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州城。 离王府外。 诺大的离王府已不复往日荣光与繁华。 这里终将成为离桓的坟墓。 此时,叶洵,陆九渊,卢南和韩鸿祯几人,已是合兵一处,齐聚离王府前。 离州之战跟叶洵预想的样。 仅仅十五日,离州城便被叶洵占了。 起初卢南和韩鸿祯两人还不信,毕竟离桓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离州,不可能是软柿子,要打起来,没那么容易。 但自从他们亲眼见识过红夷大炮的威力后,心中便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想法。 那炮轰离州城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那种震撼了,他们打了一辈子仗,可这样的武器还是第一次见。 杀伤力之强,简直令人发指。 众人都在离王府府前站着。 陈宝坤看向叶洵,焦急道:“殿中,俺们还等什么呢?攻进离王府将离桓那厮给揪出来!” 叶洵淡然一笑,风轻云淡道:“不着急,再等一会儿。” 陈宝坤一愣,疑惑道:“等......等什么?等离桓自杀吗?” 陆九渊不禁一笑,“宝坤,还真让你给猜对了,就是等他自杀。” 陈宝坤瞪了眼眸,满是惊讶,“啊?!” 与此同时。 咯吱...... 离王府府门大开。 一名身着青衫的谋士从府内走了出来,赫然是顾凯。 噌啷啷...... 周围甲士皆是抽出横刀,对准顾凯。 叶洵压了压手,淡淡道:“大家不必紧张,都将武器收起来。”随即,他看向顾凯问道:“你就是青衫谋士?” 顾凯波澜不惊,微微点头,“正是罪人。” “离桓呢?自杀了?” “王爷已在府中大厅悬梁自尽。” “前面带路。” 话落。 顾凯也不废话,带领叶洵一众向离王府内而去。 离王府建设的极大极好,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诗情画意。 不过再美的景色,也掩盖不了离王府此时的悲凉。 片刻。 众人到了大厅。 横梁上悬着白绫,离桓背对众人挂在上面。 二十几年的筹谋,最终败在了叶洵手中,他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接受失败的事实。 悬梁自尽是他最后的体面。 离桓已无颜见离州父老和离州军的将士们。 叶洵望着离桓,眼眸淡漠,沉吟道:“将离桓尸首取下葬了吧。” 随即几个甲士上前,将离桓尸体抬了下去。 至此,历时半个月的离州之战正式结束。 今日的攻城战出奇的轻松。 不过众人也习以为常,离州之战每一战都很轻松。 火器对于这种攻坚战来说,简直就是神器。 将离桓的尸体抬出去后。 叶洵坐到主位,看向顾凯,问道:“本宫包围圈的薄弱点,是你看出来的?” 顾凯点点头,应道:“没错,正是罪人。” 叶洵眉梢舒展,沉吟道:“说实话,你的战略是没有问题的,但本宫火器的威力却不是你靠渐渐单单战略,就可以破解的。” 顾凯波澜不惊,应声道:“攻坚战确实如此,但若是野战却不一定,红夷大炮沉重,炮头调转困难,而且神机营需要五军营配合才能打出优势来。” “罪人推断殿下的战术应该是,神机营利用火枪和火炮正面迎战,五军营步兵居后策应,骑兵在两翼进行战术穿插。” “但如果罪人兵力足够,就会用骑兵缠住五军营骑兵,而后主力从两翼压上,穿插攻打神机营。” “只要罪人主力骑兵打到两翼,那洵太子的火炮便不好掉头,而且容易误伤自己人。” “如此一来,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唉......” “只可惜罪人想出来的太晚了,若是早一点想到,或许昨晚就应该牺牲一直骑兵正面冲锋,让主力从两侧迂回冲进中军大营!” 此话落地。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叶洵都是心下一惊。 这个顾凯确实有点东西。 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找出针对三大营的战术打法。 昨晚顾凯若是想到这个战术,说不定还真能对城北夏军造成重创。 叶洵昨天晚上也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此人当真是不简单。 叶洵微微点头,沉吟道:“昨晚一战咱们暂且不提,你方才说的野外战术也对,也不对。” “你过低估计了五军营步卒和火枪兵的配合,本宫搞了一批辎重车,钢板打造的,上面可以加固拒马,操作起来很简单。” “本宫只要用这种拒马护住两翼,你骑兵的速度马上就降下来,骑兵没有了冲锋优势,那就是火枪兵和弓弩手的活靶子。” “这么长的纵深,你骑兵主力无法得到救援,而我军骑兵片刻便可回援,到时候你依旧是全军覆没。” 此话落地。 顾凯望着叶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他实在没想到,叶洵竟连应对诸多战术的防御策略都能想出。 不愧为火器的发明创造者。 陆九渊一众倒是激动又无奈。 这倒好,两人就这么讨论起战法来了。 紧接着。 叶洵看向顾凯,问道:“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本宫可以招你进神机营。” 顾凯听闻此话,心头不由一震,感觉自己找到了后半生活着的目标。 他本来没想投降。 但离桓临死之前托付了顾凯一件事。 那就是让他加入太子府实现自己后半生的追求,以此来换取离王府以及离王府诸将不会被连坐的请求。 叶洵爱才,离桓知道他一定会答应。 顿了顿。 顾凯跪在地上,叩首道:“罪人请太子殿下赦免离王府的女眷和孩童,并且赦免离州将士们的罪过。” “殿下若是能答应罪人此条件,今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此话落地。 陈宝坤站起身来,指着顾凯怒骂道:“你这厮真是好生不要脸,离王府谋逆的时候你们在哪?” “现在打输了,离桓拍拍屁股死了,你们全都无罪!?” “你们当谋反是什么!?过家家吗!?” 听着陈宝坤的怒骂,顾凯没有反驳,也没有言语,只是跪在地上。 叶洵压了压手,淡淡道:“陈将军莫急,本宫说过此战是朝廷与离桓之过,跟他人无关。”紧接着,他看向顾凯,沉吟道:“本宫答应你要求。” “但是本宫需要因罪论断,不可能饶恕所有人。” 叶洵这话说的就很委婉了。 既能堵住不服者的嘴,也算答应了顾凯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