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澜没听进去。 她就知道她姐不管了、姐夫不管了。 她一把将樊可的手甩脱,恨恨地爬起身、恨恨着道:“你们都不管了,还找你们商议什么?我自己想办法,看离了你们我还能不能活!只是今日之事你们要记得,来日,就休怪我无情。” 说着,就跑走了。 樊可:“……” 她捂着胸口,忍了又忍,把心里的怒气给忍了下去。 她想:妹妹这是被急糊涂了,等冷静下来了,会想明白的。 可樊澜没有想明白。 情急之下,她去找了大都城最有名的状师,请其帮忙出堂为师风华做辩诉。 状师倒是没有推辞、也没法推辞,就接了此案,开始几头调查、寻访、探寻。 最后,又找到了樊澜。 “郡主,现在狄大人那边羁押师大人的理由:是师大人无法证明祁蔷案发时间之内不在现场。” 樊澜一听,就使了银子和关系,进去了大理寺探监。 见到了仿佛待宰羔羊般、狼狈不堪、浑身脏兮兮的师风华。 隔着铁栅栏,夫妻俩见了面。 樊澜伸出手,轻抚着师风华的脸,未语泪先流。 “夫君,你受苦了。居然短短五日、你就瘦成了这副样子。” 这个时候,樊澜早已忘记了夫妻俩之间多年来的不愉快、吵架时种种的伤人言行,一心只流露出了真情实感、实实在在地心疼起了师风华来。 而师风华也仿佛不再记得那些过往。他紧紧攥住妻子的手,也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娘子,是为夫的不好。以往,只觉得日子都是平安顺遂,从来也没有想过会有祸从天降的这一日。 娘子,以后,家里的事情、就都要辛苦你操劳了。可我不忍心啊,若累着了你半分,我又该是怎样的心疼? 娘子,以后没有我哄你开心、没有我陪伴着你用食,你也要多吃一点、多对自己好一些,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累着、冷着,知道了吗?” 温暖、体贴、关心……各类的话,一股脑儿地往外倾倒着。 听得樊澜的心都要碎了。感觉世界崩塌就在眼前。 可她抬手就给了师风华两个耳光。 打完抽回手,就一抹眼泪道:“夫君,我请了状师,他查到了你和祁蔷的事情。你居然、居然背着我……与她人有染!” “娘子,你听我解释……” 师风华一惊,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急忙就隔着铁条、握住妻子的肩膀,就要跟妻子说个明白。 可樊澜没有听。 她甩脱师风华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再道:“我俩的路、走到头了。我会休了你。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想法子救你出来。要休你、我就要你跪在我面前、跪在世人的面前、正大光明地休了你,而不是现在就休。 否则,世人还当我是薄情寡义之辈,倒让你讨得了便宜去。” 说完就要走。 师风华“噗通”跪下,扑上去,死死拉住妻子的裙摆,哀怜至极地道歉:“娘子,是为夫的不好,是为夫的一时没能受得了那女子的诱惑、做下了蠢事。 可是娘子,为夫的心里、一直只疼着、爱着你一个人的。你信我,真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那只是、只是一时的糊涂而已。我走不出这个牢狱不要紧、我这条命不要了也不要紧,只要你相信我、相信我对你的爱恋之心、相信我对你的真情真心就可以。 若你不信我,我还要这条命来做什么? 就这么认罪了便罢了、死了便罢了,也免得你为救我而奔波受苦。 娘子,你若真的执意要离我而去,那我现在就撞死在这牢狱之中。死,我也要以你夫君的身份死去,否则,我活着就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娘子啊,我舍不得你啊,我是那么那么深深爱着你的啊,你不要抛弃我、不要不理我……” 哭得撕心裂肺、情感表达得浓烈而真挚无比。 樊澜的脚,再也提不动半分。 她泪眼婆娑地回头望过去。 “你真的对她并无半分情义?那她真的就是你所杀害的吗?” “不不不,真的不是我杀的。娘子,你要信我,我跟她只是露水情缘,我有妇、她有夫,我俩怎么可能会有情? 我只是没有管好自己的下半身而已,她也不可能抛弃她的高官夫君来做我的妾室,我俩从一开始就只是彼此玩玩而已。 娘子,你信我,我没有必要杀她,真的没有……” 师风华恨不能挖出自己的心摆出来、以证明自己的清白无辜了。 樊澜相信了。 因为祁蔷的夫君是正三品官,而师风华才是个正五品,祁蔷再白痴,也不至于和离了来跟着师风华。 樊澜就相信了师风华只是被引诱了而已。 她转回身,蹲去师风华的面前,伸出双手将人给扶了起来。 再坚定地道:“夫君,你等我,我一定会把你给救出来的。现在,你缺少的只是时间证人,我会出堂作证,证明六月初十那一整日,你都和我在一起。 我还会让下人们也帮忙一起作证,你等我,你会没事的。” 师风华却摇头阻止。 “娘子,清白女子怎可上公堂?何况你还是堂堂的当朝郡主,怎能那般抛头露面为夫牺牲? 做伪证可是要被入刑的,娘子,为夫的怎能忍心你如此行险?怎能令你为这般不堪的我如此不顾声名、去做那样的事情?娘子,不要,不要这么做……” “不,除了你,我没有什么可在乎的。” 樊澜坚毅的表达了自己的勇敢,然后,将带来的换洗衣物、吃食等,推到夫君面前,让其好好安心。 师风华感动得哭成了一个傻子。 之后,夫妻俩之间的关系、朝前迈进了一大步。所有的恩恩怨怨与过往,都自此冰释云消。 感情一时间都浓如雾滴、深如海水。 …… 而狄映那边。正在跟祖望之解释。 “我都说了不让你参与了,你这怎么还生起气来了?” 祖望之胡须抖动:“我以为你是想护着我、才不让我参与的。谁知你是故意想给武承伺设陷、才胡乱抓人、关人的。我白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