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说着,就冲着祖望之拱了拱手,再道:“在这里,还是要特别感谢一下祖大人的细致。 他不仅详细记录了当时现场的情况,还仔细地画出了、祁明森、祁淳、以及祁蔷尸体的状态。 也就是伤口的形态。画得非常仔细和明白。 从祁蔷的那副画面上,本官轻易就能看出:那是被男子的腰带给勒死的。 众所周知,男子的腰带、要宽于女子的。 男子腰带上的玉饰缀块、数量也要多于女子的。 其硬度、也要高于女子的。非常容易辩认得出。 而男子腰带上的玉饰,其实也是分身份和地位的。这儿就不一一缀述了。 只说留在祁蔷脖颈上的印痕,就不难发现:那是一根五品官员才能佩戴的腰带。 玉饰块状痕、是三块。 这个数量、代表着他们的身份和地位,但并不代表着、只能穿官服的时候用。 平时,他们着便服时、腰带上也习惯性地会缀有同等数量的饰物。大部分男子、是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的。 但凶手对这个的忽视、就让本官将视线、锁定在了与祁蔷有染的师风华身上。 为什么这么说呢? 此前本官有说过、那座宅院内、留得有师风华的字画。 但本官又说过、凶手清理过了宅院里所有第二人的痕迹,就只保留了祁蔷存在过的痕迹。 很矛盾是吧?听糊涂了是吧? 别急,听本官慢慢说。 师风华的字画,是在宅院的暗格中找到的。里面,除了他的字画、还有他写给祁蔷的一些情信。 包括他俩婚前接触时来往的情信。 这些物什的存在、都在说明:那个暗格、只有祁蔷自己知道。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容易推理了对吧? 将目光锁定在师风华身上之后,再通过大量的走访和排查,本官就已能确定:师风华就是杀害祁蔷的真凶。 凶器,现在还在他的腰上拴着的呢。” 狄映说着,指了指师风华的腰带。 不等师风华遮掩,众人就已看清、上面缝缀着有七块玉饰,除了中间最大的一块玉扣之外、左右两边、各有三块,比较稀疏。 而狄大人腰间的、左右两边是六块。比较密集、是成串儿的。 众人一边看、还一边低头瞧瞧自己的、还顺手摸了摸。 除了围观听审的百姓们之外、其余的都是官员,就连衙差们、腰间也有一块。 只是大小不同、数量不等、材质有差异而已。 就在大家想着腰带的事情之时,谢净已经一扇子、挑下了师风华的腰带,再用手取下来、递给了自家的大人。 狄映接过来,反复细看了一番,再递给了祖望之,示意其传看下去。 狄映再道:“看到了吧?这条腰带的内里、还有一些细微的深褐色残留物。是什么呢? 是血迹。应该就是祁蔷突然被勒、抓自己的脖子、抓凶手时、无意中给留下的。 凶手没有注意到这些。而腰带并不是常常会清洗之物、且那微末的血迹残留在布缝之中,故而就有了留存。 再说到凶手行凶时的现场情况。 当时的祁蔷、是呈现出放松的、没有戒备的姿态的。 那么,祁蔷与凶手之间的关系、就一定很熟悉。 凶手在勒死祁蔷之后,还有大量的时间、不慌不忙地为其穿衣、梳发、整理宅院内自己曾留下过的痕迹。 为什么呢?因为他知道自己有时间、有空。他清楚这一晚、不会有人来这里打扰和发现他。 而本官查到的结果:祁蔷只有师风华一个情人。 师风华,你还想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吗?” 师风华垂下了脑袋,却死死抿着唇角,一言不发。 只是虽然不认罪、但也没有再大喊着冤枉了。 只流着眼泪,让眼泪一滴滴地掉落,看起来仍是一副可怜至极的老实人模样儿。 看得狄映就冷“嗤”了一声。 他扫了师风华一眼,然后再道:“再来说说宁平郡主樊澜的死吧。” 众人听得回过了神来。 对喔,还有樊澜的死。 可她不是被她的亲姐姐樊可给谋害的吗?怎么还要说呢? 对了,好像狄大人在一开始就问过:师风华是不是有谋害其妻? 那这樊澜、到底是怎么死的啊?到底是谁杀的啊? 难道是师风华和樊可又有私情?俩人谋串着联手杀了樊澜? 可到底是为什么呢? 樊可的行凶动机是说清楚了的,但师风华的呢?樊澜是师风华的金主吧?他杀祁蔷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金主吧? 怎么又突然对金主下了杀手?难道就是因为不想要樊澜肚子里的自己的孩子? 那随便使点儿手段、打掉就是了啊,何必非得要杀人呢? 那时候,他俩的恩爱程度、是令世人皆都羡慕不已的。樊澜死后、师风华也真的是数次寻死,世人皆看得见其的伤心悲痛的。 那绝对不可能是做得了假的。 这这这…… 众人越想、脑子就越糊涂了。 狄映再环顾了一圈儿,然后淡淡地笑着道:“先来说说本官的发现吧。在这儿呢,先感谢一下本官的贴身侍卫、谢净。 其轻功真是了得、且心性胆大、细致。樊澜摔下去的那块平台上、本官发现了猪油。 但并没有就此停止搜查。在平台石的前方,是悬崖。但离着平台石下方的不远处、也就是崖壁上、与平台石间距三米的地方、被谢净发现了异常。 那山很高啊,山峰也陡峭,崖壁也直,风力就相当强劲。谢净就借着他手中的扇刃、一步步爬了下去。 发现了那处的异常。是什么呢?” 狄映说着、接过了笑得甜甜的谢净、从工具箱里取出、递过来的一枚棺材钉。 狄映举着那枚棺材钉,示意给大家看。 “喏?就是这枚棺材钉。它有一尺之长。其钉面上、有被重物敲击过的痕迹。它、被钉进了崖壁里。 看这上面,还有根鱼线。很细、但非常结实。 钉子所钉的位置、与平台石上方的距离是五米。也就是整整长出了两米。 本官在接到谢净起出的这枚棺材钉后,就在平台石的上方周围、找了找。就发现了一块不起眼的、大陶碗那么大的一块石头。 根据石头上的痕迹、不难发现、其是在樊澜出事不久前、才被挪放到那儿的。 用来干什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