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牧,公子府邸。 刘和正品着茶,好不惬意,他奉朝廷之命,回来帮助父亲刘虞抵御北方入侵的鲜卑。 但从他的表现来看,一点都看不出北方有鲜卑入侵的模样。 他端起茶,吹了吹热气,抿了口,向一旁前来禀告的鲜于辅问道:“鲜于将军,他们来了吗?” “大公子,公孙瓒他们已经来了,在校兵场等了快一个时辰。”鲜于辅回道。 吧嗒,刘和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让他们再等一个时辰。” “大公子,这不太好吧,主公可是特意吩咐过了,您不能为难他们。” “这叫为难吗?这叫锻炼,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还如何对付鲜卑!”刘和是打算公报私仇,好好给公孙瓒一个颜色看看。 突然,府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见到来者,刘和与鲜于辅两人赶忙站起,拱手作揖,道:“见过主公。” “让开!”刘虞朗声一喝,吓得刘和赶忙识趣地坐到一边。 公孙瓒一行来到校兵场,早已有人来将此事禀告给刘虞。 砰! 刘虞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喝道:“刘和,你在做什么?我吩咐过你,让你去招待公孙瓒他们,你倒好,把他们晾在校兵场,你顾自己在这里喝茶。” “父亲,这不所有郡县的兵马都还没到嘛,等他们到了后我再安排。”刘和糊弄地说道。 刘虞抬起头,眼神中带有些凶狠,瞪着他,刘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自己本事不够,不要把怒火迁移到别人身上,要知道,这公孙瓒可是自己领着涿郡兵马前来,若是闹起事情来,内忧外患,谁来承担这个责任。”刘虞质问道。 “他们若是闹事,那自然是公孙瓒的过错,谁让他自己带兵马前来,他大可以不带...” 砰! “混账东西!”刘虞又是重重一掌,砸在桌子上。 北方鲜卑入侵,右北平郡内兵卒数量本来就不够,况且众将领心也不齐,有说要求和的,有说要战的,更有甚者,还有的说要投降的。 所以刘虞才发榜征兵,征幽州内所有郡县的兵马,而涿郡是速度最快的,而且还带了不少兵马过来。 若是用现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们,让旁人看到了,岂不是会让人觉得寒心。 “爹...”刘和听到刘虞的责骂,声音顿时没了底气。 “你这是陷为父于不仁不义之地。”刘虞叹了叹气,但刘和毕竟是自己儿子,年纪也略小一些,不懂也正常。 刘和闻言,开始紧张起来,喊道:“鲜于将军,快,跟我去接公孙瓒他们。” 还没等他离开府邸,却听见刘虞阻止道:“等等,我跟你们一起去。” “爹,您就别去了吧。” “你犯下的错,为父还不得帮你弥补回来。” 听到刘虞这么讲,纵使刘和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好闭上嘴,不讲话了。 ... 右北平郡,校兵场内。 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许多士卒已开相互抱怨起来。 “这幽州牧刘虞在干什么,我们都来这么久了,还把我们晾着,甭说连口吃的都没有,连口喝的也没有啊。” “是啊,侯太守这么重视此次征兵,可这刘虞倒好,这么对待我们,怕是看不起侯太守。” 公孙瓒手下士卒已经等的花都快谢了,纷纷议论起来。 就连张飞也忍不住喊道:“厉兄弟,俺老张不如去把那刘虞给揪出来,给他狠狠揍一顿,给他吃点教训,涨涨经验,看他下次还敢不敢。” 咚的一声。 张飞一甩丈八蛇矛,驻在地上,砸出很响的一声。 听到张飞抱怨的声音,一传十、十传百,众士卒也开始大喊大叫起来。 “厉兄弟,您说说,这该怎么办。”见压不住众人怒火,公孙瓒一时之间有些举足无措,向刘厉问道。 刘厉只是摇摇头,道:“众士卒不满,只是对幽州牧刘虞不满,就让他们闹一闹,不然刘虞怎么会重视你。” 闻言,公孙瓒恍然大悟,给刘厉竖大拇指道:“厉兄弟这招高明啊,就是得闹一闹,才能让刘虞知道我们涿郡的将士们都不是好惹的。” 正因为涿郡将士们开始在右北平郡的校兵场闹起来,这件事才会传到刘虞耳中。 否则若是继续等下去,他们怕是还要再等好几个时辰。 “贤侄!” 听到刘虞这么喊自己,公孙瓒吓了一跳,心里暗自感慨这效果也太快了,而且竟然对他以贤侄相称。 要知道,若非他公孙瓒出现,刘虞就能与侯太守结为亲家。 “见过刘大人。”公孙瓒见刘虞前来,迎上去,拱手作揖,言道。 而刘厉与张飞二人也跟随公孙瓒一同走上来。 “这二位想必刘大人也见过,皆是我的副将,分别是刘厉和张飞。”公孙瓒故意这么说道,以抬起两人的身份。 话音刚落,却听见将士中有人大喊道:“刘大人,您为什么要把我们众兄弟都晾在校兵场,连杯水都不给我们喝。” “住嘴!”公孙瓒转过身来,厉声喝道。 可将士们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继续嚷嚷道:“刘大人,我们可是在这里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您现在才来迎接我们,是看不起我家主公吗?” 公孙瓒忙笑着对刘虞说道:“刘大人,您不要听他们瞎说,他们只是在校兵场等的时间比较久了,还没吃饭,现在已经饿了,所以有些抱怨也很正常。” “这难道就是堂堂一州之牧的气量吗,虽然我家主公之前与您有过节,但现在外敌在前,应该先一致抵御外敌才对!” “闭嘴!”公孙瓒再厉声一喝,跟随的将士们终于闭上嘴,不再多言。 却见公孙瓒拱手一揖,向刘虞客客气气道:“刘大人,我的手下不懂事,说错了话,还望刘大人能多多海涵。” 刘虞环视四周,见公孙瓒此次所带的兵马中,有不少人都用敌视的目光狠狠地瞪着他。 在校兵场等了足足一个时辰,连饭还没吃,而且现在的天气已渐渐转向秋天的寒冷,自然会引起众将士们的不满。 若此事不能妥善解决,刘虞在军中的威信定然会直线下降,以士气极低的队伍去对战北方训练有素的鲜卑,只怕会是全军覆没。 刘虞摆摆手,示意公孙瓒不要阻止他们,“伯圭贤侄,大家的意见及建议,我还是得听听的。” 于是他走上前,站在众将士们面前,朗声道:“此次事情,错都在于我,众将士们辛苦了,我在这里向大家赔个不是。” 说完,刘虞猛地一鞠躬,这一举动惊呆在场所有人。 就连张飞也不禁敬佩道:“大哥,您看,这刘虞还真有格局和骨气。” 刘厉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刘虞在幽州的名望颇高,而且他也敢于承担责任,堂堂一州之牧,为了将士们,真诚道歉,而且表达想法,自然是破有能力的。” 众将士见刘虞这么道歉,议论纷纷起来。 有说刘虞不用在意的,这件事错不完全在他,也有说刘虞需要进行在意,这件事错完全在刘虞的儿子刘和身上。 “过来!”刘虞将目光转移到一旁灰溜溜地跟随在身后的刘和。 刘和赶忙走过来,面对众将士怀疑的目光,他心里不免觉得有些紧张。 看他这样,压根就不像在朝廷中担任侍中官职,欺软怕硬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爹。”刘和有些无奈地问道。 “这一个时辰是你安排的,你向大家道个歉。” 刘虞干脆利落的一句话,吓得刘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确认道:“爹,我当真要向他们道歉吗?” 可刘虞并未理会,只是静静地站着,似是在等他做出决定。 顿时,校兵场内一片安静。 大家的目光都转移到刘和身上,很多将士都是用极为敌视的目光望着他。 毕竟时间越是拖下去,很快就要到晚上了,可这些将士们连午饭都还没吃过。 “要讲就快讲,讲完我们好去吃饭。” 刘和心里还没做好准备,就被喊过去向大家道歉,一时之间他竟然语塞,话到嘴边却也讲不出来,惹得校兵场内众将士们的不满。 “是啊,这大公子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哪会知道我们这等贫苦人家的苦,吃顿饭都是非常奢侈。” “我们应征奔赴战场,就是为了立下功劳赚钱,现在倒好,我们去战场上奋勇杀敌,这些人却背后看戏,还指不定...” “嘘,别说了。” 不少将士的议论纷纷都传到刘和的耳中,他偷偷地瞥了眼刘虞,却见刘虞神情严肃,似也在等待着,等待着他说些什么。 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气氛也越来越尴尬,再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说的机会了。 却见刘和拱手一揖,道:“众将士,此事是我之过,我在这里向大家赔个不是。” 不用他多讲,大家也已知道,毕竟原本刘虞要与侯太守结为亲家,可谁都没想到半路跑出个公孙瓒,那侯家的千金也正好看中他了,直到现在,刘和总是会回想起此事,心里总有些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