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歆居然主动站出来,羊衜、钟毓、令狐华还是吃惊他的胆量和担当,心中更加佩服。就连原本敌对的令狐华也对他另眼相看了。 宋歆扭头对羊衜说:“羊兄,你们走吧,这件事不是你们能管的。” “可是!”羊衜一时语塞,想要帮忙现在又寡不敌众,这时候,张休阳在后轻轻说道:“宋兄有脱身之策,此处对你们不利,暂时先脱身。” “等等!”冯虎一抬手,“放了你们可以,把身上的钱财留下。” “对!留下钱财!” “若不留下钱财,就跟他一起死吧!” 围困他们的山贼跟着大喝道,他们看着这些公子们锦衣宝剑,早就垂涎欲滴了。 羊衜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咬着牙点点头,“把身上的钱财,都给他们,我们走!” 公子们铁青着脸,不情愿地掏出身上的钱财、玉佩、刀剑,叮叮当当扔在地上。喽啰们看着这些珍宝,个个眼睛发光,忍不住就要扑上来哄抢。 冯虎大喝一声:“抢什么!回去让大哥分配!谁敢给我私藏一件,我割了他的卵蛋!” 山贼们将地上的钱财收集起来,捆了一个大包,临走前扭头对羊衜等人一声冷笑,“多谢几位公子的赏钱啦。哈哈哈!” 看着他们将宋歆放在马背上扬长而去,羊衜恨得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回去,把护卫门客都给我集中起来,我要去打他们的山寨!” 众人一听就愣了,“打山寨!?” 钟毓连忙说道:“大哥,我没听错吧,那可是白波贼人的山寨啊。没有三五千人我们打不下来。我们好好想想办法,哪怕凑点钱去赎人。” 这时候,令狐华也赶紧说道:“对啊,羊公子,你可别一时冲动啊。” 羊衜狠狠一锤大腿,感觉胸中的一口气死死憋着,“恶贼,我羊衜必杀汝泄愤。” 钟毓和令狐华对视一眼,此时他们只见已经不再计较曾经那些龃龉,都一门心思想要劝羊衜别冲动做了傻事。 张休阳说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送死的好。” “你看见宋歆被抓走,不但不出来阻拦,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羊衜大怒,对着张休阳吼道。 张休阳却也不怒,“羊公子,我好心劝你,你却不领情,那算我没说。” 钟毓连忙出来说道:“羊大哥,张兄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势单力薄,绝不是那些亡命徒的对手。我们赶紧回去,若能说服官府肯出兵,这样才能救出宋兄弟。” 令狐华也连忙点头,“对对,钟兄说的不错。” 羊衜沉着脸点头答应,瞪了张休阳一眼,“我看你本事不差,本想与你结交。可没想到,你却是个不顾朋友的小人。” 说完他转身就走,跨上马背扬长而去。众公子见羊衜离去,也神色各异地看着张休阳,纷纷离去。最后也只有钟毓对着他拱了拱手。 看着他们离开,张休阳才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去跟踪山贼。 羊衜等人纵马飞奔返回辟雍,将此事报告给了辟雍丞张昭。 后者一听有人绑走了辟雍的人,也是心头一慌。可当他听说了是宋歆被绑,脸上顿时现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来。 “羊公子,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一个奴才走失罢了,不必管他。如果家属来闹,给些钱打发了就是。” 羊衜脸色一变,“张大人,他可是冲公子的侍从,你怎么不管?” 张昭身边的副丞说道:“羊公子,宋歆不过就是一个侍从。辟雍的事情这么繁忙,张大人岂能因为他而放下这里的事不管呢?而且,那些山贼都是白波军韩暹的残党,就算是官军对付起来也颇为棘手,万一再有损伤,张大人如何向圣上和丞相交代?” 羊衜自然明白这是副丞借机报复,“哼,我自己想办法!我不信这里还找不到人!” “羊衜!你给我回来!”张昭猛然一拍桌子,怒喝一声。 “张大人还有何事?” “这里的公子,哪个不是门第显赫,身份尊贵,岂能为了一个庶人去冒险。本官限你今后三日不得踏出辟雍一步。否则,本官就在你的评语记上一笔!” 副丞跟着劝道:“羊公子,若是评语被记上一笔,那今后想要混个好前程的话就.....” 羊衜一愣,顿时恼怒道:“张大人!你...” “好了,辟雍的季评就要到了,快去温习功课!你父亲还曾经写信,让你不要贪玩。”张昭沉着脸说道。 钟毓等人害怕羊衜火爆脾气发作,闹出乱子来,急忙劝道:“张大人,羊兄也是救人心切,言语冒犯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张昭点点头,“知道就好,要记住你们的身份,不要为了一个贱奴才以身犯险。” 钟毓连连点头,拽着愤怒的羊衜离开张昭的住所。 张昭和副丞看着他们离去,一声冷笑。他们在这里很多年,知道那贼帅冯豹和冯虎的厉害,宋歆得罪了他们,无非是自寻死路。再加上副丞又把几日前和宋歆的冲突添油加醋说给了张昭,他们就更不会去救人了。 “羊大哥,我们去找曹公子,他肯定有办法!”令狐华马上想到了曹冲。 “好,我们一起去!”羊衜点点头,他们急匆匆就跑到了曹冲住所。正巧周文直在,一问才知,曹冲正在山顶的学堂听课未归。 羊衜就将宋歆被山贼带走的事情说了,周文直一脸关心和惊讶,作势要去取刀剑去救人。羊衜等人看见周文直也是个讲义气的,心中对他看重了几分,钟毓连忙劝住了他。 周文直顺势放下宝剑,一脸惋惜说道:“在下一时冲动,让几位见笑了。张大人也是担心你们伤亡,我们这些人没上过战场,不知刀剑凶险。不然这样,等公子回来,让他去说动丞相,一起发兵解救宋歆,如何?” 羊衜一听,连连点头,“文直兄这个办法稳妥,就这么办。” 三人走后,周文直收起关切神色,冷笑一声取出一枚玉简,“有人告诉我,宋歆被山贼捉了。” 不一会,玉简里传来文显轻蔑的笑声:“好事啊,正好让那些贱匪杀了他。省去我亲自动手了。” 周文直也是一笑,“那小子虽说身手不错,我也不信他能对付一窝山贼。不过曹冲不久就会知道的。” “周公子,打算隐瞒吗?” “不,我还要亲自告诉曹冲。不过等他们调来兵马,宋歆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不一会,文显呵呵一笑,“周公子真是才智过人啊,我这就去办。对了,周公子,老夫今天收到消息,我教的大护法到了。” “大护法?”周文直一愣,“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文显呵呵一笑:“这位大护法十几日前就到了,不过他身份神秘一指没有声张,此时他还有些私事要处置,到时候文某必会给周公子引见。” “好,求之不得。”周文直笑了笑。三圣教共有三位护法,其中郭貅是个妖兽,大护法最为神秘,也只有几个高层知道他的身份。话到此处,外面一声门响,曹冲回来了。 周文直连忙收起玉简,曹冲见他神色慌张,便问道:“文直,有事吗?” 周文直说道:“在下听羊公子说,宋兄身处险境,我岂能袖手旁观,我正要去集合家丁护卫,前去救人。” 曹冲看着他,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山贼凶恶,几个家丁对付不了。” “可要调兵,必须有相府的手令才行。”周文直面露难色。 曹冲却并不着急的样子,说道:“我写封书信,此事你就不必担心了。”不一会,曹冲写好了信,派人出发送去许都。周文直想看他到底寄信给谁,也没能看到,便找个由头出去了。 曹冲叫来身边两个女婢问道:“宋歆怎么回事?他不会有危险吧?” 这两个女婢,是暗中保护他的宋六和宋十五。 “公子放心便是,这伙山贼都逃不了。” ....... 羊衜等人急匆匆来到山下,准备骑马去许都报信,却被一名队率拦住了,说是张昭下令让他们一行人禁足,一个都不许走出辟雍。 羊衜心中憋屈,却又没有办法,这个张昭摆明了见死不救。还阻止其他人去救,也不知道宋歆怎么得罪他了。 这时候,一个行色匆匆的信使路过,令狐华灵机一动拽住他问道,“你去哪里!?” 信使一怔,看见是一个公子模样的人,便行礼道,“奉冲公子的命令,去许都送信。” 令狐华大喜,连忙借来纸笔写了一封短信,塞给信使道:“你若去相府能见到郭奕,就将这信交给他。我是令狐华,是他大哥的义弟。” 信使一脸不解,接过信答应了一声,骑马离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音在许都相府前停下,信使带着信件走进相府,交给门吏。后者取出一看,一封是曹冲的信,而另一封信却是令狐华的,可是两封信的收信人,却都是郭奕! 门吏自然不敢怠慢,连忙来到郭奕处,将信交出。 郭奕正纳闷,怎么令狐华和曹冲都会给自己写信,翻开一看,发现两封信说的都是一个内容,宋歆被山贼掳走了。 “宋歆?怎么会?”郭奕一阵纳闷,他知道宋歆的本事,怎么会让山贼捉去。接着他仔细读了曹冲的信后,顿时明白了,面带赞许一笑道:“还是公子想的周到。来人,帮我备车,去越骑校尉大人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