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赋的眼睛不停在赵平与王文才之间转动。 他想通过堂兄把赵家庄吞下,可惜的是他把可惜现在最佳机会已经失去。 在赵家庄工匠被诬陷坐牢也没有搞定赵家庄,现在根本就不可能。 虽然赵平年纪比他儿子还小,可是也是士大夫阶层了。 更何况,赵平还有名动天下的文名。 他这个主簿仅仅只有兵部文书,而赵平朝请郎却是圣旨。 王文才打量半天,终于发现这个天火应该就是赵平引来的。 赵平拿起一把纸,用细木棍的火,当众点燃。 船上除了赵平、赵云、洗星、杨云他们,个个不禁目瞪口呆。 如果不是赵平大姆指及食指还有一个细木棍,他们一定会以为是神仙送来三昧真火。 甚至有些甲士不由自主跪下,向上苍祈祷。 让赵平感觉自己就是祝融火神在表演。 王文才眼里一直望着赵平,露出渴望的神色。 显然,他也想试试,这个太神奇了。 王文才心里也非常激动,赵平可以说给了他一个重礼。 与危险、庞大又容易熄火的火折子相比较,这个可以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郑重接过仙火柴,学着赵平一划。 结果用力过猛,仙火柴没有点燃,不禁愕然。 赵平又示范一下,说:“团练使官人,这个用力不可过猛,也不能过轻。” 说完,赵平轻松点燃仙火柴。 赵平一心一意在划火柴,不知道其他人都绿了。 他们心里已经把赵平当作火神来看待。 王文才又小心翼翼试了三次,终于成功了。 他不相信自己,又试了几次,除了一次失败之外,其余都成功。 他不禁露出笑容,因为他看到部下的崇拜的目光,其中当然包括王文赋。 赵平又拿出方便面及饼干,众人看见这些盒子,不知如何使用。 赵平当众直接吃了起来。 现场除了王文赋,哪个不是军人。 这个不用烧火,不用煮饭,直接就可以食用。 可以说,这三样物事在军事极大方便。 王文才虽然是一介文官,毕竟带兵长久,自然明白他的意义。 赵平给了一个清单,每样十盒。 赵平又对着王文才说道:“官人,这些物事赵家庄才刚刚制作出来,数量极少。现特此孝敬官人。” 赵平强调它的重大意义:“希望官人代守秘密,不能让胡人知道。” 看到赵平如此交心交底,王文才不禁微微一笑,手里一直抚须,点点头。 赵平见到王文才已经高兴了,于是说道:“下官三个下属还希望不要为难他们。” 王文才打量赵平的三个下属,两个已经跪下,一个倔强不服。 两个已经跪下的是杨云及赵云,没有跪下的是洗星。 洗星毕竟有功名,他不跪下这些甲士也拿他没有办法。 杨云有功名,可惜是武举人,而赵云更是不堪,他什么功名也没有。 赵平生平最为痛恨就是这些文人,打仗不行,但是整自己人手到擒来。 王文才一挥手,甲士立即放开三人。 三人来到赵平身边,活动一下手脚,看到赵平眼睛也红了。 他们看见王文赋及甲士眼睛全部是怒火。 赵平知道他们心里极为委曲,必须出气。 赵平双手一拱,对着王文才说道:“王官人,请问污辱圣旨一事如何惩处?” 王文才已经收礼了,他的面子也有了。 如果赵平不是朝请郎,他完全可以不理睬。 大宋文人就是这样尿性,他们可以在武将头上拉粪拉尿,可以随时在武将头上作威作福。 他心里一片怒火,可是赵平说得有理有据。 他沉吟一会儿,打量洗星三人,望着赵平说道:“朝请郎打算如何处理?” 这是讨价还价,团练使及主簿毕竟是赵平的上级。 赵平正在沉吟时候,王文赋脸色煞白。 他以为赵平已经放过他,没有料到依然扭着他不放。 他突然打量赵平一眼,说道:“赵平,算起来,自家们也是一家人,你还得称我为叔翁。” 赵平没有料到此人如此无耻,刚才要他下跪时没有说是一家人。 现在被赵平逼得没有退路了,突然打起亲情牌了。 赵平还必须认,三纲五常那个可不是说着玩的,虽然他是自己未来小妾叔叔。 赵平只好上前一礼,口称:“见过叔翁。” 同时来到王文才面前,也是一礼:“见过叔翁。” 王文才有些愕然,没有料到自己与赵平还是亲戚关系。 毕竟,十九娘过去只是侧室,而且还没有正式过门。 王文修也不好意思到处宣扬,不过他确实得到实惠。 只不过他的作坊正在建设之中,王文才也自然不知道。 王文才一边抚须点点头,一边为王文赋有些不齿。 毕竟,你刚才要打赵平时候没有想到是叔侄关系,现在被赵平逼上绝路却打感情牌。 其实不但王文才对他这个堂弟感到不齿,就是船上两百甲士也感到不齿。 刚才那些拉扯赵平、赵云的、杨云十几个甲士更是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丢人,丢人,真的丢人,竟然如此让人瞧不起。 王文才心思顿时活络开来,这个虽然丢人,也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既然是一家人,就得当一家人看待。 王文才咳嗽一声,扫视众人一眼。 他对着所有人沉声说道:“这是自家们王家的未来姑爷,也是官家赐予的朝请郎。还不过来参见。” 两百个甲士全部单腿跪在地上,一起拱手说道:“参见朝请郎。” 既然参见了,赵平也不好空手,每人一小盒火柴、压缩饼干及方便面。 王文才见赵平如此上道,不禁抚须,脸上微笑更加放开, 这两百可是他的亲兵,也是整个团最精锐的甲士。 赵平给足他的面子,他让甲士参见赵平,何尝没有此意? 王文才更加高兴,说道:“朝请郎虽然兼任保安团。可是保安团战力实在厉害。”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说道:“铜鼓山虽然被山匪号称天险,保安团仅仅用于一天时间就攻打下来了。” 王文才刚来昌州这个厢军,还不知道铜鼓山的马匪的厉害。 他的两百甲士,不少还参加了铜鼓山的天险的攻打。 官军打了三次,全部都以失败告终。 第一次是昌元县巡检司攻打,失败。 第二次是昌州厢军攻打,失败。 第三次是潼南府路组织两个州的厢军攻打,依然失败。 他们的不少袍泽或者在那里受伤或者死在战斗之中。 因此听到保安团仅仅一天就攻打下来,不禁脸色大变。 这是什么攻击力?什么概念? 一群甲士立即来到赵云、杨云、洗星面前,一个表示敬意,一个表示歉意。 让赵云、杨云、洗星他们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刚才不快已经被九霄云外。 王文才不愧为官场老手,出手就让赵云他们心里愉快起来。 除了洗星是文人,他们毕竟都是武人,毕竟大宋文官处处压在武官头上。 赵平掏出圣旨,看到上面还有脚印,王文赋脸色大变。 没有料到赵平他已经打出感情牌之后,赵平竟然还是没有放过他。 王文才看到圣旨上的污迹,确实有些过火。 他眼睛一转,让人拿下那五个甲士,重打二十军棍。 五个甲士不禁大惊,他们是遵照王文赋命令拿下赵平。 没有料到他们反而成为替死鬼,眼里不禁露出不满怨恨的神色。 其余甲士看到五个甲士成为替死鬼,个个脸上露出不安神色。 虽然他们口里不能说什么,其实心里已经恨极了主薄王文赋。 为你做事不但没有得到好报,反而还要替你挨重棍,试问那个能够还有为你做事? 赵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虽然我不能直接惩罚你,但是扫了你的威风。 这五个应该是王文赋的亲兵,亲兵都不能保住,让你怎么能够厢军混。 赵平上前一礼,对着王文才说道:“谢谢叔翁。” 王文才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点点头,并没有邀请他进去喝茶。 赵平向王文才一礼,随即告辞。 望着赵平从船上离开,王文才眼里寒光不断闪现。 王文赋则看着赵平离开的背影,陷入沉思之中。 他的眼睛不断转来转去,得出结论,如果赵平的保安团如果这次全部损失一干二净,那么赵平还能够保住赵家庄吗? 当然,赵平在这场嘉定战死当然是更好。 他来到堂兄王文才面前,贴着他的耳朵说了一些悄悄话。 赵平虽然也扫了王文才的面子,但是必须这样做。 他必须给下属找回面子,自己的属下坚决不能让他们受了委曲。 这是一个艰难选择,一边是上司加亲友,一边是下属。 其实王文才已经给了赵平他们面子,但是赵平必须敲打王文赋。 赵云、杨云、洗星离开团练使的大船之后,立即向赵平一礼。 他们个个哽咽说道:“谢谢小郎君,谢谢小郎君为卑下出气,恭喜小郎君高升。” 赵平急忙还礼,说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三人心里一暖,赵平与他们保安团才是一家人。 王家的呢?如果王文修可能是一家人,王文赋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