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源离开后就回了家，同样没有去户部。　　回到方府的时候，襄城公主已经等候多时，等方源回来。　　马车上有大箱小箱行李，都是襄城公主昨天晚上收拾的。　　这是方源和杜妙颜的想法，告知襄城公主情况之后就让她收拾东西，随时离开长安城。　　至于去哪里，方源和杜妙颜已经有了目的地。　　“方源，抱歉，我没想到李恪多次找我是为了试探我。”　　襄城公主很是被动说道。　　她没想到李恪最近经常找自己是为了试探自己。　　还以为他找自己是因为想通过自己这层关系去沟通杜妙颜，从而找方源说情。　　现在因为自己导致方源这么被动，甚至可能会影响官职等等，着实让她后悔无比。　　“没关系，早就有预料了，事情还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可怕。”　　“走吧，我陪你出城！”　　方源微笑道。　　怪不得襄城公主的，只能说李恪太聪明了。　　但这样的事情方源也曾经考虑过，甚至考虑过会被人突然曝光怎么办？　　现在还好，就是李恪只要好处，暂时还没有对外公布的想法。　　“嗯，好！”　　“妙颜，我走了！”　　襄城公主重重点头，随即不舍地看向杜妙颜。　　姐妹两人相拥而别，紧紧拥抱在一起，十分不舍。　　这一别，他们可能要好几个月才能见面，着实是很不舍。　　“走吧！”　　最后，杜妙颜松开襄城公主，拍了拍襄城公主的后背。　　襄城公主颔首，登上马车。　　方源和杜妙颜交代两句，也坐上了马车。　　就这样，几辆马车从方府出去，装了不少行李和财物。　　如方源所想，还没出长安城马车就被挡住。　　“方侍郎，蜀王殿下不希望您和公主殿下离开长安城。”　　来者是个中年人，看上去身份还是不低的。　　但是方源没有见过，也没有在意对方身份。　　“我已经按照蜀王殿下的要求去做了，让他不要过分。”　　方源掀开帘子，淡然道。　　“抱歉，我收到命令就是阻止您和襄城公主出城。”　　中年人摇摇头，也是淡然道。　　“滚！”　　“否则，死！”　　方源突然眼神一冷，沉声道。　　中年人脸色顿时一变，难以置信看向方源。　　他甚至都来不及说什么，马车就径直向他驰来，吓得他连忙躲开。　　中年人看着方源离开的马车，脸色阴沉难看，冷哼一声立即回去禀报李恪。　　蜀王殿内。　　李恪听完手下的禀报，什么话都没说。　　“殿下，方源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了，不能如他的意啊！”　　中年人沉声道。　　眼神满是对方源的愤怒。　　“这件事暂且这样，你下去忙吧。”　　李恪摇摇头，摆摆手，示意中年人离开。　　方源已经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了，自己不能太过分。　　这个时候也不是继续拿襄城公主怀孕的事情去逼方源，否则适得其反。　　毕竟方源若是撕破脸皮去支持李泰，那太子之位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　　“可”　　中年人还是很不忿。　　“退下吧，让跟踪的人回来。”　　李恪态度坚决，让他离开，并且不允许跟踪方源。　　这个时候的方源是不同得罪的，坐等太子之位的人选确定就行。　　一旦太子之位是自己，那方源和襄城公主的龌龊事自己就没必要拿来要挟了。　　但如果太子之位不是自己，那不好意思，这个秘密自己吃定了！　　另一边，皇宫御书房。　　李世民一如既往批改奏折。　　但今日的状态明显不在线，屡屡走神。　　只因为方源突然支持李恪，让他的心有少许动摇。　　选李泰还是选李恪，这个问题再次让自己纠结起来。　　其实不仅是李世民，其他大臣也不好受。　　随着方源的站位，双方的支持者都大惊。　　李泰派的担忧，李恪派的激动，都快闹翻天了。　　“陛下，皇后娘娘驾到。”　　就在李世民走神的时候，王德的声音传来。　　“宣！”　　李世民正苦恼之际。　　得知长孙皇后过来，心情好了不少。　　因为很多时候续长孙皇后都能给自己一定的意见，起到积极作用。　　“二哥，臣妾打扰了。”　　长孙皇后走来，神情动作仪态万千。　　她是后宫之主，天下之母，身上的气质无人能比。　　但是，她却脸色微白，看上去身体并不是很如意。　　“来，坐这里！”　　李世民主动起身搀扶长孙皇后。　　扶她到自己的龙座一起坐下，帝后共坐皇位。　　这也是长孙皇后才有的荣耀，宫中任何妃子都没有试过。　　“陛下，听说方侍郎改变了主意？”　　长孙皇后也没有客气，直接进入话题。　　他就是因为方源的事到来的。　　准确来说，是因为李泰求她才过来的。　　或者不能说求，只是李泰去她那里吐苦水，说委屈。　　最后李泰走之后，她想了很久，最终决定来找皇帝。　　“是啊，他一直跟朕说中立，最后却突然变卦。”　　李世民叹息一声道。　　身体靠在长孙皇后的身上，呼吸着对方身体上的清香。　　“也许本来就不是中立，只是最后才露出底牌”　　长孙皇后眼神一闪而过的不满。　　她对方源的印象还是很好的，除了这一次的支持。　　“对了，你找朕什么事？”　　李世民不可知否。　　他也是想着方源是不是这样子，是不是自己看错他？　　“青雀去我那里诉苦，我作为娘的，来问问陛下做出决定了没？”　　长孙皇后叹息一声说道。　　她不至于说谎，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观音婢，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忘了要以身作则，后宫不得干政吗？”　　李世民顿时眉头一皱，人也从长孙皇后身上坐起。　　“陛下，我只是问一问，就属于后宫参政了？”　　长孙皇后神色也是变得凝重，沉声道。　　一人称呼爱称，一人陛下，瞬间表露出两人的态度。　　“行吧，那就不算，你们都下去，任何人不得进入！”　　李世民叹息一声，眉头舒展，摆摆手道。　　王德立即会意，让在场的宫女和太监全部离开，顺便还将大门关上。　　皇帝和皇后要谈太子的人选，这是秘密，不能被任何人提前知道的。　　“如果我说选李恪，你怎么看？”　　李世民深吸口气，沉声道。　　他深深看着长孙皇后，眼神很深沉。　　“我，会反对！”　　长孙皇后的呼吸顿时一滞，沉声道。　　她以为自己能够看淡自己的儿子不是太子的决定。　　但是当李世民真的说起的那一刻，自己感觉自己做不到。　　也许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就算自己再怎么克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是太子。　　不是李承乾，那就应该是李泰，不是李泰，那就应该是李治，总之，得是自己生的儿子。　　这一刻，长孙皇后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心情反而却在这一刻变得轻松，知道自己要为儿子争口气。　　“放肆！”　　“你敢后宫参政？！”　　李世民勃然大怒。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后宫参政。　　因为当年太上皇在位的时候，就有个妃子老是在太上皇耳边吹风。　　以至于自己屡屡受挫，却又得不到太上皇的支持和理解，于是继位之后一次又一次警告不要后宫参政。　　“我这不算是后宫参政，我只是作为一个母亲，为孩子争点他应该得到的。”　　“陛下也可以理解我是后宫参政，如果陛下觉得要处罚我，那就处罚我吧，但我还是保持我的意见：太子要么选李泰，要么选李治，其他的我都反对！”　　长孙皇后站起来，深深向李世民行礼。　　她做出了决定，哪怕是自己受罪也要保持自己的意见。　　长子自己没教好，以至于他变成那个样子，最终被废了太子之位。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恨自己，但自己每每想起，都感觉自己做不好。　　这一次，不管好还是不好，至少不会让儿子怨自己。　　“你！”　　李世民大怒。　　指着长孙皇后，眼神可怕。　　长孙皇后平静地看着李世民，等待着对方的惩罚。　　夫妻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好一会儿，李世民才稍微平和一下心情。　　“坐下吧。”　　李世民叹息着说道。　　实际上，他刚才说选李恪，只是想看看长孙皇后的态度。　　如今看到长孙皇后的态度之后，李世民更加坚定不能选李恪作为太子。　　因为如果选了李恪作为太子，那么六部中的吏部和户部就要和自己作对，和李恪作对。　　除非将长孙无忌和高士廉两人都放下去，但这并不符合自己的执政理念。　　然后就是后宫。　　后宫还是皇后做主！　　李恪若是上位，那杨淑妃就没有好日子了。　　就算李恪是太子，他也管不了后宫去，自己也不合适天天管。　　那么从选择李恪做太子开始，这个朝廷就乱了，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而如果不是李恪上位，那只有李恪的那一派系不满而已。　　他们的力量没有嫡系的力量大，后果不严重。　　这就是帝王应该考虑的。　　所有可能的后果都考虑上，才能选出太子。　　不过李世民心中其实也是有太子人选的，刚好和大家选的一样。　　只是多了方源的变卦，让他一时间有点难以抉择，思考着李泰是不是真的容易早夭？　　一个早夭的帝王，就不应该坐在那个位置，否则会影响大唐的国运。　　“陛下是在试探臣妾？”　　长孙皇后突然眼神一亮。　　夫妻多年，可以说长孙皇后是最了解李世民的。　　看到李世民的情况，她就大概知道李世民刚才其实是在试探自己的。　　“朕本意是选青雀的，但不少人说青雀的身材问题。”　　“朕也问过多个御医，太胖容易多病，甚至容易早逝。”　　李世民没有正面回答。　　但这个回答其实已经算是回答。　　“陛下，胖是可以降下来的。”　　长孙皇后眉头皱了皱，沉声道。　　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儿子容易早逝，她很不开心。　　但这个人是她的丈夫，是儿子的父亲，她才没有生气。　　“说的简单，做得不易。”　　“而且现在朕就要公布人选了，哪有给青雀减肥的时间？”　　李世民摇摇头道。　　减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他多次让李泰注意点，但体重还是越来越高。　　要不是生育在皇家，那么多宫女和太监，他都难以想象李泰怎么生存。　　“二哥所言极是。”　　“不过，其实，在我心中，青雀不是最合适人选。”　　长孙皇后点点头，随即语重心长道。　　“怎么说？”　　李世民立即想到了李治。　　但是李治才一两岁，什么都不懂，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二哥应该知道我想说谁了，没错，就是李治。”　　长孙皇后笑了笑说道。　　“为何？”　　李世民不明白。　　那么小的孩子就选做太子。　　他们的哥哥怎么看？　　“因为他还小。”　　“因为您还壮年！”　　长孙皇后一副智睿的样子道。　　瞬间，李世民的眼神就亮了。　　因为李治年纪小，还能好好培养。　　因为自己正壮年，不用担心像李承乾一样承受不住坐太久太子之位而造反。　　所有的皇子当中，似乎李治是最合适的，也能够让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这些臣子不乱和支持。　　毕竟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虽然是支持李泰，但他们本质上就是支持长孙皇后所生的嫡系。　　只要是嫡系，那么他们就不会有意见。　　至于李泰的不满，给他一个枣子吃就行，告诉他只要能减肥下来，未来太子之位还是他的。　　至于李恪，还是刚才想的那样，他的支持不足为惧。　　“是吧，二哥。”　　长孙皇后笑了笑说道。　　在李泰向她诉苦的时候，李治正在她的膝下玩耍。　　所以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涌现出来，而且越想就越觉得人选非常完美。　　“观音婢，你真是真的福音！”　　“走，朕还想让你给朕多生个皇子！”　　李世民大喜，一把将长孙皇后抱起。　　“陛下，不要啊，臣妾今天不是很舒服。”　　长孙皇后脸色一红，害羞道。　　李世民当即露出讪讪之色，记得了长孙皇后的身体不好。　　最近气疾发作，药王医治好几次才勉强脱离危险。　　这让李世民很担心，怕出现意外。　　“好了，臣妾先行告退，陛下忙吧。”　　长孙皇后落下，柔声道。　　李世民颔首，送长孙皇后出门，随后让人去请李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