一个朝鲜小镇被b-29的燃烧弹炸平，平民死亡超过千人。　　 11月15日起，美国空军和海军的轰炸目标从安东往上游移动，对新义州、长甸河口、辑安等地的鸭绿江上的桥梁执行逐个摧毁作业。　　 在美军的轰炸中，11月13日，志司开了扩大会议，总结第一次战役的经验，研究第二次战役的部署。　　 彭总开会先点评参战的6个军的表现。39、40、42军　　 的战斗打得还算不错，但四野的头号主力38军被彭总骂得狗血喷头。　　 梁大牙被彭总点名，站起来低头不敢作声。38军前一阶段也是霉运连连，刚刚入朝，军参谋部作战科长就遭遇车祸牺牲，接着在公路遇上一望无际的朝鲜北逃难民。大概也是参谋部车祸的原因，38军竟然没有备用行军路线和改道方案，被难民流堵得欲仙欲死。进攻熙川时迟疑了一下，放跑南朝鲜军两个团；进攻飞虎山-军隅里一线，又被南朝鲜军的防线挡住一直无法突破。不仅如此，11月5日第一次战役刚刚结束时，112师师部暴露，遭到美军轰炸，虽然师长的指挥部没事，但一个山洞被燃烧弹攻击，美军的俯冲轰炸机飞行员直接将炸弹甩进了防空洞口，里面的师直机关、野战医院有232人牺牲，包括8个团级和4个副团级军官。　　 看梁大牙被点名骂了半个小时，50军军长曾泽森在下面如坐针毡，额头冒汗。这第一次战役，50军的酱油打得可比38军多多了，也是全程都在赶路，拢共歼敌只有两个连。38军被骂是因为他是四野老大，彭总对梁大牙的期望值高。50军是临时决定入朝的起义部队……大概是被彭总放弃治疗了？　　 “我们下一阶段的方针是，内线作战，诱敌深入，各个击破和歼灭敌人。”彭总骂完38军，叶ting做下一阶段战斗部署的讲解。“我们的主力已后撤至比较熟悉的地区休整，以逸待劳。现在我们的补给运输线短，而敌方的运输线长，我们的兵力相对集中，而敌方的兵力分散。下一阶段，我们先以小股兵力与敌保持接触，故意示弱，骄纵敌军诱敌深入。我们要让美军的兵力更加分散，然后突然进行反击。”　　 “关于后勤，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参谋长谢方起来补充，“今天后方运过来一批40火，两千发破甲弹，一千五百发榴弹，后勤部门现在已开始分发各军补充。”　　 谢方知道现在40火的弹药是最紧俏的，特地拿出来说一嘴。果然，听到谢方的话，六个军的军长就暗暗骚动起来。　　 “我们39军打美骑8团，打完之后一线部队的40火只剩零头了，到现在师级储备量还没满，39军要多领一些。”　　 “我们军119师的40火也快见底了……”　　 ……　　 北京。　　 “这一次战役十分重要，关系到整个战局的发展趋势。只有狠狠地再消灭几个师，才能巩固第一次战役的胜利。”　　 读完志司扩大会议的纪要，主席拿着放大镜，又仔细看了一遍朝鲜北部的地图，“我们的主力是11月8日逐步后撤，到现在也五六天了，美军似乎还在观望，并没有立即跟上来嘛。”　　 “美军可能要继续空中轰炸一段时间，直到麦克阿瑟认为他们已经用飞机重创了中朝军队，美军的地面部队才会进攻。”聂帅说。　　 “我是说，如果敌军不进，志愿军就打出去。第一个是围点打援，第二是穿插分割包围。具体如何选择，由彭、叶临机决定。还有，恩来走之前，提议我们释放一部分战俘？”　　 “是的，总理说，在公开场合释放战俘并且发表公开的声明，表明中国对朝鲜当前战局的关注，争取联合国和国际舆论的支持。”　　 “我看战俘是要释放一些，不过不是为了什么获得国际舆论的支持。你不把联合国军狠狠打一顿，国际舆论凭什么支持你？”　　 聂帅知道主席在想什么了。“是要给美国人一个错觉，好像我们只是稍微打打，现在要撤回国内了，战俘先还给你们？那么我们是可以释放一些战俘，又不发表任何官方的声明，让他们自己猜。……他们一定会往我们料想的方向猜。”　　 主席点头，“前段时间志司抓到了多少美国俘虏？”　　 “不少。在云山一战就抓了700多个美国俘虏。”　　 “这么多？”主席想了想，“那就释放50个美国俘虏和100个南朝鲜俘虏吧。赶快放走。”　　 “我看可以。先把他们的伤兵放回去一些。”　　 主席往地图的右方看过去，隔着一条南北走向的山脉，是相对独立的东线战场。“这个陆战一师，下船之后走得很慢。一万多人挤成一大坨，宋世伦有没有把握打败他们？”　　 “第9兵团入朝参战比较仓促，只调整替换了轻武器和轻型火炮。西线13兵团入朝时带了三个炮兵师，但9兵团一个炮兵师没有。只有军师级编制的山炮和轻型火箭炮，极度缺乏重炮火力支援。此外气象观测报告，朝鲜东北部气温骤降，往后9兵团的粮食弹药补给也会很困难。”　　 主席沉默，又对着地图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