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笑道:“刚刚那个头目将琇儿认错成你表妹,可见他还没有与你表妹见过面。他们又是从山寨过来的,由此可见,你表妹一定还在我们的后面。我们调头回去救人即是!” “阿?可那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匪呀!” “你是世家,我是宗室,我们这两种人又会比山匪干净到哪里去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永铭笑道:“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有什么好怕的,干就完了。” 刘永铭说着放下了布帘,开始调转车头,向来路而回。 他并没有走多远,在之前故意走错的岔口上就停了下来。 之前刘永铭之所以会往前行驶,是因为他在找地方调头。 这条山路实在是有些小,马车的确是不好找地方调转。 岔口还是可以试着转头的,只是刘永铭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让马匹后退着倒车,还倒了百余米。 马车可是极不好倒车的,弄得刘永铭都有些累了。 最后他干脆将马车就这么停在路上,而后抓上架驶室,双手插在胸前休息了起来。 车厢里的杜祖琯如何也看不明白刘永铭想要做什么。 刘永铭只是侧着身子靠在驾驶室的边上,与平日里步青云在宫门口等着刘永铭从宫里出来的姿势一样。 杜祖琯在马车里等了许久也没见刘永铭有什么动静。 她心急地再一次掀开车厢前帘。 看着刘永铭昏昏欲睡的样子,杜祖琯有些不满地说:“不是,你到底在打算些什么呀?” 刘永铭也不睁着,只是笑了一下,说道:“这叫以逸待劳!赶了几天路了,多少也得让我休息一下吧。” “不是!哪里有人在这样的小道上休息呀?万一那些山匪真赶上来怎么办?” “那不正好把你表妹给救下来么?” “ 不是!那多少得设个伏什么的吧?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呢?就凭我们两个人?” “你最好也休息一下,一会儿也好有气力打架。” “打架?这可不是打架呀,那些山匪可都是会玩命的!” 刘永铭笑着说:“这条路就这么宽,我们的马车停在路中间,别说是马匹了,想走过去一个人都难!要是有人也走这条路,而我们又不走,是不是两句不合就能打起来呢?” “谁跟你说这个呀!我是说山匪!谁知道他们手上有没有什么兵器?就我们两个人?我还是个……算了算了!我就等死吧!” 杜祖琯说到这里,又生气地将前帘给放了下来。 刘永铭还是没有睁眼,他只是随口问道:“你平时里打架厉害吗?就是动粗,就是拿拳头往别人的身上招乎。” 帘后的杜祖琯不高兴地说:“我不打架,我是世家子弟,打什么架呀!他们手上若是有兵器,你拿拳头与他们的刀剑打呀?” “你以前就没让你什么家丁打过什么人?没从中学过一招半式的?”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要是会打架呢,一会儿就帮着打,要是不会打架呢,你就坐进车里去,千万别出来。” “不是!你怎么……” 杜祖琯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耳中传来马蹄与马车颠簸行路的声音。 杜祖琯紧张地说道:“是他们!一定是他们!一般人是不会走这条路的!我表妹必在这些人里头!” “你晕血么?” “什么?” “没什么。躲马车里别出来,更别偷看。不要让别人知道马车里有人,像之前那样即可!” 杜祖琯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嘴皮子厉害,我倒是真想看看这一次你想怎么诓骗别人!” 杜祖琯说话之时,另 一辆马车缓缓得向着刘永铭的马车靠近过来。 之所以会“缓缓”,并不是他们原本的速度就是这么慢,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刘永铭的马车停在在前方。 这条山路可不是双行道,是过不去两辆车走的。 最后,驶来的那辆马车只得停在了刘永铭马车的后面。 驾车的车夫有着一副凶神恶煞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他看了看左右,又向前眺望了几眼,只觉得前面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他侧头与马车里的人交流了一翻之后,这才从驾驶室上跳了下来。 但他却没有去掀刘永铭马车车厢的后帘,而是十分警觉地绕过了车厢,向着车前走来。 而此时,刘永铭正把双手插在胸前,侧靠在车厢边上休息着。 那马车车夫上来一看,见得刘永铭正在打着瞌睡,那气便不打一处来。 他怒极地叫道:“哪里来的小子,如何把车停在这道上了,快点驶开!再不让开,爷爷我就将你连人带马带车给推下山坳里去!” 刘永铭没有理会,只是发着呼噜一样的声音。 那车夫刚想伸手去拉刘永铭,但又马上收了回来。 他觉得眼前的人过于奇怪,于是低头思索了一下。 在他疑迟之时,刘永铭却是动弹了一下。 “啪”得一声,刘永铭一把掌打在自己的脸上,而后又挠了一下,继续睡觉。 那山匪车夫赶忙向边上侧了一步。 他再退一步,就得从斜坡上掉下山坳下去了。 在见得刘永铭又没了动静以后,车夫这才尝试地问道:“西城深径,敢问是哪一绺?做甚价?” 马车车夫留足了心眼,用黑话开始问刘永铭。 “西城深径”的意思是,自己是延安府这一带入伙的山匪,路小遇上了你。 “哪一绺”问的是刘永铭 是什么路。 “做甚价”是在问刘永铭要去哪里,言外之间就是为什么停在这里不走了。 马车车夫话还算是客气,并没有一点冒犯。 刘永铭此时才眯着双眼微微地看了马车车夫,而后随口应道:“开花家的让我在这里挨尘,尖果呢?” 刘永铭回应的也是一句黑话。 开花家,指的是范姓。 挨尘,是接应的意思。 他话中的在意是:“范当家让我这里接应你,那个女人呢?” 马车车夫皱了皱眉头,不太相信刘永铭是自己人。 他小心地问道:“我好像没见过你?” 刘永铭笑了笑,这才睁开了双眼,笑着说:“怎么没见过?你再仔细看看?” 那马车车夫向前向迈了一步,仔细得打量了一下刘永铭。 他使劲得回忆着,却是如何也没有把刘永铭给认出来。 “范当家来投我们山寨之时的确是带了一些人手过来,但好似没有……” 车夫话还没有说完,刘永铭的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厄住了那车夫的脖子。 没等车夫作出别的反应,刘永铭厄着对方脖子手的食指便已经狠狠地往那个车夫的喉结上顶了进去。 九纹龙在江湖上是以指力著称的。 只这一下,车夫再也没能吐出半个关于救命的字眼。 随着咔地一声,那车夫便被刘永铭给掐晕在了当场。 但那车夫却没有瘫软倒在地上,而是被刘永铭掐着脖子用力一拉,使得他整个人被刘永铭给直接拖到了马背之上。 刘永铭没有与车夫客气,重重得用另一只手将那车夫的头颅扭动了一下 。 又听得一声关节做响的声音,那车夫便再也喘不出气来,死在了当场。 刘永铭松开手以后,却没有着急着下车去查看后面的马车,反而再一次靠在了 车厢边上休息了起来。 车厢里的杜祖琯听到外面的动静十分古怪,小声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刘永铭也小声应道:“没事,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安心地坐在里头不要出来也就是了。” 杜祖琯忍住好奇心的同时,耳中又传来了几声脚步声。 原来是身后马车里的山匪同伙发现出去的兄弟没有回来,而且前面还没有任何动静,所以心中产生了些疑惑。 不得已,他只得下车来查看情况。 与马车车夫一样,他的手上也没有拿着武器。 他们都不觉得在自己的地盘上会发什么事情。 山匪小心翼翼地从刘永铭马车车厢边上靠近上来。 只这一眼就看到了那伏在马背上的自家兄弟。 他惊了一下,正想要做出什么什么动作的同时,只觉得喉咙一痛。 再去摸喉咙之时才发现有一支飞镖就插在了自己的喉咙之上。 此时,他才感觉到身体的渐渐失力与难受,只是他此时与马车车夫一样,也叫喊不出声音来了。 刘永铭此时才从马车上跳下来。 正当那个咽喉中了火龙镖的山匪要软塌到地上之时,刘永铭一伸手,握住了对方咽喉上的火龙镖镖柄。 在那山匪倒地的同时,火龙镖也被拔了出来。 刘永铭摇了摇头,表示了一下对死者的惋惜之后,这才向着后面的马车走了上去。 那辆马车的前车帘轻轻地扬动了一下,像是有微风正在吹动一般。 有没有风,车厢外面的刘永铭自然是清楚的。 没等那道前布帘合上,刘永铭的右手向前一伸,手中那支带血的火龙镖便再次飞了出去。 马车里立刻传出了一阵响动声,像是有人在做垂死挣扎,又像是妇人在与别人打架,总之那声音有些不好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