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两眼一亮,说道:“若是真从里头将货弄来,六爷您……您抽几成?” 刘永铭哈哈笑了一声:“那是你卖命犯风险赚来的钱,本王如何会去抽你的水!沾这光可不吉利!” “可人脉名单是您给的……” “这不是人脉。名单上的人本王是一个也不认识,只能说,他们都是可以让你赚钱银的人,如果你发现这里头哪个人的实际情况与名单上的不同,你也别怪我,要怪去怪曹相去,因为名单是他给的!当然了,他不会承认的。能不能为你所用,从中赚取此银子,都得靠你自己了。” 高清傻笑了一声说道:“六爷您是王爷,高高在上,自是不知百姓的难。您是有所不知,我们民间百姓想要赚点钱,光靠种地做工是赚不出活钱来的。想要有所盈余,就得花心思花本钱去弄点额外的进项。但这额外进项第一个坎即是门路,只要有门路,即是有钱了。断了门路,即是断了无此进项。六爷您给的可不只是名单,这可是敲门玉石呀!” “行了行了,奉承的话就别说了。本王是会得理不饶人,但却不是那种真把事情给做绝之人。” “罪民在此谢过六爷,还请六爷满饮此杯!” 高清以为自己这次跟随杜祖琯前来秦王府一定是要被混世阎罗给讹出个大出血来。 却没想到,他却在这里得了一条门路出来,算是捡了一个便宜。 敬酒当然是要喝的,刘永铭拿起杯子与高清对饮了一杯。 此时高清才渐渐感觉到有些饥饿。 他看着那还没动过的美味佳肴又被侍女换了新菜品,只觉得有些可惜。 他这时才回想起自己还有个弟弟在刘永铭的手上挨饿。 他连忙说道:“六爷。我那弟弟……” 刘 永铭答道:“虽说他也老大不小了,但本王觉得应该先帮你管教着。你若是死在了齐国,本王便将他放出来,以免你们高家因为别的什么事情绝了后断了根。若是你能帮本王将此事做成,本王便将你的功劳上报给父皇,想来父皇会因你之功而免你弟之死罪!” 高清心中一惊,急道:“六爷您还是要上报呀?” 刘永铭白了高清一眼,说道:“本王平时是胡闹,但所经营之产业皆在法度之内。即使是骂官讹人,那也只是惹出纠纷而已!再如何本王亦未曾触犯刑律!本王是御封的秦王,国家法度在此,容得谁胡作非为?你当真以为本王会与你同流合污?能这般安排还是指着他杜春琦的面子呢!” “是是是。”高清只得低下头去看着那热腾腾的菜。 杜祖琯毕竟是年轻人,她心中早生有不满。 刚刚刘永铭还教唆严真祁去劫土司的茶货,一转头却说得如此道貌岸然,这让杜祖琯心生出许多不满来。 杜祖琯最终还是没能憋住气。 她说道:“六爷,我杜家的活钱有多少你也是知道的,最近一段时间也是拮据得很哪。高家虽说与我杜家是有些姻亲关系,但关系再好,他高家做生意也不能由我杜家出钱吧?这不合适吧?” 刘永铭轻笑道:“杜家长公子!你以为你杜家是无辜的?窝藏一罪可也不轻哪!没让你们赔钱已然算是不错了!本王知道你心中多有不满。可本王就闹不明白。你在杜家一直以来都抬不起头来,不敢与你杜家长辈争执。到了本王跟前,如何却总想着与本王叫一叫板呢?有你什么好处?” “草民在家里亦是常与叔伯长辈叫劲,该骂则骂,该说则说,并无二相。要不是因为 脾气不好,我也不至于会去票号守夜。我是真看不惯六爷您的做派,性属使然,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还请六爷见谅吧!您不会因此而生气了吧?您可是大人有大量的呀!” “少拿什么气量来拿捏本王!本王就是一无赖,别弄得我再去你票号弄点什么事情出来!杜祖希现在还好吧?” 刘永铭是在用杜祖希来提醒杜祖琯,与自己争吵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杜祖琯当然是能听出来,但她还是嘴硬道:“他为人不正,正该有此劫难。” “人之祸福,非是端正二字这般简单。再者说了,你杜家行的也不正呀!即使你没有把柄可以拿捏,但你爹有呀!他现在已是官身了,只要是官身本王就能治得了。更何况他对官道懵懂,给他找点事,拉到菜市用国法往他头上砍那么一刀是再容易不过。即来了秦王府,该吃吃该喝喝少不了你的。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小心走不出秦王府去!” 那高清见得二人马上就要“打起来”他连忙向着杜祖琯投去了劝解的眼神。 意思是该拿的好处自己也都拿了,就别惹什么事情了。 可那杜祖琯却是一点也没听高清的劝解。 她哼了一声说道:“怎么?你还想将我也扣在你这里不成?你就不怕我杜家不给银子?或是让高家做不成你的那件大事?” 高清一惊,连忙说道:“大侄子,不得无礼!” 刘永铭笑道:“无妨无妨。本王其实只是想提醒一下杜家长公子,秦王府的酒可烈得很呐。别饮太多,小心吃醉了只得在我王府里过夜!说你回不了家,不是要扣下你,而只是担心你多饮伤心。” 杜祖琯哼了一声,不客气地说:“我刚刚也浅尝了一口,虽然比市面上的 酒好那么一点,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了不起的。” 高清真担心杜祖琯这般不服输的脾气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他陪笑道:“不不不,这酒极好!这是玉泉佳酿吧?我曾有幸在紫烟轩吃过几回,至少怀念呀。王府的酒果是比市面上的还要好得许多,想来这是王府之珍藏吧?” 刘永铭得意地笑道:“本王的名下有不少的酒楼,在市面上售卖的也皆是新酒,王府里的酒与那些却是不同,这可是五年重酿,在街面上可吃不着的!” 严真祁一听,也劝解地说:“我就说这酒的确有所不同之处嘛。六爷,还请举杯同饮,让我也多吃几口。” 严真祁不仅英武人长得帅,连劝解都这么别具一格。 “好好好。”刘永铭应了一句后与严真祁又喝了一大杯。 而后刘永铭对严真祁言道:“西北苦寒,且耕种不易。想来酒类之物亦是奇缺吧?” 严真祁言道:“不瞒六爷,一般士卒还真吃不上酒。也就是官长一类的才能有酒御寒。” 严真祁这话其实是客气的说法。 征西将军府的士卒因为守夜的关系,也是会喝点酒的,并不是真的都吃不起。 刘永铭又笑道:“宫中的御酒其实并非是本王产业在给供,说句僭越的话,父皇喝的酒未必有在坐众位喝的好呀!对了,本王年前还制了一种新酒,却是从未进献过父皇过。这酒可不是你们桌上看到的这种,那酒呀甘洌得很呐,一般人还真不消受不起。不过,用来夜里御寒却是极好之物呀!” 那柳先开一听,连忙问道:“六爷所言可是云仙燕乐?” “正是。” “哦?还有这等好物?”严真祁好奇心大起,他连忙问道:“殿下可否取出,与我一尝?” 刘 永铭笑了笑,转头向着宫玥璃示意了一下。 在宫玥璃的安排下,一名侍女拿着一壶酒便来到了严真祁的身边。 严真祁连忙将杯子里原有的酒喝了个干净,让侍女给自己满上新酒。 但侍女却没有多倒,只是倒了个五分杯。 严真祁看着白如泉水的云仙燕乐,低头冲着杯子深吸了一口气。 只这一口气,他便嗅到了那醇厚的酒香。 严真祁轻轻地拿起杯子,小心地呡了一口之后,吧唧起了嘴来。 “好酒!好物!真是开眼界了!此番来长安,即使皇上没许下什么赏,我也不妄此行了。” 严真祁好似在提醒着刘永铭什么事情。 刘永铭也只是笑笑。 严真祁感慨地说道:“我征西将士若是有此好酒,夜中御寒,还怕那些番羌肖小不成!” 柳先开看着眼馋,连忙说道:“六爷,即是拿都拿不出来了,不如……” “有有有!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柳先生你。来人,给柳先生满壶!” “如何才一壶?” 柳先开一生只有两大爱好,一是对弈,二是饮浆。 正如之前柳先开说过的,刘永铭敢舍得酒,他就敢舍得命。 刘永铭笑道:“一壶足醉,不可多饮。柳先生想吃,随时来王府饮用即是,菜也管饱且不费你的银钱。不是我小气,柳先生淡薄名利,除了对弈便是饮酒,以此消愁喝坏了身子可不好呀!” 柳先开连忙说道:“要是严小侯爷向六爷要此物,以六爷之宽量必是尽以赏赐!这云仙燕乐六爷就只酿了那些,你若是皆给了他,我怕是以后就喝不着了!” 刘永铭笑道:“柳先生若是喜欢,我派人再去酿来即是!” 严真祁连忙说道:“刚刚柳先生说,我若是索要,殿下必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