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栏是什么地方? 那就是妓馆,岂是读书人该去的地方? 更别说陆闲你都有妻子了,你的妻子长得还并不算难看……至少宁婉儿觉得自己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更过分的是,你竟然还这般毫无掩饰,毫无羞耻的找我要银子说要去勾栏…… 宁婉儿就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捅在自己胸口上。 她呼吸极度困难,眼前发黑。 见这个女人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陆闲无语。 甩不掉的女人,果然很麻烦。 还是另外一个世界遇到的那些女人好,只谈金钱不谈感情,各取所需,都很开心。 “我去勾栏并不是找女人去。”陆闲只能解释。 不解释清楚的话怕是拿不到银子。 总不能用抢的吧? 还有这女人这是在侮辱自己的品味啊。 要找女人也不可能去勾栏这种低档次的地方啊。 怎么也得去青楼啊。 通过脑子里属于原主的记忆,陆闲长了见识,知道勾栏跟青楼是有区别的。 勾栏就是面向普通老百姓的场所。 青楼则是更高端的存在,客户是达官贵人,那才是名副其实的销魂窟。 用陆闲的话来理解,这勾栏就是街边发廊,青楼则是高端会所。 “我就是去勾栏找那些风流才子了解一些有关入院测试的事情,省得明日到了那东篱书院直接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事到如今,想要尽快摆脱眼前困境,最好的方式莫过于成为东篱书院的学生。 不,是成为东篱书院都不配拥有的存在。 如此一来,区区一个小混混王四将不再是威胁。 但是有关入院考试的信息原主所知甚少。 这些时日,大量读书人涌入青州城。 一些道貌岸然的风流才子不去勾栏卖弄下风骚才见鬼。 这些人肯定清楚一些内幕消息。 当然,收集有关入院考试的消息只是其中一个很小的目的。 更主要的目的是,陆闲想了解更多这个陌生世界的一些生存规则。 宁婉儿正一脸凄凉,潸然泪下。 突然间听到“东篱书院”四个字,猛地抬头,愣愣的看着陆闲。 “明日,我想去参加东篱学院的入院考试。”陆闲一脸认真的说。 宁婉儿嘴角剧烈一抽。 她无力的摇了摇头,脸上的凄苦又浓郁了几分。 “你若真想去勾栏,去便是了,无需这般诓骗于我。” 陆闲无语。 他饿了,也渴了,懒得继续跟这个女人多费口舌。 勾栏怕是不能去了,去了这个女人肯定要找根绳子挂脖子。 他只能无奈的说道:“不去就是了,你去买点吃食。” 见陆闲不再坚持去勾栏,宁婉儿那颗将死的心这才稍微恢复了点气息。 她强打精神擦拭掉眼泪,走出房间购买吃食去。 走之前,没忘记将那行李带上,免得里头的银子被陆闲趁机拿走。 陆闲看着这一幕,既无语又好笑。 不多时,宁婉儿返回,手里多了两张饼。 她将其中一张递了过去。 陆闲也不嫌弃伙食差,接口大口撕咬起来。 宁婉儿默默在一旁坐着,小口的吃着饼,一边吃一边抹眼泪,就跟个受气包似的。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至极,陆闲有些受不了,却又不好发作,也无法狠下心来将这个女人踹一旁去拍屁股走人。 终究,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女人是他最亲近的人。 怕也是唯一还拿他当人看的人。 终究,这个女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的这些反应都是合情合理的,甚至她已经很不错了。 更为重要的是,她还长得这么好看…… 陆闲觉得自己的心态应该重新摆放,沟通方式应该改变下。 “你是读过书的,你觉得什么样的诗算是一首好诗?” “啊?” 委屈巴巴的宁婉儿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陆闲换了另外一种方式询问:“你觉得流传在咱们大尧国最好的诗是哪首?” 宁婉儿愣了愣。 她不明白相公为何会突然间挑起这个话题。 这很怪异。 但是终究比不搭理她好。 更比找她要银子去勾栏好。 她沉吟了下,轻声道:“我只读过几年书,对诗词文章不太懂,不过昔日辛年松辛老那首七言律诗《雪》向来都是排在《大尧诗集录》首位,多年来没有任何诗词可以撼动其榜首位置。” 陆闲点了点头:“念来听听。” 脑子里对这首诗还真没印象。 看来这些年原主在学业一道早已彻底荒废,整日游手好闲,做着白日梦。 宁婉儿轻声读了遍那诗。 陆闲听完,也没觉得这首诗写得有多好。 看来这大尧国的诗词水平就那样,压根就没出过像李杜,像苏轼等此等诗词大家。 将最后一小块饼塞进嘴里,陆闲招呼来店小二,让送来笔墨纸砚。 好歹是上等房的客人,笔墨纸砚很快送到。 “相公这是要写字?”宁婉儿甚是好奇。 嫁给陆闲已有二载,她愣是从未见过陆闲提笔写过字。 “随便写几个字,你帮我磨下墨。”陆闲说。 他想随便写首诗,想让这个女人对他这个窝囊废丈夫多点信心。 就在这时,窗外忽有琵琶声传来。 陆闲听着那并不动听的音符,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正磨墨的宁婉儿,心生一丝感慨。 莫名奇妙的魂穿,让他跟这个八辈子都打不着杆的女人不仅相逢,还成了夫妻。 于是他提笔蘸了墨,开始书写。 看着跃然于纸上的那一个文字,宁婉儿眼睛瞪大。 原来相公的字竟是这般好看。 陆闲的字的确写得很好,他在书法一道有些天赋。 多年来,即便执行任务,他也没忘记练字。 因为书法可以让他静下心来。 书法可以让他的手变得更稳,更快。 陆闲写了两行字。 后面是什么来着? 算了,两句就够了。 宁婉儿看着那两行字,身体早已仿若遭遇雷击,久久没能反应过来。 “这两句可比得上辛老的诗?”陆闲问。 宁婉儿抬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丈夫,没回应。 她不太懂诗,但是却也知道这两句绝对有资格媲美辛老的诗。 陆闲自言自语:“能写出这两句诗,自然有资格去参加东篱书院的入院考试。” “可是我对明日的考试一无所知,这可不太好办啊。” 陆闲注视着宁婉儿那双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婉儿啊婉儿,你要不还是将银子给我?让我去勾栏找那些风流才子打探打探消息?他们肯定知道一些内幕消息。” “……” “你若实在不放心,觉得我就是去睡女人,要不你跟我一块去?” “……” 最终,陆闲还是如愿以偿的从宁婉儿那里得到了仅剩的一两多点银子,找来了店小二询问最近的勾栏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