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取消士子待遇,永业田?” “这是乱政,天下有识之士必将反之。” 当天,圣旨传达天下。 一月之后,旨意传达各个州府治所。 朝野内外一片喧沸哗然,明里暗里的各种喧嚣怒喝之声不绝于耳,整个大明仿佛一瞬间进入了风声鹤唳之中,山雨欲来。 锦衣卫和东西两厂的探子,每天收到的都是不好的消息,让他们焦头烂额。 严嵩和张升也为了这一次的风波而疲于奔走,他们也没有想到陛下会如此果断出手,乘着灭国之威直接摊牌改革。 不过好在一切尚在可控之中,虽然引起了天下读书人的不满,可毕竟大势在朝廷,在那位皇帝陛下手中,他们也只能写写歪诗暗讽,排解心中怨愤。 其实,自从朱厚照强势收拾了天下文人心中的圣地孔府那次开始,文人的嚣张气焰,已经被镇压的所剩无几了。 现在的反抗声音相比起从前来,看似凶猛实则不过是无能的宣泄,真正的危机,从来都不是这些读书人。 而是他们手握笔杆子,恶意曲解煽动大字不识的百姓,那才是最可怕的。 朱厚照从来没有把读书人当作是对手,他真正担忧的从来都是在民间百姓身上。 严嵩和张升之所以疲于奔命,就是因为那些百姓的无知,张升门生故旧遍布天下,一封封信件也跟着圣旨一同到达了天下各地,替皇上稳定天下人心。 这就是作为三朝元臣的作用了,可惜朱厚照至今没有启用他,不然,他也是四朝老臣了。 严嵩整日游走在各大读书人之间,谈笑风生,实则是个十足十的内鬼,读书人中的败类,比如。 哪个人今天约见了谁谁谁?说了什么对大明和皇上不好的话。 哪个又密会了朝中大臣,他也参与了其中。 这一切,都被这个气度不凡,新晋的侍读大人给一清二楚的探知。 要是当严嵩的真面目暴露的那一天,不知道天下读书人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皇宫。 朱厚照看着手中的奏报,面无表情,淡淡着地道:“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你们果然没有出朕的预料啊。” 淡淡地说完,直接扔下了手中的奏报,再也懒得看一眼。 转身对着刘瑾吩咐道:“刘瑾。” 刘瑾赶紧谄媚讨好的上前道:“奴婢在,皇爷有何吩咐?” 朱厚照笑着打趣着道:“用修半月不曾进宫了吧,那家伙现在是着魔了,你去安排一下,他不来见朕,朕就去见他吧。” 刘瑾闻言,心中一阵羡慕,内心自语,这杨家两父子真是好圣眷。 “奴婢遵旨。” 天下一片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朱厚照却丝毫没有担忧,每天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一脸的轻松。 现今,已经不是弘治先帝的时代,几个文人墨客写写歪诗,几个大臣哭几下就能让先帝妥协的时代了。 正德的年号虽然是一种暗讽,可是作为后来人的朱厚照却毅然的选择了这个年号,他要让这个年号不再是讽刺,而是一种骄傲。 让每一个大明后世之人,都为之骄傲的年号,就像是洪武,永乐,宣德一样,让后世子孙每一个读到这个年号的时候,都能想起有那么一位正德帝,文治武功之盛,旷古绝今,功绩不输大明历代先帝。 他已经做到了武功,可文治还在努力中,这一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要是他能成功,文治上,也能达到一个前无古人的功绩了。 就看朱厚照究竟能走到哪一步了,他还要想着去浪?就他这个搞法,只怕毕生都做不完吧。 不管朱厚照如何想法,这次的风波确实是他登基以来最大的危机了。 百姓的不理解,因为他们投献后,就可以不用再缴纳粮赋,为何投献屡禁不止,还是有大量的老百姓投献,就是因为粮赋。 现在皇帝一道圣旨,读书人可能不再有从前的待遇,那么事情就回到了原地,老百姓又要面对粮赋了。 所以,这对老百姓来说犹如无妄之灾,投献可以勉强维持基本生活,粮赋的重担可以躲避,现在却躲不了了。 百姓的怨气,就这样被朱厚照激发出来了。 士绅和乡绅士子们总算是出了一口怨气,这可是你朱厚照自己作死,怨不得我们了。 我们的哭诉你可以不理会,那么天下百姓呢,你,也可以不理会吗? 就在他们他们殷殷的期待中,河北,河南,山东,两湖等地,有村民与收粮的小吏冲突,死伤数人。 事情愈演愈烈,甚至有两湖的百姓百十人就敢冲击县府,还赶走了官员,这就离了大谱。 霸州村民刘六刘七,在一些人的蛊惑加上小吏和乡绅的压迫下,竟然与天子脚下造反了。 如同一股旋风一样,快速席卷周边数个乡镇,因为朝廷的军队太过强大,刘六刘七只得流窜去了别处,星星之火成为了燎原之势。 震惊天下。 这件事就发生在朱厚照的圣旨传达天下的数天后,而此时的朱厚照却浑然不知,依然我行我素的和杨慎泡在皇家制造局里。 当李东阳,谢迁,杨廷和,再加上王华这位新入阁的阁佬,火急火燎的寻到朱厚照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给气的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而且形象相当的辣眼睛。 呃!这是在干什么? 朱厚照正在和杨慎两人毫无形象地,半裸着身体拉扯什么东西。 李东阳和谢迁立刻没好气,眼神不善地望向杨廷和,看看你们家好儿子吧,这成何体统! 杨廷和此时是又恼又羞,怒喝道:“逆子。” 李东阳静静的等着看戏,谢迁等着看戏,王华无语地想着,幸亏不是自己的儿子。 朱厚照和杨慎被杨廷和一声大喝,吓得一哆嗦,赶紧分开了拉扯。 杨慎哆嗦着身子,赶紧躬身行礼:“见过诸公,父亲。” 杨廷和此时哪有空理会他,茫然地看向朱厚照,一脸不解的询问请教道:“皇上这是在作甚?” 看着杨廷和的眼神,朱厚照就知道他们是误会了,无奈地苦笑道:“诸位卿家莫要误会,不是你们看见的那样,我与用修并没有~~~。”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开口,让几人更是眼神异样了起来。 朱厚照看得明白,也不再解释了,重新穿上衣袍,忍着车间里面的高温,汗流浃背,耐心地询问道:“几位师傅到此,可是朝中出了什么事?” 杨慎早已如鹌鹑一样,躲到了角落里,我不说话,不说话,父亲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杨廷和没有搭理他,语气凝重地道:“皇上,霸州农民刘六刘七造反,声势浩大,已经波及数个州城。” 朱厚照一听,疑惑心道,刘六刘七?正德五年起义! 咦? 不对啊,现在不是正德五年,现在是正德元年啊,你造个什么反? 朱厚照试探着看向杨廷和和几位师傅,问道:“几位师傅就是来说这个事情,刘六刘七造反?” 谢迁看着朱厚照并没有想象中的震惊,不由地暗自点头,才开口回答道:“皇上,确实是刘六刘七造反了,就在前几天发生在天子京城脚下。” 李东阳一直观察着皇上,心中不由生出奇异之色,皇上并无惊讶之色,为何会是疑惑呢? 杨廷和接着道:“皇上,乘着现在反贼尚未成气候,还请陛下立刻下旨平叛。” 朱厚照点点头,心中的小九九也压下,看着几位师傅面色不安,反笑着安慰道:“诸位师傅无忧,朕知道了,且放宽心,不日就会有平叛的捷报消息入朝的。” 王华看了看身边的几人,疑惑开口道:“皇上何故言之凿凿地说平叛捷报入朝,难道,皇上您早已得到密奏,不可轻忽啊,稍有不慎就是大祸啊。” 几人都是疑惑不解,包括杨慎都是一脸的疑惑。 朱厚照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刘瑾道:“卿等难道没有发现,张忠至今未归?” 哦。 原来如此。 好嘛,倒是把这个忘记了,张忠带着五千铁鹰卫,按照行程,可不就要归朝了,大军归程,路遇造反,肯定是顺手平叛。 那张忠可不是一般人,那几千铁鹰卫的战力,扫平一伙反贼还不是手到擒来。 张忠自一路回返的路线,正好是出乱子的那些地方,看着皇上一副毫不在意,成竹在胸的神态。 闻言,众人都放心了,那他们还担忧什么啊。 关注点也再次放在了朱厚照始终拿在手中的那黑色物事上,刚才杨慎和皇上拉扯的似乎就是这东西。 李东阳笑着道:“不知皇上手中的是何物事,皇家制造局新弄出来的宝贝嘛?” 众人纷纷看向那黑色带状物事,好奇心大起。 朱厚照闻言,也是来了兴致,笑着举起手中的黑色带状物事道:“这可是好东西,可以这样说,它的出现,可以改变诸多工具的运用,促进生产,还能改善我大明的工业发展,这样说吧,有了它,我大明就提前几百年登上各国巅峰。” 嘶~!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让皇上如此看重,甚至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