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簪子碎成几段,宋妤心口有如窒息般疼。 这簪子是他当年送她的,对二人来说如同定情信物般珍贵。 若不是走投无路,他又不肯相帮,她又怎会忍痛把簪子拿出来抵钱换药。 宋妤不说话。 两人僵持着,青木和春桃更是不敢出声。 她心里煎熬得厉害,正要先行离开,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云霁真是关心则乱,长乐郡主不过是划破个小口罢了!都跟他说了不必着急,王府带来的郎中都已为她包好了……” 原是为了长乐郡主才来的。 明知不该,宋妤心头还是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 沈沁大步生风地走进来。 “云霁,不必找府医了,郡主已经……” 她走得急,进了门才后知后觉发现屋里气氛有些不对劲。 沈湛虽面色如常,却怎么看怎么让人不敢靠近。 转了转眼,她才看见一旁的宋妤。 沈沁笑容僵住,双眉紧蹙:“你怎么在这儿?!” 她来得突然,躲是躲不过去了,宋妤只得福了福身。 “身子有些不适,想寻郎中来拿些药。” 府医看了一眼几人的脸色,低下头没多话。 尽管如此,沈沁还是免不了出言讥讽她。 “府医是为侯府主子们看诊的,哪儿有你来拿药的份儿?!” “况且今日祖母过寿,你好好在福寿堂守着就算了,还四处乱走乱闯!今日府上贵客那么多,如若冲撞了谁你可担得起这责?!” 沈沁有意要出早上那口气,不看她吃瘪绝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 如今却还当着沈湛的面,宋妤只觉更加困窘,索性垂眸不语。 见她不说话,沈沁的气又上涌了两分。 “早不病晚不病,偏赶到这大好的日子说自己不适!我倒瞧你面色红润不像是真难受,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沈湛漫不经心接话,“我记得侯府,一向赏罚分明。” 稀罕了,沈湛原先从不过问后院女眷的事,今日竟也出言附和。 沈沁莫名有几分自得,“你不守规矩在先,不孝祖母在后,还不快去祠堂为祖母抄经祈福!” 这屈辱的滋味实在难捱。 宋妤攥紧帕子,“大姑奶奶说我不守规矩、不孝祖母,不过是凭你猜测妄加论断罢了,可拿得出半分证据?” 话虽是问的沈沁,她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他身上。 沈沁气得一噎,没想到她还敢质问自己。 正要发作,沈湛便拖着尾音,慢悠悠地开口了。 “证据?事实已明摆在面前了,还要什么证据。还是说,嫂嫂不服我侯府的规矩?” “……不敢。” 再争论下去已是自取其辱。 宋妤从碎掉的簪子上迈过去,一言不发地去了祠堂。 身后春桃眼圈早已红得不像样子,临走时看向沈湛的目光比看沈沁还要重上几分。 见她就这么走了,沈沁还觉得不解气,想吩咐丫鬟追上去补一句让她跪着抄。 话未吩咐完,沈湛便睇她一眼,“大姐将后院的事都料理妥了?” 沈沁幼时没少联合沈潜欺辱庶子出身的沈湛,如今整个侯府却都要仰仗这个庶弟。 沈沁在他面前本就心虚胆怯,被他一瞥登时冷汗津津。 “并、并未……” “那便一同去祖母那儿吧。” 沈沁顾不得旁的,忙应声跟在了沈湛后面。 临了还忍不住腹诽一句,沈湛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