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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梁州

从世家纨绔到第一权臣 美方 7360 2024-05-13 01:11
  这大楚之北,共有四州。  原是边关要塞。  镇守北方。  兵精将广,曾有北幽铁骑镇守边关,令胡虏不得踏入半步。  早年间的北幽王在此实行以北地养边将的策略。  这北部四州的将士,守卫的不仅仅是大楚的国土。  更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如有胡虏来犯,指不定烧杀抢掠的,就是他们的土地呢。  故而这些将士各个是奋勇当先,一见到胡虏,便如同打了鸡血似的。  战斗力飙升数十倍有余。  令漠北的胡虏们闻风丧胆,数十年不敢来犯边关半步。  不过,随着后来战事渐无。  加之那老北幽王逝去,北部四州的战策也都渐渐被朝中所遗忘。  逐渐沦为了兵屯之地,诞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将军财主。  逐渐懈怠北幽王的训诫之言,怠慢将士不说。  还大肆兴土木,搜民脂。  搞得北部四州是一蹶不振。  好在那漠北的胡虏们还没有喘息回来。  使得这里还算太平。  只如今,经过连年灾荒。  却是让这负重不知多久的四州,终于只剩下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刻稻草了。  先不说这一个个的军爷财主们不会想法子赈灾。  反而还加征粮草赋税,并且抬高粮饷价格。  让这四州百姓一番火热水深当中。  当年那富裕辽阔的阔土。  却只变成了如今。  赤地千里,枯骨荒冢,廖无人烟,遍地白骨。  于是乎,也就因此爆发了不少的动乱。  不过,终归是四州将士镇守边关。  虽然怠慢多年,却也有着不俗的战斗力。  外加上精良的装备。  倒是让这乱民没能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  本来楚帝朝堂对此也没怎么重视,认为无论灾荒还是叛乱。  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毕竟没有嫌弃什么大的风波。  可直至年初。  终于出现了大的祸根。  在幽州胶原郡。  被拉过去修青河堤坝的一支苦工。  终于不堪忍受苛杂徭役,拉过来白干活也就罢了。  连饭都不管,死了之后更是直接丢入青河当中作为筑坝的血肉。  是可忍孰不能忍!  领头的一人名叫李长风,在这支苦工里颇有威信。  直接撩起挑子带着役工们揭竿而起。  直接杀进了幽州府,占据了三四个郡。  而周边郡县也是遥相呼应。  一时间四州之地竟然爆发惊天大乱。  这可吓坏了四州的刺史。  生怕传入楚帝耳中。  他们小命不保。  赶忙着人镇压。  不过,也幸得这大乱刚起。  也迅速镇压了下去。  不过,倒是剩下李长风带着数月间招来的数万大军占据了胶原三郡。  这三郡之地又背靠海边。  故而让大楚与之僵持了数月之久,也未能攻进。  反倒是各地依旧有接二连三的小动乱。  李长风更是自立为胶原青王,看这架势也是要与朝堂周旋许久了。  而坊间也有诗歌童谣传了出来。  杀牛羊,备酒浆,开了城门迎青王。  青王带我们不纳粮!  ......  初入这梁州地界。  苏修便是连忙勒马。  眼前景象,着实惊住了他一番。  刚入梁州倒还偶有人烟。  也觉得正常。  这再行数里。  景象便是截然不同。  莫说人迹了,远远看去,赤地千里。  大小村庄,几成废墟。  除却鸦鸣啼声渐在。  便只豺狼啃食荒骨。  若是眺望天际,残阳一抹。  映照茫茫赤地。  这感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天崩地裂似的。  而空气当中不时迷茫着腥浓的血腥味。  “这,真的只是简简单单的灾荒吗?”  苏修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觉间,竟然以汗流浃背。  极寒,酷暑,大旱。  各种灾祸频发。  才导致这一番景象啊。  苏修不禁叹了口气。  此去梁洲城还有八十余里。  他现在只期盼能够在靠近梁洲城之时。  可以看到一些人烟。  否则的话,这可怎一句惨字了得啊?  不过,在深入梁州境地。  却也不知该说是失望还是希望。  倒真也让苏修看到了不少人烟。  只不过,却都是大批携家带口,背着行囊。  似是在逃命得难民们。  拦住几个过路得难民一经询问。  苏修这才得知。  原来是梁州境内竟然爆发了动荡。  有数十万得义军揭竿而起。  只消半月竟夺得了梁州大半的地盘。  这些难民们。  都是饱受灾荒折磨。  又要被官府强收粮税,还要拉壮丁过去充军。  他们再也忍受不住。  有的加入了义军当中。  有的,则是只好携家带口的远离梁州逃命而来。  此情此景,却是让苏修唏嘘不已。  同时,也让他彻底明白了。  这北部四州的境地。  貌似已经远远不止是灾荒这么简单了。  而楚帝对此却是一无所知。  对楚帝,他也不想多说什么。  另一个原因,怕就是四州刺史对于这动荡。  想必也是遮遮掩掩的,没有据实禀报吧。  “这帮子酒囊饭袋,除了鱼肉百姓祸害一方,居然还隐瞒实情。”  “如果在拖下去,想必这四州都已经沦陷了。”  苏修眉头一皱,当即快马加鞭星夜兼程,向着梁洲城奔袭而去。  翌日晌午。  终是赶到了这梁洲城外月末十里。  逃荒的难民却是只多不少。  不过,却让苏修看到了另一番景象。  一队官府的兵马。  手持长鞭腰悬宝剑。  却是冲阵在那难民当中。  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在那些难民的身上。  这些难民便是一个个蜷缩着凑在了一起,不敢在跑开来了。  彼时,官兵之中走出一人。  环视了一圈。  同时还高声吆喝着。  “刺史有令,尔等皆为我梁州子民。”  “今梁州有难,尔等却落荒而逃,岂不愧对于梁州,愧对刺史,更愧对楚帝?”  “凡是家中十八以上的壮丁,皆当投军,来镇压暴乱。”  “如若再敢南逃,便格杀勿论!”  闻言,难民们一阵唏嘘,却是不敢多言。  倒是有位年长的老者,拄着拐杖走到这官面前。  “军爷,您行行好,就放过我们一马吧。”  “老朽今年七十有六,家中四子,三年灾荒饿死了三个。”  “今年剩下的唯一一个小儿子,又被抓去充军。”  “至今是生死不明。”  “老朽只有这女儿一人,军爷,您就发发慈悲吧。”  这老头说的是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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