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王永俊自己偷偷来了上海，在上海就开始用t-209的破解，唐华也得调整工作计划。　　 原来的工作计划，唐华是打算和列别杰夫在上海把tc50的软硬件研制完成，然后装箱打包，直接运到吉林，在丰满水电站旁的超算中心重新组装，这时候再把王永俊小组召唤过去，在吉林鼓捣m-209的破解。　　 现在王永俊带着情报部二局的团队来了上海而且工作得不亦乐乎，因此计划也临时调整为：在上海开发tc50的破解算法/软件，并且完成m-209的第一次唯密文攻击，之后再打包转移到吉林，转移的时候王永俊团队、上海计算所的维护团队也一起随行。这样也挺好，因为破解算法/软件唐华和老王一起鼓捣，不但开发速度飞快，算法优化也搞得很好。唯一的问题是唐华比原计划要多在上海呆十来天的时间，只能发电报回北京告诉周璇出差期延长的事情。　　 不过趁着在上海额外停留的这十几天，唐华终于等到了苏州送来的新零件——t51计算机上使用的运算单元。　　 还是和t50一样的山炮炮弹，但是尺寸略有些不同。t50的运算单元直径100毫米，长80厘米，t51改成直径102毫米、长79厘米。　　 直径增大2毫米，可以让晶体管、电阻电容的排列优化，多插一些小零件。另外，就是故意要做成t50和t51的运算单元不兼容，要不然毛子可能会自己diy，用t51的运算单元往t50上插……　　 外观变化不大，还是明晃晃的薄钢筒，酷似一枚炮弹的药筒。旋开外筒，唐华就能看见运算单元内部一列一列规整排列的元器件。　　 t50的运算单元每一枚包含330个晶体管，t51是370个。数量增加得不多，因为t51用的还是和t50同样规格尺寸的晶体管，虽然下一代体积更小的第三代晶体管已经快要研制成功了，但唐华觉得t50上的第二代晶体管还是可以顶一年。毕竟现在苏联和美国都没有同类产品出现，第二代晶体管在1950年的生产中，因为工艺品质的提高，使用寿命平均无故障工作时间差不多增加了一倍，这也是个重要卖点。　　 t51计算能力的提高主要还是依靠计算机工作频率的提高。从12000赫兹提高到20000赫兹，加上运算单元的小改、晶体管略微增加，综合起来，运算速度应该能比t50增加一倍。　　 可惜现在只有运算单元的试制品，机柜还没造出来，否则唐华又可以现场来个diy了。t51的架构和t50差不多，也是12个运算单元、50k存储器，主要的改进在输出系统。　　 首先是规划已久的针式打印机，在8月份终于试制成功。以前计算机只能输出表示0和1的打孔纸带，现在是直接在纸上打数字和字母出来。　　 说到字母，这是t51的又一个改进，现在终于可以显示字母了。虽然还不是ascii那种字符集，而是用极简的存储数位加上晶体管搭建出来的复杂显示系统，但已经可以显示26个英文字母和33个俄文字母——都只有大写。当然，这个“土造字符集”同时也可以显示0~9的数字和一些简单的符号。至于在计算机上怎么显示字母，暂时也用段码屏顶着。t50上的七段段码屏升级为16段，凑合着能显示26个英文字母——就是有的字母形状特别奇怪。唐华记得16段段码屏显示英文字母的方法，但是俄文字母还真有点挠头，最后是他和列别杰夫一起搞定的。虽然一部分字母形状也比较奇怪，但大致上还是能认出来。　　 至于crt显示器，还没法用到计算机上，到1951年估摸着也还不行。　　 上海北站，9月20日。　　 “王科长，我们就此暂别了，如果朝鲜战事真的发生，我一定会去吉林和你们在一起的。”唐华握着王永俊的手说道。　　 王永俊使劲点了点头。“唐部长，你交给了我们一件威力无穷的武器，……我一定会用好它的，用不好，没有在战场上发挥最大的效用，那一定是我的失职。”　　 两人回头看即将装车完毕的tc-50。12个大铁柜已经被一队战士抬上了车皮，接下来是一个箱子一个箱子的运算单元、输入、输出、打印等等附件，这些是从tc50拆卸下来分开运输的。战士们两人一箱，像是抬着初生的婴儿一样小心。这一台tc50的运输用了三节车皮，每节车皮上除了tc50的部件之外，都驻了一个班的战士，个个武器齐全、表情严肃。看样子，这三个班的战士可能得一路从上海押运到吉林去。　　 “这些战士……是军委情报部的吗？”唐华问，“我是说，都九月底了，到吉林以后，那里晚上的气温就不到10度了，他们的衣服穿得有点薄。”　　 王王永俊笑笑，“好了好了，唐部长，不用每件事都你来操心……50中心现在已经完工了，设施齐全，并且进驻了部队开始运转，tc50运到那里，组装起来就能运行。对了，50中心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无线电专家李强，你是不是认识？”　　 “是吗，我和李强在延安就认识。”　　 唐华答道，“怎么，他不做外贸了？”　　 “被总理点兵，从莫斯科回来了，”王永俊说，“现在邓发去苏联顶替他的外贸部副部长工作，他调回来到军委电信总局，我们在上海搞计算机的时候，李强已经在中朝边境安装好了6个无线电侦听站，侦听区域据说能覆盖整个朝鲜半岛，半岛北部38线以北的地区，甚至可以做到粗略定位无线电发射源。”　　 “那我就放心了……”有李强和王永俊这两位神人在50中心坐镇，超算的运行应该是稳了。　　 北京。　　 “潘尼迦先生，我已致电联合国安理会及联合国秘书长，美国现在的军事行动已经越界，等同于侵略，我们也支持苏联关于和平调处朝鲜问题的提案。为了确保有关方面能收到这一信息，我还想请潘尼迦先生向国内发报，然后转交给有关方面。”在会见印度驻华大使潘尼迦的外交工作会议上，总理严肃地说。　　 “我会尽快将您的信息发回印度国内，然后转交美国和英国大使馆、联合国。”潘尼迦说。　　 “至于联合国的82、84和85号决议，”总理想了想，又补充道，“由于联合国不承认中国代表的合法地位，因此中国对联合国也不承担任何义务。”　　 “总理阁下，”潘尼迦思考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如果现在中国作出强硬的反应，将可能把中国拖入与美国的战争。”　　 “我们已经考虑了一切问题，甚至考虑了他们向我们扔原子弹的局面。”参加会谈的聂帅回答道，“可能杀死我们几百万人，但是，一个国家不付出牺牲是不能捍卫独立的。”　　 中南海，怀仁堂。　　 “现在的局面，就是最坏的情况已经发生了，”这两三天，主席看朝鲜的战报看得心焦，声音也很大。“现在要赶紧做两件事情，一、东北边防军务必于要在10月1日前完成一切作战准备，保证随时可以出动；二、速将敌军可能攻占汉城、进攻平壤的情况告诉朝鲜政府和苏联政府，并告朝鲜必须做好应付这一最坏情况的准备。”　　 “总参谋部和外交部密切注视朝鲜战局的变化。”总理说，“考虑到大批美军已从仁川登陆，正在攻击汉城，我们在平壤的联络处要做好撤离的准备。”　　 “7月18日，我们已通知柴成文立即回国，”总司令说，“第一是考虑到平壤可能很快就要处于危险，第二，我们要听取他在朝鲜的详细汇报。”　　 “这样最好。在听取柴成文同志汇报之后，我们需要开一个军委的扩大会议，”总理说，“有些事情必须要抓紧准备了，而这需要经过组织的详细讨论。”　　 总参。　　 “总理、聂参谋长，在朝鲜的几个月间，我们联络处的同志主要在平壤活动，在7月初曾有一位同志短暂到过汉城，但没有再往南走的。在8月我曾提出由派观察员到釜山一线了解战况的要求，但金日成同志没有同意。”柴成文向总理和聂帅汇报他的朝鲜战事详情。　　 “……总的来说，朝鲜同志给予我们的接待规格很高，但活动范围不大。我和金日成有专线电话，可以随时电话问询人民军的战况。但在大多数情况下，金日成同志都避开讨论过于详细的前线战况。另外，武亭、徐辉两位同志曾是我们解放军的一员，大概也正因为如此，金日成同志似乎特地要求他们两位，尽量不与我们接触。因此，在大多数情况下，我们联络小组依赖于从平壤的政府工作人员、军队机关中级干部等渠道，侧面地了解和推测人民军在战场上的进展。”　　 “朝鲜人民军从6月到9月的新兵训练、人员补充等等信息，我们做了粗略的收集和统计。……武器弹药方面，目前，大部分的苏联援助都是通过海路，从朝鲜东海岸的元山等地上岸，而不是通过我国的铁路运抵朝鲜的，这样也使得我们很难获知朝鲜的装备、弹药具体情况。在1950年8月以后，通过铁路运抵平壤才开始增多，我们对这些武器和弹药的数量也做了统计。”　　 ……　　 “柴成文同志在平壤的活动受的限制比较大，汇报的信息略简单了些。”聂帅听完柴成文的汇报，略有些遗憾地说。柴成文的报告，在此前几个月他们与军委的定期情况汇报中大多提过，肉身带回来的报告没有什么更详细的猛料。　　 “把唐华从上海叫回来吧。”总理说。　　 “也好，唐华来了，可以把美国和韩国高层次的动向梳理一下。但是……”聂帅还是对朝鲜内情掌握太少感到遗憾，“人民军内部情况搞不清楚，实在是让人很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