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刚刚.” 太守府。 别苑中。 青菱小声的朝张启问了一句。 冲她笑了笑,张启轻微的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所以出去了一趟,谦儿呢?” “奶娘刚刚给他喂了奶,现在又睡了,他可磨人了,白天吃了睡睡了吃,晚上就哭闹不让人睡觉。” “哈哈,是吗,那得好好教训一下。” 张启装作一副要给青菱出气的模样。 明知道是装的,但是青菱依旧是欢喜的不行。 “夫君在外打仗辛苦了,妾身给夫君捏捏?” “好。” 张启点头,趴在了软塌上,一双小手便开始在他的肩颈处拿捏了起来。 舒服的直让人哼唧。 —— 右北平。 虎贲军大营。 “君上令!” 柳则刚刚结束今天的夜间点卯,一封从山海关方向而来的令信就传到了他的大帐当中。 “末将听令!” “君上令:虎贲将军柳则即日起配合织网展开边郡收复工作,民心所向,望诸君切勿懈怠!” “末将得令!” 柳则松了口气,从传令兵手中将那封信件给接了过去。 “没别的了吧?” “没了。” 传令兵摇了摇头。 “呼,我还以为君上是看我们在右北平几个月不动弹传信过来训斥了呢。” “哈哈,将军说笑了。” “诶,一半玩笑一半真话,辽东军的兄弟打了那么大一场胜仗,我跟鹰将军两人可是急坏了,现在总算是有事情干了,辛苦一趟,联系一下边郡的虚线密探,让他们派个人过来商讨具体事项。” 柳则拍了拍传令兵的肩膀。 后者点头,拱手应诺。 —— 汉地。 起义军的事业愈发的红火。 从最初的三十六路不过十万人的规模发展到了如今已然快超过百万。 除了太平军。 其他各类牛鬼蛇神的起义军也纷纷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这些起义军一些加入了太平军,一些干脆直接拉人落草毒害一方。 毕竟不是所有的起义军都入同太平军一样有健全的建制与班底。 羸弱者一朝得势后所表现出来的暴戾要比当初的施暴者可能更加的凶戾,这是被长久压抑后必然会出现的精神状态,就算是太平军军中都有,只不过正宣的作用就是想办法让这种情绪合理的宣泄出去。 如今的太平军席卷了汉地诸多郡县。 北至广阳,南抵河南都是有太平军的痕迹出现。 只不过随着汉地十几万大军陆续登场,太平军中的三十六路渠帅将军势大规模的收缩了起来。 如今盘踞青州一带,往豫州,扬州方向解放农民开仓济世。 三十六路太平军百万众让整个汉地彻底动乱。 在这番动乱下,诸侯王的动作也愈发的频繁。 赵国,中山国,鲁国,梁国四国同时向长安发出檄文质问。 以兴兵误国,背弃黄老之学,至百姓流离天下大乱为名目不断向大臣,宗室,施压。 这一切自然是刘澎祖的手笔。 他并没有直面刘彻,所发的每一封信都是面向公卿与宗室的。 先离心,在离德,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至于刘彻会如何,这便不在刘澎祖的考虑范围内了。 现在的他,先应付完这天下的百万乱军在说吧。 除了向长安质问,以刘澎祖为首的诸侯王们也频繁在与太平军斡旋。 这个说可以提供粮草,那个说可以提供军械。 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想要太平军往长安移动。 想要一举将刘彻为首的皇权覆灭。 当然,他们也不是平白无故的想给太平军做嫁衣。 一切都是因为有刘澎祖的作保,以及他的女婿,张启。 河西走廊俘虏二十万汉军,草原挛骶氏族灭的消息早已在诸侯王们之间传开了。 有这么一个绝世猛将在,加上又是赵王的盟友兼女婿,诸侯王们自然想把刘彻彻底按下去。 无他,推恩令这条计策实在是太毒了。 他们这些诸侯王们可不想真到了哪一天子孙泯然在了沧海一粟当中。 至于新皇的位置。 他们不敢想。 没了刘彻,但还有一个刘澎祖在。 以赵国的财富,张启的武力,他们自认为是争不过的。 既然如此,到还不如先在新皇面前露个好。 这样以后也能有个保证。 有人顺从,自然也会有人不顺从。 诸侯们谋逆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刘彻的耳中。 但现在的他已然是热锅上的蚂蚁,无暇他顾了。 刘彻不明白,为何明明一副好牌会被他打成这样。 父皇,皇祖两代留给他的积累让他习惯了做事大手大脚。 却也忘了,再多的金山银山也会有挥霍一空的一天。 原本的历史轨迹。 与其说刘彻车翻了匈奴车翻了四夷,倒不如说他是用国力硬生生将这些国家给拖死的。 几千万人口的凋零,与加起来不到一千万的匈奴四夷比起来,还真不好说究竟是赢是输。 而现在。 张启的出现让刘彻提前吃到了苦果。 百姓的大规模起义不比景帝面对的七王之乱。 打仗有时候还真就看人数。 七王再强大,能和这如今百万人规模的太平军比吗? 比不了。 从边郡调回的汉军已然跟太平军有过交锋。 虽然同等规模下,汉军能追着太平军跑,但一倍,两倍,五倍,十倍之下。 汉军也没有太多的策略,只能徐徐图之。 但现在。 刘彻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百姓乱。 诸侯乱。 边郡乱。 一时间天下大乱,四处都是朝他射来的暗箭明枪。 憔悴。 曾经不可一世霸气凛然的刘彻憔悴的不像样子。 如今还能给他安慰的,也就只有这个一直守在他身边悉心照料着他的侍中,桑阳了。 “桑卿,朕真的错了吗?” 未央宫。 刘彻一脸疲态的靠在软垫上,心力交瘁、 这段时间各种情报,大臣的施压,宗室的过问都让这个少年便得志的帝王应接不暇。 论权谋,他不差。 但举世皆敌,任凭他有在高的权谋也都是无用之功。 “陛下不会错。” “也不能错!” 桑阳跪坐在刘彻身旁、 手边是一袋银针。 此刻正在为刘彻针灸。 “但人心浮动,如今朕该如何是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