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吴国,增置巴郡后,有整整二十一个郡。 分别是:吴郡、会稽郡、九江郡、泗水郡、闽中郡、庐江郡、苍梧郡、南海郡、象郡、桂林郡、南郡、南阳郡、豫章郡、黔中郡、滇郡、交趾郡、汉中郡、衡山郡、武陵郡、三川郡、巴郡。 这几年,吴国基本上一年增加一个郡的疆域,扩张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这其中的风险之大,也是让计然、文种、孔丘等人,深感忧心。 毕竟,步子迈得大,容易扯到dan…… 吴国现阶段的根基并不牢固。 一旦出现大危机,就可能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般,轰然崩塌。 “大王。” 这个时候,大行令阳虎站了起身,朝着庆忌作揖道:“西域诸国已经臣服。然,西域地广人稀,这些小国零零散散,有的不足一县一邑之人口,妄自尊大而立国。” “大王何不顺势而为,遂灭西域诸国,改为我吴国一郡之地?” “不妥!” 阳虎的话音一落,右丞相孔丘当即反驳道:“西域,对于我吴国而言,是为‘飞地’,何以置郡?” “再者说,西域固然是东西方之交通枢纽,重要商道,然不毛之地,一片荒芜,置西域为郡,恐怕将平白无故耗费国力。” “请大王明鉴!” 闻言,庆忌微微一笑道:“寡人之意,是在西域设立都护府。” “大都护,秩比二千石,等同于一方郡守,其属官有副校尉、丞各一人,司马、军侯、都尉各二人。” “都护之职责是为统辖西域诸国,管理屯田,颁行寡人号令,诸国有乱,须发兵征讨。” “各国自译长、域长、君、监、吏、大禄、百长、千长、都尉、且渠、当户、将、相至君侯,皆佩吴印绶!” “大王英明!” 这样一来,西域都护府,便跟吴国的一个郡相差无几。 毕竟,就连他们的国君都必须是吴王册封的。 “不知大王打算在西域驻军多少?大都护是何人?” 计然皱着眉头问道。 “寡人已选定,西域都护府的大都护,是为吴繁,副校尉伍明,至于其余官吏将校,随后选任。” 顿了一下,庆忌又道:“寡人之意,在西域都护府的治所乌垒及疏勒城,驻军一万五千人,兵源一半为吴军,一半为西域联军,统一操练。” 一万五千人? 其实,用不了那么多的兵马。 庆忌只是在为接下来的灭秦之战,做足准备。 听到这话的计然,不由得苦涩一笑,道:“大王,臣以为不妥。” “西域驻军太多,从我吴国本土转运粮秣,途中损耗不知凡几。若由西域诸国负担,恐怕招致诸国不满,还请大王三思!” 庆忌澹澹的道:“西域驻军之武器装备、军饷,由吴国调拨,诸国负责维护、出钱购置。至于粮草,寡人之意,是在西域实行屯田之制。” “农具、房屋、种子、耕牛等,由国家统一发放,士兵进行耕作,屯田垦荒,田地产出皆用作军粮。” “西域都护府另置典农中郎将,掌管西域屯田之事。” 屯田制? 经过庆忌的一番解释后,包括计然在内,一众公卿大夫这才意识到屯田制的高明之处,再无异议。 战争中,粮食,是征战的物质基础。 要保证粮草供应,发展农业生产也是十分重要的手段! 为了旷日持久的战争能够得到长期而稳定的粮食生产供应,更有必要建立一定形式的粮食生产基地。 而这种粮食生产基地,最好建在距离交战区域不远的地方,这样才能够保证因为雇佣民夫搬运粮食而导致损耗在路上的粮食减少。 这,就是屯田! 这个时代,每次战争持续的时间都不长,所以也就无需建立粮食生产后勤基地。 直到秦汉时期,屯田制才真正应运而生。 如秦始皇使蒙恬将十万之众,北击匈奴,悉此河南地,因河为塞,筑四十四县城,临河,徒适戍以充之。 如汉武帝在黄河河套以至河西张掖、酒泉一带有屯垦戍卒六十万人…… 这足以说明,士卒轮流戍边,不是长久之计。 庆忌要真正确保西域的安全,当有计划的移民,发展边疆地区的生产,把卫国和保家联系在一起! 只不过,这是任重而道远。 除了一些罪犯,庆忌哪来的人口填充西域屯垦戍边? “大王,臣有事启奏!” 御史中丞伯噽手持牙笏站了出来。 “说。” “臣以为,大王诸子,应册封为君,赐予封地食邑,以彰显其尊贵!如公子繁、公子熙一般,出镇一方的公子,大王更应该敕封为君,分封诸子,而后大王垂拱而治,以使吴国王族源远流长!” “……” 伯噽的狗腿子性格还是一直不变,善于揣摩上意。 庆忌让公子繁出任西域都护府大都护,使公子熙出任巴郡郡守,节制吴国的西北三郡,可想而知,庆忌对于他们多么器重。 假以时日,莫说是封地,恐怕封国于诸子的事情,庆忌都能干得出来! 这不是食邑,而是封地,两者之间的概念不可混淆。 封君的权力太大,庆忌岂能没有顾忌? “伯噽,你的意思,是让寡人裂土封疆?” 庆忌脸上的神色颇为复杂。 “正是。” 这“裂土”二字有些刺眼,但,伯噽的的确确是这种意思。 只见伯噽谄媚的向庆忌作揖道:“大王,诸公子渐渐年长,且各有所长,为我吴国栋梁之才。” “而今,大吴疆域幅员辽阔,方圆纵横数千里,有诸多郡县并入,鱼龙混杂,难以治理。” “虽有一方郡守、县令主政,难免错漏,有所疏忽。” “大王若能分封诸子,以数县之地,甚至是一郡之地为其封地,定当镇压地方,上下一心,举凡宵小之辈,皆不敢轻举妄动!” “请大王明鉴!” 裂土封疆吗? 这所谓的“裂土封疆”,其实就是裂土分茅。 《尚书·禹贡》曰:厥贡惟土五色。 王者封五色土以为社,若封建诸侯则各割其方色土与之,使归国立社…… 四方各依其方色皆以黄土覆之,其割土与之时,苴以白茅,用白茅裹土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