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蜀军大营中军大帐 “何事如此喧哗?”诸葛亮缓缓从大营起身,立时出了营门,向南面望去。 刚刚跑出营门的魏延上前拱手道:“丞相,末将也不知道,就听得南面喊啥震天,这才出门来看,莫非是张郃夜袭?但看着起火的地方不像是李显军营啊?” 诸葛亮略一沉思,心下似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立即挥动羽扇道:“文长!你且听令,现在你带本部兵马立即向司马懿本部发动夜袭,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分兵出来!” 魏延无暇多想,立时拱手领命,待得魏延离去,诸葛亮又赶紧传唤王平、廖化二将。 “王平听令!” “末将在!” “你带无当飞军去谷口埋伏,务必协助李显将军将张郃困死于谷口!” “得令!末将一定斩了张郃!给街亭的弟兄们报仇!” “廖化听令!” “末将在!” “立即领本部兵马,前往浮桥南侧,待得乐琳大军驰援,立时出击骚扰,切记阻拦为主,不可放过,可拖延时间,越久越好!” “得令!” 二将立时领了诸葛亮将令出了营门,虽然不知道李显这次玩的是哪一出,但是丞相将令二人也不敢马虎,立即调动本部军马前往渭水大营南侧。 上方谷谷口。 李字大旗之下,李显横枪立马,立于谷口,看着上方谷内熊熊烈火,宛如火蛇一般要将这五千骑兵吞没其中,无数挣扎、哀嚎之声传遍山谷。 “快把铠甲脱了!”张郃赶紧下令道。 “将军脱不下来啊,这东西只要烧起来就跟皮肤粘一起去了!”戴陵慌忙言道,他奋力用手中长枪拨开从谷外射进来的火箭。 张郃紧接着下令:“突围!给我朝李显冲去,把他大旗给我拔了!” 张郃领着这些已经失去战马的骑兵疯狂向谷口的李显冲杀而来,李显冷笑一声,又是一声令下:“放!” 埋藏于谷口的四个三弓床弩立时在徐质的招呼下被推了过来,霎时间四把六尺来长的镔铁长箭飞射而去..... “李显!你胆敢暗算于我!有本事阵前决胜负,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张郃怒骂道,抬起长枪便向李显掷来,李显催动胯下飞虹驹,立时躲避开来。 “张郃!你已中了我家将军之计了,还不下马受降!”原上龚杰厉声呼喊道。 一时间张郃竟然气的浑身颤抖,然而此刻已然无能为力,只得看着无尽烈火在这个谷内熊熊燃烧,灼热的高温骤然窜了起来,不断地黑烟冒起已经开始熏得双眼无法睁开.... 渭水北岸,司马懿军大营。 营内却只有司马懿、司马师和已然短腿的司马昭三人。 “爹,张郃贪功冒进,这次只怕真的要死在李显手里,也算报了昭弟断腿之仇了!”司马师恶狠狠的言道。 司马懿却只是摇了摇头:“为一己私仇而害国家大将,我不为也,你还是领本部军马去救吧。” 司马师不甘心的拱手道:“爹!何苦呢?” 司马懿立时喝道:“混账,国家大计之前,哪有什么私怨,快快领兵去救。” 司马师只得拱手领命待得正欲出门之计,却闻得司马懿一声叫唤,意味深长地说道:“师儿,切莫让张将军殒命火海。” 司马师会意,嘴角露出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立时回头答道:“是!”便转头出了营帐。 “好了昭儿,为父今日替你报仇了,你可千万不要再自行轻生之事啊!”司马懿这才在司马昭轮椅之后骤然痛哭。 “爹爹,昭儿不会在做轻生之事,活着才有一切,死了才什么都没了!”司马昭恶狠狠的说道,“我一定要看着爹爹亲手击败诸葛亮!” 司马懿不再言语,便将司马昭推到屏风之后,仍然假扮做无法言语的样子,再次召集众将,一同抵御魏延夜袭..... 上方谷内。 大火依旧开始蔓延,这些绝望的军士已经开始大声呼喊着投降了,然而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只能绝望的看着横枪立马的李显,嘴里大声呼喊着:“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谷口的李显显然已经与王平部汇合了,李显骤然闭起了双眼,慢悠悠的说道:“子远将军,谷内之声何以如此悦耳,真令本将心旷神怡啊!” 王平拱手道:“将军神机妙算,计诱张郃,如今殒命谷内,也算是为了街亭战死的弟兄们报仇了!” 霎时间,谷内的张郃部兵马犹如暴怒的猛兽一般,骤然间再次向李显本部扑杀而来,李显睁开双眼,再次下令道:“放!” 这次领头突围的正是戴陵,可是在面对如此床弩的威力之下,个人勇武居然显得根本无足轻重,只听得嗖一声,一把六尺铁箭,将戴陵整个洞穿开来,一连带着身后五名军士,活生生的被钉在了谷内。 “戴陵!”张郃眼见得戴陵已然突围失败,不由得大声呼喊道,本想快速跑去救下戴陵,哪知山坡之上滚落得燃烧的擂木,完全阻绝了道路。 “将.....将....将军....戴陵.....也算.....以身...以身殉国了!”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已然让戴陵无法彻底完整的言语,看着被火焰阻隔开的张郃,他只能面带微笑的说道,然后缓缓闭紧了双眼,双手无力的垂下。 “张郃!今日无人能够救你,就在此地化为焦尸吧!”李显朗声呼喊道。 张郃还想回骂,转眼再看时,自己的衣物已然开始灼烧起来,心下大骇,赶紧将烧着的一部分扯掉,再想扯掉之时,自己刚刚换上的藤甲已然灼烧起来,“啊!”撕心裂肺的疼痛化成一声声无法控制的哀嚎,骤然跌落马下,开始疯狂打滚...... 渭水浮桥。 一名军士一脸血污的跪在地上:“廖将军,我们都快打光了,李显将军什么时候回援啊!” 廖化闻言厉声喝道:“我也不知道!打光了,本将就亲自上!都不许后退!退过此剑者立斩!” “是!”军士咬紧牙关,将散落的头巾用牙咬住,再次奋力地朝过来救援张郃的乐琳本部冲去。 廖化心下也是捉急,眼见得自己的部队是越打越少,却始终不见得南面有任何动静,当即大呼道:“给我一起杀过去!”廖化此刻已然是最后一波冲锋,最后数百人,在廖化的组织下开始了最后一波攻势。 乐琳看着冲杀过来的廖化,冷哼一声:“碾过去!” 紧接着前方的刀盾兵结成方阵,朝着廖化军阵疯狂碾压而去,这次交锋,廖化手中钢刀已然砍到缺刃,身上已有数个创面,廖化军阵只剩下数十名亲兵,却成功拦住了乐琳一次疯狂的冲击,乐琳心中焦急万分,只得再次让前军结阵,“再碾!” 廖化心知不妙,这一次应该就是最后一次了,当即笑道:“喝,当年差关老爷的一条命,今天就在这里还了吧!”正欲再次冲击起来。 却听得一声呼喊:“廖将军快走!我来援你!” 廖化回头一看,一面田字大旗已然出现,身后仍是一队俱装藤甲骑兵,廖化当即大喜,立时撤出浮桥,田大力扬起将旗,这些骑兵立时冲上浮桥,往乐琳前军的步兵冲了过去,哪知白天领教过这些藤甲厉害的魏军,此刻竟然开始不战而溃,开始往后溃逃开来,乐琳无论如何阻止不住,一瞬间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般难堪,自己本部也被这一拥而散的逃兵冲散开来。 突然间,浮桥南侧一声犹如闷雷般的声音炸开来。 “张郃首级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一时间漫山遍野的呼喊,近乎要将整个渭水浮桥震断开来! “给我凿!”田大力手中大刀再次扬起,在这漫天呼喊之中,这八千具状奇兵犹如下山猛虎一般,就在一瞬间碾过浮桥,一直冲到了河对岸的大军军营之内,一直杀到张郃本部将旗之下,只听得田大力一声虎喝,一刀下去,将将旗直接砍倒,逮住几个溃兵问道:“乐琳跑哪儿去了?” 那其中一名溃兵遮住脸道:“往北边去了!” 田大力啐了一口,也没和这几个溃兵纠缠,立时往北面冲杀过去。 田大力万万没有想到这几个溃兵之中正有乐琳,这三人看着冲走了田大力,立时长舒一口气,赶紧在河岸喝了一口水,一个亲兵赶紧上前拱手道:“将....将军,北边好像....好像是陛下的营帐。” 乐琳一口凉水直接喷出,眼珠立时瞪得如铜铃般大小,竟直直愣在原地愣了数秒,立时呼喊道:“快去救驾!还愣着干啥!” “将军....”那两人还想呼喊,却见的乐琳已经疯狂开始往北边奔袭而去,跑了没多远,他在清晰的看见一面金黄的龙纛在月色之下矗立,而喊杀声正是奔着龙纛而去。 “坏了.....”乐琳在原地已然愣地不敢说话,不多时,高声呼喊道:“陛下快走!乐琳来为陛下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