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光不由得向八仙桌望去。 宋飞紧张地看着胡人的火箭飞来,这个才是对八仙桌战术的真正考验。 “噗噗”,“噗噗”,“噗噗”,火箭如流星一样飞去,但是很快又掉下。 保安团及护川军将士不由得欢呼,一些更是哈哈大笑。 看到昔日的威风凛凛的火箭竟然在桌子面前失灵,威风凛凛的弓骑此时顿时惊若寒蝉。 腾乐格不禁目瞪口呆,他身边那个出此主意的百夫长成黄不由得低头。 此时,一个主簿过来,这个主簿乃是汉人,姓张名亮,字孔明。 看到保安团的主簿起了作用,胡人也开始在兵马安排主簿,不过这个主簿乃是流于形式,经常受到胡人大大小小军官的嘲笑。 其实这个张亮来头不小,乃是山东豪门世家,在山东属于顶尖的豪门。 张家曾经出过万夫长,并且与仅仅次于岳飞的名将孟珙交手,由此可见张家地位及军事能力。 可惜的是,张亮是不是谪子,也不是武将,乃是一介文人。 如果不是看到张家的地位,腾乐格当即就要拒绝他。 即使张亮勉强进入这个千夫里面,也几乎等于透明存在。 他发言不是被嘲笑,就是没有理睬他。 此时,张亮不顾众人嘲笑,拿着羽毛扇来到腾乐格面前。 他极为佩服诸葛亮,正好他名字也有一个亮,也给自己取了一个字,孔明。 他对着腾乐格拱手一礼,想了想说道:“将军,在下建议应该继续用火箭。” “白痴,没有看见根本没有作用。”另外百夫长基恩如看待傻子一样,一边说道,一边冷笑。 张亮用羽毛扇指着城楼的桌子:“这个桌子为何能够挡住箭矢,乃是蒙了一层物事。这个物事应该是极有弹性,才能把箭矢反弹下来。” “桌子早已被箭矢射穿,至少要射进在桌子上面。”腾乐格打量城墙上面的桌子,想了想点点头,“显然,它蒙上一层物事,只是这是什么物事呢?” “显然不是铁器之类,铁器虽然硬,但是脆弱,更不可能是钢及铜器,因为它没有应该的光泽。在下觉得应该是一种极为柔软又有弹性的物事。” 听到张亮不断卖弄自己,基思冷笑连连,“水可以说极为柔软了吧,可是它丝毫没有抵挡之力。” “水没有抵挡之力?你还空中射箭远些还是水里射箭远些?”张亮一些羽毛扇不停挥舞,让靠近他的不由得远离他。 基思看了身边不断流逝的汉水,顿时哑口无言,他在水里能够射到空中十分之一的距离就不错了。 腾乐格也打量平静的汉水一眼,点点头:“军师,这是什么物事,竟然不怕箭矢?” 听到张亮说出此话,确实与他们纯粹武将不一样,他不知不觉把主簿变成军师。 “柔能克刚,水滴石穿,”张亮想了想,不断在猜想,“那个桌子没有蒙上铁皮之类,显然是一种极有弹性的柔软物事。” 他只能说是一种极有弹性又柔软的物事,毕竟他不是赵平,无法猜测这个是什么物事。 不过,此人倒也厉害,猜测与真相已经不远了。 不过隔行如隔山,这一层山乃是关键。 张亮甚至在打一个主意,能否通过胡人手里,找到这个桌子能够防御箭矢甚至火箭的秘密。 “这个是物事是什么暂时不管了,现在是如何解决这个蒙在桌子上面的物事呢?”腾乐格着急问道。 胡人是以战功论战绩,现在他消耗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有大量的箭矢及菜油,竟然寸功未建,想哭的心都有了。 张亮一边望着城楼桌子,一边在沉思。 现在没有胡人反对张亮了,他们丝毫没有法子,只有把唯一希望寄托在张亮身上。 沉思一会儿,张亮说出一番道理:“金木水火土,只有水与土不怕火,就是金子在高温也怕火,,这个桌子表面显然不是土,也不是石头,应该这种物事加了水!” 腾乐格与基思及成黄想了想,不禁用佩服眼光看了看张亮。 “既然此物事加了水,虽然暂时不怕火,可是久了还是怕火,继续射箭,火箭多了,把水擦干,自然就能够点燃了。”张亮用羽毛扇指着城墙的桌子,颇有指点江山的味道。 基思及成黄两个互相看了看,基思冷冷说道:“张亮,火箭贵得很,用完就没有了。” 他真呼张宏的姓名,显然无礼之极。 其它百夫长的目光一起望着腾乐格,显然希望他拿定主意。 腾乐格想了想,他没有其实法子,而且张亮说得有理,点点头,让手下继续用火箭。 在胡人士卒的牛角声音之中,胡人强打精神,再次用火箭向城墙射去。 宋飞一看,不禁大惊,对着谭星说道:“这些蛮夷几时变聪明了,竟然不知道一味蛮干。” “胡人显然没有这种高手,应该就是汉人的主意。”谭星想了想,打量眼前的胡人。 冯永成指着胡人有一个拿着羽毛扇戴着进贤冠男子,吐了一口口水说道:“呸,这明明是一个汉奸,他玛德的一身打扮,竟然还想模仿孔明打扮。孔明也能够是这些汉奸能够模仿吗?” 自从赵平把那些投靠胡人称为汉奸之后,汉奸之词就流行起来。 听说汉奸之词,众人一想,果然是汉人的奸贼,正好合适。 “胡人的火箭不断射来,这个可是如何是好?”看到火箭不断射来,宋飞不禁担心问道。 “桌子的被子虽然有水,但是火箭多了,也容易烤干,最好的保护法子是继续加水,”谭星点点头,皱眉问道,“可是被子套在八仙桌外面,如何能够加水?” 冯永成却一脸淡定,打量黄小牛,抚了抚下巴的胡须,说道:“这个法子是黄阵长想出来,料到分应该还有法子。” 宋飞与谭星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眼睛眨也不眨望着黄小牛,看看他有什么法子。 黄小牛一边吩咐士卒不停给桌子浇水,一边吩咐士卒准备新八仙桌。 冯永成点点头,说道:“黄阵长显然是两手准备,他也担心这个八仙桌不能持久。糟糕,八仙桌燃烧起来了。” 果然在胡人持续不断的火箭之下,一些八仙桌开始燃烧起来。 虽然一些八仙桌已经开始燃烧,但是拿着桌子的脚的士卒没有放弃扔掉,他身边的士卒也拼命有瓢拼命浇水。 这是燃油与水的斗争,也是大宋士卒也胡人弓骑之间斗争。 八仙桌上面的火箭越来越多,带来的燃油也越来越多。 而大宋士卒的水必须用水瓢,冒着箭矢隔着桌子比较困难浇水,显然水的数量不知火箭数量,八仙桌的火焰越来越大。 看到八仙桌已经处于无法挽回的地步,黄小牛大喊一声:“扔掉,换上新桌子,看看是胡人火箭多,还是吾等桌子多。” “八仙桌造价极为便宜,要多少就有多少。”说到这里,黄小牛补充一句。 保安团的士卒本来有些沮丧,听到此话不禁哈哈大笑。 八仙桌造价极为便宜,加上棉被,最多不过一贯,而且还是会子。 相反,胡人要使用几十支火箭,才能把八仙桌点燃,成本至少十贯以上。 早已准备好的保安团士卒把八仙桌高高举起,准备替换前面的士卒。 但是意外情况发生了,这些士卒并没有立即扔掉八仙桌。 谭星看到保安团士卒还在举着燃烧的八仙桌,大声喊道:“危险,危险,赶快扔掉。” 但是他的话刚刚喊出,就被宋飞拉住。 谭星顿时不明白,宋飞为何要制止他呼喊。 他们看着燃烧的八仙桌,一个直至整个桌面在熊熊燃烧,保安团才依依不舍扔掉。 冯永成点点头,说道:“如此做法就对了。八仙桌防御箭矢的秘密只有保安团知道,绝对不能让胡人发现秘密。” 谭星向着宋飞拱手一礼,表示感谢。 宋飞摇摇头,示意不必客气。 看到墙上的桌子终于燃烧起来,腾乐格不由得哈哈大笑。 胡人弓骑不少已经手臂发酸发麻,现在终于看到战果,一些胡人高呼起来。 腾乐格推开鼓手,亲自擂鼓,号角手也拼命鼓起脸腮,使劲吹动牛角。 胡人弓骑精神大振,轮番上阵,拼命向城墙发射火箭。 腾乐格擂鼓之后,擦拭头上的汗水。 他来到张亮身边,略为拱手,示意他已经行礼,口里说道:“军师厉害,破了南蛮的桌子阵,我给军师记上一功。” 他纯粹是一个姿式,其实对张亮非常不礼貌,口里直接称呼“我”,而不是在下之类。 张亮哪里敢受他一礼,急忙闪避,急忙还礼,口里说不敢。 腾乐格纯粹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他根本就没有破保安团的八仙桌阵。 腾乐格唯一的功劳,就是找到对付的法子。 张亮苦笑摇摇头,虽然他这个法子对付桌子阵部分有效,但是花费成本极大。 他经过估算,他们至少要付出十倍代价,才能破坏对方的一张桌子。 这个打仗如此打法,胡人早晚得破产。 他看了前面,对着一个万夫长说道:“有未燃烧的桌子没有?” 这个百夫长正是成黄,打量张亮,恭恭敬敬一礼。 张亮不但给他解围,而且还事实上找到对付保安团桌子阵的法子。 成黄打量从墙上掉下的桌子,只见在熊熊大火之下,已经几乎变成木炭。 “军师果然厉害,南蛮的桌子已经烧完。”成黄极为佩服,深深一礼说道。 在他眼里,保安团再怎么厉害,军师也找到对付的法子。 张亮一边还礼,一边苦笑连连,口里尽是苦涩的语气:“在下倒希望能够看到一个比较守好的桌子。” “宗师,南蛮的桌子明明已经燃烧完全,军师难道不希望桌子不燃烧?”听到张亮要寻找完好的桌子,难道嫌弃汗国的火箭不行吗? “将军误解了,在下是希望能够从对方没有燃烧桌子,因为它能够找到防御箭矢的秘密。”张亮急忙解释,不然被胡人误解,惹来杀身之祸。对付。 对方明明是一个百夫长,岂能称为将军,他是他不得不小心翼翼 “在下误解军师,该打。”说完,成黄就要给自己一个耳光。 张亮急忙忍住对方强烈的膻味,拉住成黄右手说道:“将军也是一片好心,哪里误会。” 成黄本来就没有扇自己耳光的意思,见到对方行为正好顺势下坡。 此时,成黄及其它百夫长也看出,虽然他们弓骑持续不断的发射,让对方桌子燃烧起来。 但是付出代价极大,时间长了才能燃烧八仙桌。 冯永成看到自己的八仙桌不断被燃烧,偶尔也有士卒中箭受伤。 “挨打不放手,还是保安团的性格,射箭。”冯永成不禁大怒。 宋飞亲自擂动战鼓,谭星手持长弓。 他早已看准那个汉奸,拉着弯弓如满月,吐气开声,向着张亮射去。 听到箭矢声音,成黄不禁大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