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接到迟老师电话时吃了一惊，“您说什么？”　　 “我接到济州市公安局打来的电话，说齐丽虹她......”迟左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她向公安局自首杀了她父亲！”　　 杀谁？　　 江言怀疑自己听错了，就齐丽虹，她杀人？　　 他再次跟迟老师确认，“您说齐丽虹干嘛了？”　　 “你也别问了，具体的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父亲前天晚上死在家里，她母亲昏迷不醒，她向公安自首人是她杀的，原因是她父亲殴打她们母女，她是出于自卫还的手。”　　 江言都惊呆了，完全想不到齐丽虹会干出这种事。　　 他问迟左，“公安给您打电话的意思是什么？”　　 “一是通知我，二是打听齐丽虹的成绩和性格。江言，我想去一趟济州，不说放不放弃的问题，但作为齐丽虹的辅导员，起码我得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江言毫不犹豫道，“我跟您一起去，这样，我们现在就出发，您在哪儿？我开车去接您。”　　 挂了迟老师电话，江言想了想，翻出刘文虎的电话给他拨过去--　　 “喂，言哥，有事？”　　 江言直截了当道，“齐丽虹出事了，我跟迟老师现在去济州，你想不想一起去？”　　 别看这孙子平常表现的好像很花心，可自从齐丽虹跟他分手后，一开始还装模作样的去大一找学妹，但没几天就窝在宿舍打游戏，再没见他出门了。　　 “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　　 刘文虎一听果然着急了，“她不是应该在电脑店打工吗？怎么那么早就回济州了？”　　 江言拿着车钥匙一边往外走一边道，“她跟我请了三天假，说是回去接她妈。”　　 顿了下，江言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我只知道她每次从济州回来身上都有伤，问她谁打的也不说。你也清楚她那个性格，跟个闷葫芦似的。对了，你还没说她到底怎么了？”　　 “她父亲死了，她去公安局自首说是她杀的。”　　 “......”　　 刘文虎那边没了动静，江言直接将电话挂断，先回清和苑收拾了两身衣服，然后跟沐沉烟说了下什么事，就赶紧出门开车去接迟左。　　 两人刚碰头，刘文虎那边打来电话，说他从康城出发，先到济州等他们。　　 济州跟康城紧挨着，刘文虎从那边过去比他俩要近的多，等他们到达时，刘文虎已经在派出所那边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他还跑去了齐丽虹她家所在的小区，找了他们那栋楼的几个邻居打听。　　 因为涉及到人命，派出所那边正在向市局提交报告，齐丽虹需要移交到市警察局。　　 “她家邻居反应她刚到家没一会家里就发生了争吵，因为她爸经常打她们母女，大家都听习惯了，没人去多想。是后来120和警察都过去，大家才知道这次事情闹的比较大。但120到的时候她爸已经没气了，她妈晕了过去，到现在都没醒，人还在重症监护室，说是伤到了脑袋，挺严重。”　　 刘文虎脸色阴沉，嘴里的烟只吸了一口就被他给咬碎了。　　 “我本来想见一见齐丽虹，但警察不让见，她自己也拒绝见任何人。迟老师，我已经联系我爸的一个朋友，让他帮忙找律师，您看这边您还有什么关系吗？”　　 现在最让人头疼的是齐丽虹一口咬定她爸是她杀死的，然而警察从碎玻璃瓶上采取到的指纹几乎全是她妈的，这说明什么？说明齐丽虹极有可能是在替她妈顶罪。　　 这个笨蛋！　　 你妈如今的状态能不能醒都两说，你还要替她顶罪，那不是白白搭上自己的一辈子？　　 迟左、江言和刘文虎家都不是济州的，想帮齐丽虹只能是关系托关系，还不知道有没有用。　　 好在迟左有个同学在这边的市政上班，他也是在路上就已经联系了。三人在派出所门口等了没一会，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入不远处的停车位。　　 两名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刘文虎一见忙迎上去，对走在前面稍矮一点的中年男子道，“牛叔，您来那么快。”　　 牛叔说话也爽利，似乎跟刘文虎爸爸关系很不错，当然，更主要的是刘文虎本身是京大的学生，虽然现在还是在校生，但等毕业还愁以后没有作为吗？　　 所以牛叔对刘文虎的事很积极。　　 “我正好在附近办事，文虎，这是张律师，他经常打刑事案件的官司，详细情况你跟他说。”　　 刘文虎赶紧跟人打招呼，随后又介绍了迟左和江言，然后三言两语将齐丽虹的案子跟张律师从头到尾说了遍。　　 在他说着时，江言看着他想起这孙子在宿舍说的“豪言壮语”：“好马不吃回头草，敢跟我分手，哼，等着吧，有她后悔的！”　　 齐丽虹有没有后悔不知道，但这孙子想吃回头草却是显而易见的。　　 “这里我比较熟，我去找警察交涉。”　　 张律师听完就差不多了解了事情的大概经过，简单来说就是家暴引起的反抗，至于是自卫还是失手，得跟当事人当面了解才清楚。　　 江言想了下道，“张律师，待会您进去如果齐丽虹还是不肯见人，您让警察跟她说一下她妈的情况，告诉她，如果她不出来，没人会管她妈的。”　　 这也是事实，但那天晚上自首的时候，估计她没想到她妈的情况会严重到不一定会醒来。　　 所以这一点必须得让她清楚，没有她，以她妈现在的情况，说句不好听的，醒不来成为植物人跟死有什么区别？　　 相信她听到这个应该会配合律师的。　　 而牛叔到底是比他们几个年龄大见识广，他琢磨了下，道，“张律师，麻烦你再仔细问问警察，这女孩的父亲真的是碎玻璃瓶捅死的吗？一般喜欢喝酒并且有暴力倾向的人身体都会有一些毛病，比如高血压、脑梗和心梗等，所以会不会是在扭打的过程中，诱发了其中一种疾病呢？可以让法医再对死者重新检查一下吗？看看至死原因到底是哪一种。”　　 三人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