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常洵的事儿差不多快结束了,张顺的事儿却刚刚开始。 当“正旦朝贺礼”取消的命令一下,一时间群议纷纷。 “殿下这是想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欲效操莽之故智耳!” “这这是也不能连个面子功夫都不做了?” “这天下人家都打下了大半,还要什么面子!” “不成,不成,我要去见见他,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嗐,你这不是找死吗?” “来,叨叨叨,趁热叨!”张顺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劝道。 今晚是除夕夜,张顺的婆娘们一个个都大展身手,每人做了两样拿手的好菜,足足凑齐了三大桌佳肴。 有李三娘亲手蒸的雪花馒头,有李香做的吕潭鱼香,周玉凤做的海棠梅花糕,王奇瑛做得烤羊排,唐雨柔做的三杯鸡,等等不一而足。 “叨”即夹菜之意,那张顺一高兴,便飙出了河南口音。 不过这时代官话以“中州音”为正音,倒也没人嘲笑他。 “殿下,妾身敬你一杯,祝您江山一统,国泰民安!”就在这时,李香款款走来,递过来一杯酒道。 “好!”张顺眼中含笑的看了她一眼,轻轻和她碰了碰杯子,然后举杯一饮而尽。 切,狐狸精,偏生就你能! 众人看得眼热,心底却不由暗骂不已。 “殿下,我也敬伱一个!”马英娘心里不痛快,不由递过来一大杯。 “大过年的,开心点!”张顺见她过来了,不由低声提醒一句,然后一饮而尽。 “那那我做的菜好吃吗?”马英娘看了看桌子上只动了一点的“黄河大鲤鱼”,忍不住开口问道。 “唔,好吃.”张顺违心的回答道。 原来这鲤鱼以孟津黄河段为上成,其余皆不及它。 马英娘的厨艺或许没问题,但是用其他地方的鲤鱼作为食材制作的美食,显然没有那么美。 “哦,那殿下多吃点!”马英娘连忙夹了一大块,放在了他的盘子里。 “呃”张顺傻了眼。 “殿下,我也来敬你一个!”不意就在这时张凤仪也走了过来。 “好,好,好”张顺闻言如释重负,然后扭脸望去,却见一海碗美酒递了过来,“呃这是不是有点多了?” “男子汉大丈夫,当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岂可效小女儿模样?”张凤仪闻言却振振有词道。 原来这些日子,张顺的辛苦众女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正好今日无事,有意无意之中,都想把他灌醉了,让他彻底放松放松。 “好,既然娘子有言,本王安敢不从?”张顺哈哈一笑,不由端过来一饮而尽。 众女见张顺并不十分抗拒,不由相视一眼,纷纷端起酒杯前来劝酒。 如此一杯一杯复一杯,不多时张顺就有了七八分醉意。 “殿下,内.内阁大学士孔贞运求见!”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高启潜的声音。 “唔?稍待片刻!”张顺正喝的起兴,闻言不由皱了皱眉头。 “什么人呐,这大过年的不陪自家妻子,反倒叨扰殿下!”众女闻言纷纷聒噪起来。 也难怪她们心生不满,如今的张顺几乎化身为一个无情的“帝王机”。 他每天除了上朝、批改疏犊、处理军务以外,和众女夜间温存的功夫就是化身无情的“打桩机”。 如今好容易有了半晚温馨时刻,又要被人打断了。 “哎,国事要紧,国事要紧。”张顺连忙劝道,“刚好这几日陛下病了,暂罢早朝,回头也能多歇息片刻。” “哦,那你去吧!”众女听了这话,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他离去。 “怎么了?”当张顺带着七八分醉意,晕晕乎乎的走出来的时候,却见孔贞运正拜在地上。 “不知道,奴才刚才正在吃酒,不意孔阁老突然闯了进来,非要面见殿下。”高启潜也有几分不快的努了努嘴。 所谓“皇帝不饿差兵”,正值除夕之夜,张顺当然也非常人性化的赏赐了高启潜及当值的一干侍卫一些酒肉。 只是这些人还没吃痛快,就被这厮打搅了。 “行了,行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孔阁老聊聊!”张顺示意高启潜等人退下,这才笑道,“孔阁老可是要来吃酒?” “殿下!如今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连一个小小的正旦朝贺礼尚且不容耶?”那孔贞运眼见众人退下,不由理直气壮的质问道。 张顺脑袋有点晕,不过仍然正色回答道:“孔阁老误矣,非本王无端取消正旦朝贺礼,实乃.实乃陛下龙体有恙,不得已而为之。” “殿下休得哄我,陛下素来身体安康,为何早不有恙,晚不有恙,非得今晚有恙?”孔贞运丝毫不让道。 “这这本王哪儿知道?”张顺闻言哭笑不得,不得不安抚道,“这样吧,你随我一起前去面见陛下,一看便知虚实。” 实话实说,张顺当然知道此令一出,定然群议纷纷。 他想过反对自个的,或许是内阁次辅张至发,或许是户部尚书侯洵,或许是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侍读学士黄道周。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的竟然是内阁大学士孔贞运。 孔贞运这个老头,又顽固又腐朽,确实非常遭人厌烦。 不独张顺,就连张慎言、薛国观、张至发一干人等也与其不睦。 不过,无论这老头多么讨厌,却是一个为数不多的清廉正直之臣。 放在朝中,他就是一个魏征一般的诤臣;放到地方,他就是一个包拯一般的清官。 不到万不得已,张顺根本不想动他。 “殿下,你喝多了?”两人刚离开养心殿,孔贞运看着张顺晃动的身影,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 “今日高兴,贪了几杯。”张顺倒不瞒他,实话实说道。 “殿下!”孔贞运一听张顺这话,顿时声音高亢了起来,“殿下执掌权柄,岂可贪常人之乐?” “一旦天下有事,岂不大误!” “先生所言甚是,是某之过矣!”张顺闻言一愣,连忙恭恭敬敬拜谢道。 “呃”那孔贞运万万没想到张顺竟然如此从善如流,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道理愣是被他憋了回去。 “你们不能进去!”两人边说边走,很快就进了乾清宫,然而还未等两人进门,就被两个太监拦住了。 “嗯?”张顺和孔贞运一愣,这才听到东暖阁内隐隐有女子嬉笑声传来。 “悟空,你们给我摁住他们,孔先生,咱们走!”张顺不由脸色一变,大声下令道。 “啊,陛下,陛下,有人闯呜呜”那两个太监见状,不由大喊大叫起来,只是才喊了一半,早被张顺带来的侍卫捂住了嘴巴。 “碰!”张顺和孔贞运两人三部并作两步赶到跟前,上前一脚正踢开了房门。 谁曾想引入眼帘的竟是一群身着轻纱的女子,以及正和两三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滚在一起的“弘光帝”朱常洵。 妮玛,张顺和孔贞运两人差点气了个半死。 难怪你这厮病情加重,感情你是一边吃药,一边开银趴是吧? “舜王殿下?孔阁老?”朱常洵一见这两人闯进了,顿时大骇,连忙将身边的女子推了下去。 “陛下,你这身体好了,是吧?”张顺面无表情的问道。 “咳咳.好点了.其实朕没动,都是她们在动了,都是她们勾引朕,须算不得了操劳.”朱常洵连忙辩解道。 “陛下!”张顺还未来得及开口,不意孔贞运早痛心疾首道,“臣等惊闻陛下身体有恙,莫不寝食难安,不曾想不曾想陛下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臣请暂罢宫女嫔妃,由臣亲自侍奉左右,以期陛下早日痊愈!” 痛,实在是太痛了! 你看看人家“舜王”,虽以“好色”闻名,却不曾听闻有半点银乱之事。 再看看你,堂堂一国之君,整日沉迷于女色之中,岂非桀纣之流欤? 直到这个时候,孔贞运这才明白这朱常洵病从何来。 感情是宣银无度,以至于风邪入体,方有此症。 “这这就不必了吧?”朱常洵欲哭无泪,看了看一脸正气的孔贞运,又看了看没有半点好气的张顺,脸上不由露出了哀求之色。 “臣觉得此事甚好,如此就有劳孔阁老了!”张顺冷酷的点了点头,不想替朱常洵说半句好话。 妮玛,你别把自个玩死了,让老子惹一身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