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高不易只吟诵上半阕呢,因为此时靖康之耻还没发生,匈奴也还在,如果下半句说出来,刚平静下去的边境,还不得瞬间狼烟再起。 “呕!——”酒喝多了,再加上刚才上官裴慧带着他跑得有点快,所以高不易果断忍不住吐了。 上官裴慧不停地给他拍后背,高不易吐了半天:“我说慧儿,你下次可长点心吧,我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折腾散架了。” 搀扶着他的上官裴慧面色绯红,不过还是好奇问道:“陛下,您的下半阙是什么呢?” “想听?” 上官裴慧点点头。 “我就不告诉你。” 惹得上官裴慧差点没给他推进曲江池中,这时高不易缓缓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上官裴慧回味一下,刚要开口,高不易止住她:“什么都别问,我现在是病人,啊不是,是醉酒之人,小心我对你做点啥禽兽的事情。” 这时候,陈玄、王嗣忠也跟了过来,还带着高三十五、杜子美,他们俩搀着醉得不省人事的李白。 一见面高不易就问:“怎么样?现场轰动没有。” “何止轰动,简直是暴动,老先生,您真乃神人也,那句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振聋发聩!现在整个曲江池都在传唱你那首词,相信不久便会传遍整个大唐!”杜甫激动道。 “是啊,如今我都两鬓斑白,却依然壮志未酬,空悲切!”高三十五有些感同身受。 “哈哈哈!汉家烟尘在东北,汉将辞家破残贼。高三十五何故意气消沉?” “长者,竟然也知道小可的诗。” “哈哈!想要报国,何患无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四镇节度使王嗣忠、北衙禁军大将军陈玄,我明白你的志向,明日你就跟随王大将军去河东吧,去一展你的抱负。” “当真!?”幸福来得有些突然。 “王大将军,把你的大将军印让他看看。” 王嗣忠拿出随身携带的大将军印递给他,高三十五一看真的无疑,于是连忙跪倒在地,能让两位大将军随侍左右的,非皇帝而何。 “哈哈!起来,明天你就以五品郎将的身份在王大将军麾下效命,等积累了功勋,我会再做安排!” “谢陛下!” 高不易有看着一脸希冀的杜甫道:“你就先去工部吧,做一个员外郎,让我看看你的才能,至于李白嘛,先送他回去吧,改日我会再接见他。”两人代李白叩谢了皇帝,高不易笑着点点头,让他们回去。 然后又对王嗣忠道:“家里都安顿好了吗?” “多谢陛下挂怀,随时可以出发。” “好,五万神策军已于五日前轻装简从秘密出发,想来今晚就可以到达镇州,明日我就会在朝堂上下达驻军轮换的命令,你明日一早就携圣旨出发,赶往镇州,这是我的金令,准你便宜行事,无论是谁,均可先斩后奏!” “臣遵旨!”王嗣忠接过金令,翻过来看看如朕亲临四字,内心有些激动,非天子心腹,皇帝绝对不会授予金令。 王嗣忠继续道:“臣按照您的旨意也已经密令河东、朔方驻军往预定地点集结,今晚子时之前便可完成。” “如此便好,行了,你也回去吧,好好陪陪家人,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对于高三十五要让他多锻炼一番,祖上的荣耀,子孙会发扬光大的。” “是!臣告退。” “慧儿,你说他们这大冷天的在湖面划船,多冷啊,再惹上了风寒可不是开玩笑的。” “陛下勿忧,这种船上一般都有暖炉。” 然后高不易如愿以偿地实现了在湖中泛舟的愿望。 湖面大小船只很多,莺莺燕燕好不热闹,高不易披着裘衣站立船头,欣赏着湖面,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父皇!母妃,父皇也在。” “嘘!——你这孩子,小声点,母妃看到了。” 高不易抬头就看到了十四皇子,还有他身边的绝色丽人。 “陛下,那就是梅妃娘娘。”上官裴慧很及时地向他介绍,看着十四皇子他们极尽奢华的楼船向这边靠近,高不易眉头微皱,也有点生气,节俭啊!说好的节俭呢!这楼船都赶上移动的宫殿了。 上官裴慧似乎知道他为何生气,连忙小声道:“这是租的,没人会去花钱养这种大船。”高不易这才面色好看点。 不过转念一想,梅妃才脱离苦海,作为儿子的奢侈一下,好像也无可厚非。 没想到,还没等高不易登上梅妃的楼船,就有另一艘更夸张的三层楼船靠了过来,高不易知道今晚只能到此为止了,因为另外那艘船是杨贵妃姊妹的,很全,四姐妹都在。 高不易两边瞧瞧,最后只能尴尬地朝两艘船上挥挥手,然后哪艘船上都没去,这俩女人显然不对头,还是赶紧撤吧,免得自己难看,于是让人划着自己的船离开了。 十四皇子愤怒地瞪着杨贵妃,其实他的人在曲江酒楼就发现了玄宗,湖面游船是他安排好的,为的就是让他母妃和皇帝破镜重圆,没想到硬生生被那四个女人给搅了。 一个小屁孩,杨贵妃还不放在眼里,只是给了梅妃一个很有挑衅意味的眼神,不过梅妃一向恬静无争,因此也没什么表示。 杨贵妃船上,虢国夫人盯着高不易远去的船问:“陛下身边那女人就是上官裴慧么?” “哪有女人?不是一个俊俏后生么?”秦国夫人心有遐想道。 “你这满脑子是不是只有俊俏后生。”韩国夫人打趣道。 杨贵妃点点头:“正是。” “这上官家当年可是被我们灭门的,所以不能让此女成事儿。”虢国夫人如一只恶狼一般,目露凶光。 杨贵妃没作声,只是点点头,其实她心里明白得很,只是该怎么下手呢? 高不易上岸,感觉有些头疼,一半是因为喝酒喝的,一半是因为后宫那群女人,一群雌性动物,就他一个雄性,唉!宫斗那是日常,不斗那就不正常了,为啥?因为没人敢斗他啊,只能内斗,怎么办?脑壳疼。 躺在马车中,头枕着上官裴慧丰腴的大腿,高不易没有一点舒适感,反而越想越头疼,忽然,他睁开眼睛,正给他轻轻按摩太阳穴的上官裴慧也停了下来,看着他。 “慧儿,这曲江池还有属于皇家的宫殿吗?” “有一座宜春宫,因为是您当年赐给贵妃娘娘的礼物,所以没有售卖。” “哪个贵妃娘娘?杨贵妃还是梅贵妃?” 上官裴慧脑袋发紧,她忘记了这一茬:“杨贵妃。” 一听是杨贵妃,高不易脑袋也疼,这人不好说话啊。 他继续问:“这温泉宫还在皇家手中吗?” “也还在,因为陛下和杨贵妃每年八九个月都在那里,因此没人敢发卖。” 高不易点点头,又重新闭上眼睛,心中暗想:“回头得去看看这后世有名的华清宫去。”然后昏昏睡着了。 这温泉宫就是华清宫,也就是后世有名的华清池坐在地,天宝以前都叫温泉宫,天宝以后改名华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