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永兴元年,公元1237年,九月初一,对马海峡。 对马海峡是从日本通往中国东海、黄海和进出太平洋必经的航道出口,称之为进出日本海的“咽喉”,交通战略位置非常重要。对马岛与壹岐岛处于对马海峡之间,高丽合浦和日本博多遥遥相望。 从高丽的合浦航行到对马群岛,再到壹岐岛,最后到达日本九州的博多港。 壹岐岛处于日本九州和对马岛之间,距离日本九州海岸不过三十里。宋军占了对马岛和壹岐岛,时刻威胁日本本土博多港。博多海岸的日军严阵以待,战船也在海岸线上来回巡察游荡。 站在博多港的高地上,少贰资能举着千里镜,打望着茫茫的海面。 这几日,宋军战船不时在海面上出现,山雨欲来风满楼,日军也是加强了戒备。 “将军,海面上有敌情!” 身旁武士的禀报,让少贰资能不由得一惊,瞪大了眼睛,仔细向海上打量。 海平面上,阳光照射之下,无数黑烟腾空,跟着密密麻麻黑点出现,一艘艘蒸汽船布满了海面,视野间到处都是,高高的宋旗飘扬。 “宋军!” 少贰资能握着千里镜,身子微微颤抖。 尽管曾经幻想过宋军来袭,也想象过自己如何英勇,但当宋军真正的出现在眼前,少贰资能还是忍不住的心脏砰砰直跳,惧意顿生。 听说宋军的火器凶猛,一碰上就血肉模糊,不知道是真是假。 “快看,宋军来了!” “这么多船!他们是来报仇了!” 石墙后,密密麻麻的日本士兵们起了一阵骚动,有人惊讶地喊着,许多人面色惊惶。 不经意间,战争来临了。 “准备战斗!” 少贰资能强装镇定,传令下去。 战事来临,只有去奋战和流血牺牲了。 海面上,无数的宋军战船中间,一艘两千料的战船甲板上,沿海制置使吴潜拿着千里镜,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博多湾。无数的日军战船正在向宋军战船靠近,似乎要先和宋军进行海战。 “相公,要从博多港登陆吗?” 船舷边,水军统制官刘整跃跃欲试,向水师主帅吴潜问道。 这么多年,都是骑兵步兵冲锋陷阵,屡立战功,而大宋水师却只能旁观。现在机会来临,教他如何不心潮澎湃。 “既然日本以为可以凭借一堵50里的石墙就拦住我大宋王师,那就让他们如愿以偿,见识一下我大宋王师的火器吧。” 吴潜转过头,看着刘整和一众将领,郑重其事。 “刘整、张存孝,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你们可要抓住了。就是陆战,也不能被杜杲的东辽军给占了上风。” 好不容易逮着一场战事,要是还被步兵压上一头,太没有天理了。 刘整和张存孝等将领都是慷慨领命。宋军水师平日的练习也是水陆作战,陆上当然不怯。 张存孝看着眼前的海港,摇了摇头,很是不解。 “二十万大军,三路齐发,陛下这是非要灭了日本啊!” 国舅周安之死,让皇帝龙颜震怒,忍了八年出兵,一出手就是灭国之战。 “陛下为什么这么恨日本啊?” 刘整摇头,同样表示不解。 整个日本,还不如河南一路大。要灭了日本,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皇帝不会因为动怒就发兵,什么原因,众将却都不知道。 “将日本征服,置于中华治下,乃是我大宋将士的天职。陛下圣意,先占了九州,再吞并整个日本。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我只要服从陛下的旨意就是!” 吴潜脸色一沉,瞪了一眼两位水师将领。 其实吴潜也不理解,为什么皇帝对日本如此恨之入骨?要说仅仅是为了国舅周安之死,似乎并不必要发动一场规模堪比北伐的国战。 只能说,皇帝有些好大喜功,开始穷兵黩武了。 “谨遵将军军令!” 刘整和张存孝肃然听令。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讲武堂的第一天,他们就已经知道,熟稔于心。即便是对皇帝日本用兵心存疑虑,他们也会遵守军令,不折不扣执行。 “将军,日本人的战船!” 军士来报,吴潜放眼看去,月牙型的博多湾外,数百艘大大小小的战船出来,上面满满的都是月代头的日本水兵,一个个盔甲鲜艳,手持刀枪,看起来气势汹汹。 “传令下去,击沉日本战船,准备登陆!” 吴潜断然一句,传下军令。 这些没有火炮的小木船,就跟小舢板一样,这也敢冲击宋军的蒸汽战船,太过可笑。 “开炮!” 吴潜军令下达,宋军战船上,军官们纷纷大声怒吼,一时间电闪雷鸣,浓烟喷出,布满了海面,无数的铁丸疾风骤雨,直奔向前而来的日本战船。 海岸边,震天的火炮声传来,观战的日本将士,无不是心惊肉跳,一些日本武士的战马惊吓之下,乱跳乱窜,一些日本武士被抛下马来。 炮声不断,惊雷般响彻天际,铁丸咆哮而至,海岸线附近的日本战船木屑纷飞,支离破碎,战船甲板上的日本水兵身上血箭飙射,栽翻无数,甲板上到处都是尸体和鲜血,伤者在血泊里呻吟蠕动,一些桅杆被打断,砸的战船倾斜,船上的日本水兵纷纷落海。 一个个药包塞进炮膛,跟着霰弹塞入,跟着导线被点燃,无数的铁丸撕裂空气,劈头盖脸,源源不断,砸向日本战船。 宋军火炮声震天,铁球铁丸冰雹一般,源源不断,战船上的日军只有躲避,任凭宋军火炮肆虐,丝毫没有还手之力。甲板上尸体堆积,残肢断体散落的到处都是。 宋军战船快速靠近,震天雷雨点一般砸了过去,日军战船上烟柱滚滚,血肉横飞,无数日军在血泊中呻吟惨叫,一片血雨腥风。一些战船在水里打转,海面上到处都是尸体和漂浮的碎木破板。 “蓬蓬蓬!” 卡龙炮的轰鸣声不断,巨大的铁球直接击穿日本战船侧身,海水不断涌入,船只下沉,日本水兵纷纷跳船逃生,在海面上拼命游水逃生。 宋军战船绵延数十里,占据整个海岸沿线,震耳欲聋的炮声连绵不绝,战船上烟雾腾空,弥漫海岸,煞是壮观。 在宋军水师火炮的持续轰击下,日军战船一艘艘下沉,一艘艘被宋军火炮震天雷扫荡,绵延数十里的海面上,日军的水师战船便被打残打沉,一片的惊惶和狼藉。 从宋军水师炮击开始,只不过是瞬间功夫,日本水师数百艘战船,除了被打残打沉,其余的只有挨打的份。 博多港岸上,少贰资能和菊池都等日本将领惊讶的注视当中,宋军战船开始向海岸边靠近,无数小船被放了下来,宋军纷纷顺船舷的绳梯爬下,他们登上小船,带上火炮弹药等,然后纷纷划着小船,向着岸边而去。 “准备应战!” 少贰资能和菊池都等日本将领,纷纷大声喊了起来。 一些宋军战船靠近海港,搭上栈桥,无数的宋军蝗虫一样登上栈桥,向着博多港攻去。而宋军战船上的火炮轰鸣不停,这一次,却是对准了岸上。 “靠近海港!炮击岸上的日军!” 吴潜看了看惨烈混乱的海战场面,传下军令。 海战不堪一击,是时候抢滩登陆了。 无数宋军战船靠近海港,火炮轰鸣,雨点般的炮弹纷纷砸向岸上。一些实心铁球砸在石墙上,一时间砖石飞扬,砸伤砸死石墙后的日军无数,一些铁球铁丸砸入日军人群,立时就是血肉横飞,一路人仰马翻,抛起断胳膊断腿无数。 炮弹一阵接着一阵,冰雹一样落在石墙后,日军无法抵挡,盾牌被砸的破碎,铠甲纷纷破裂,铁球铁丸漫飞,日军人群太过密集,死伤累累,尸体层层叠叠,伤兵呻吟惨叫,日军将士人人惊惶,人人心寒。 数百艘小船纷纷靠近岸边,受到的骚扰微乎其微,紧跟着一门门小炮架上岸边,宋军炮手们纷纷开始装填弹药。 “蓬蓬蓬!” 一股股浓烟在岸边升起,火炮声惊天动地,铁丸尖啸飞舞,越过石墙,劈头盖脸,直奔石墙后面汹涌不安的日军。 战船上、岸边,火炮声不断,石墙后的日军被炮火压制,无数的宋军趁机上岸,他们纷纷冲向石墙,一边奔跑,一边狂砸震天雷,一阵阵无情的狂轰滥炸。 无数的宋军刀盾手和火铳兵冲上岸来,他们奔到石墙边,无数木板搭上两米高的石墙,无数火铳兵登上石墙,跳下石墙,跟着火铳齐发,徐徐向前。 随着越来越多的宋军突入石墙内,一时间,长达数十里的海岸线,数股宋军,每股三五千人,枪炮声不断,震天雷此起彼伏,厮杀声震天。 处于冷兵器时代的日军,铠甲都没有多少,以弓箭刀枪居多,在宋军残暴的火器杀戮之下,根本没有反击的能力。数十里的荒原上,舍生忘死的日军充分发挥了武士道精神,一片片被打死打伤,一片片前仆后继,即便是那些僧兵也不例外。 即便是如此,宋军依然不断向前,他们火炮轰鸣,火铳齐发,日军一批批被打翻炸翻,尸体堆积成了一座座小山,鲜血汩汩流向低处,染红了荒原。 荒原上,无数的日本武士和僧兵向前冲击,他们无所畏惧,步骑冲击,但在宋军火炮和排铳的猛烈打击下,往往坚持不了片刻,就给打的支离破碎,纷纷土崩瓦解。 火铳火炮声大作,震天雷爆炸声不断,厮杀声震天,宋军层层推进,处处血雨腥风。 随着时间推移,随着日军死伤惨重,许多日军心惊肉跳之下,再也忍受不了血腥的杀伤场面,他们纷纷掉头,开始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