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二哥一个人扔在京师不好吧?” 朱载圳呐呐道。 “要不你回去,把他换过来。” 朱载壡一翻白眼,都走到这里了,还驾驶的人家的马车,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算了,和谁出去不是玩?大哥还没有看过京师之外的山河吧?我给你说······” 转眼,两兄弟就把朱载坖给抛之脑后。 而此时的裕王府,负责检查外来食物安全的一名护卫,醉醺醺的摇晃了一下酒坛子。 “原来没有查出问题,是因为没有问题,我还谨慎的把太子和三皇子给殿下的酒给换了,多此一举啊。” 护卫喃喃自语了一声,随即起身,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本本,开始记录起今日检查之后的结果。 至于其中为何多了两坛子兑水的假酒。 那就不是他能够猜测的了。 而看守马车的护卫,却是欲哭无泪。 太子和三皇子,说好的,只是出去转悠一圈,往常也是如此,可今日就不同了。 太阳都快落山了。 连马车的影子都没有。 殿下醒来之后,他们又该怎么交代? 说殿下的兄弟们,把马车给偷走了? 也不对没人家是明目张胆地驾驶出裕王府的,同时还留下了太子的座驾和三皇子的座驾。 最多算是交换。 “算了,该汇报的汇报,这些事情,还是让府内的总管们头痛去吧。” 护卫想得很好。 然而,事情汇报给了陆绎和滕祥之后。 两人也是大眼瞪小眼,等着对方拿主意。 “我说太子和三皇子,眉来眼去的,原来玩的是这种把戏,殿下的马车,可是很贵的,上面还有一些殿下喜欢的东西呢。” 陆绎说话很大胆。 或许只知道朱载坖喜欢和随意一点的人,所以平时只有在关键的场合,才会庄重起来。 滕祥却不然。 他的身份,已经决定了时刻必须谨慎。 “马车内的东西,咱家都拿出来了,最多藏有几张银票,也不算什么大事,咱家最怕的就是,太子和三皇子,因为不熟悉车况,容易出事故。” 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皇子,任何一人因为马车的原因,蹭破了点皮,裕王殿下都得担着很大的风险。 “哎!又到了秋天了,难怪古人都在感叹多事之秋,原来是有道理的。” 什么狗屁道理,滕祥心里吐槽了一句,看了一眼说道理的陆绎。 沉思了片刻道:“这件事,还是和裕王府的护卫统领说一声,最好再去衙门一趟,报备一下,到时候,就算是有什么意外,咱们也不用担着这么大的风险。” “有道理!” 陆绎憋了半天,还是有道理。 滕祥觉得,陆绎可以有一个绰号了,就叫‘有道理’。 反正说什么,都是有道理。 没道理都不成。 “那么,你去衙门报备吧,这方面你熟悉一点,我就留下来,等裕王殿下醒来了,再从长计议。” 滕祥不想在听有道理这三个字。 立刻就分工明确地给出了意见。 顺天府的报备很顺利。 见了一面顺天府府尹郭朴,整件事情就圆满了。 另一边的滕祥,也和徐明煊,以及副统领张四维做了沟通,心中都明白,这两辆马车看来短时间是回不来了。 得让马车制造厂,重新打造一辆更好的。 不然显示不出身份和档次。 于是,只有朱载坖一人,稀里糊涂醉倒之后,睡得挺香。 翌日。 不用上朝。 大臣们了解太子朱载壡,若没有重大的事情,就不要前来打扰。 可不上朝也得办公。 在詹希元计时器的钟声响起的时候。 文渊阁的门,也就打开了。 书吏们准备好了卷宗和需要批示的公文,同时也打好了热水,提供给需要者。 内阁首辅严嵩,踩着点来到了办公地点。 只穿了一件简单长衫的严嵩,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随意地瞥了一眼案桌上的公文。 他关注的重点,都是皇上一路南行的消息,其他的都有各部尚书们来处理,而尚书们处理不好,需要各个衙门协调的一些事情,才会送到他这里来。 各级的权限,也有着明确的规则。 如今最忌讳的就是手伸得太长,管的事情太多。 不知道从何时起,京城里兴起了一股拼儿子风气。 以前都是拼爹,现在却倒了个个,一个个地拼起了儿子,好在他的儿子很争气,原本顽劣的性子,突然就改了过来。 现在更是入了皇上的眼。 进了一趟裕王府的门。 身份立刻就不一样了。 就连他这个内阁首辅,都做得越来越舒坦。 喝了一口温热的茶,严嵩伸了一个懒腰,老胳膊老腿的都动了动,才把整理好的卷宗和公文,按照自己今天的要求,一一分开。 为的就是避免一些书吏们,在其中做手脚。 自己已经位极人臣了,许多事情不得不防,工部尚书不就是一个被底下人给坑了的例子吗? 现实就在眼前啊! 突然,双手一顿,他看到了什么? 太子殿下送来的太子诏令? 什么时候,太子也学会勤政了? 仿佛害怕自己眼花了,看得不够真切,连忙分开了其他的卷宗和公文,拿在手中仔细地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 封面上,确实是太子的字体。 下面也有太子的印章。 不会有错。 抱着好奇的心思,想要看看太子到底写了些什么东西,轻轻地破开蜡封,取出了一张信笺。 字迹很工整。 第一眼看过去,严嵩就觉得,太子的字写得真不错。 然而,第二眼看过去,却是双手一抖,连桌边放着的茶盏都被打翻在桌子上。 严嵩的眉毛,胡须,都被信笺中的内容,惊吓地颤抖了起来。 “快,快,召集六部尚书,大理寺卿各个衙门的三品以上官员开会。” 信笺中的内容。 严嵩觉得自己已经老了,担不起这样大的山。 立刻就有书吏去往各个衙门通传。 严嵩双眼无神地看着手中的信笺,痛心疾首地喃喃自语道:“太子啊太子,你可真的是会给老臣出难题啊,这让皇上回来,让老臣又该如何面对?” 监国的太子跑路了,说是要追随皇上的脚步,一同南下。 得做什么样的梦,才不会醒? 严嵩不由地问自己。 哪怕是史书上最荒唐的太子,都做不出这种离谱的事情。 皇上走了,让太子监国。 好吗。 现在太子也跑路了,说是要让给三皇子监国。 难道监国,就这么没意思? 史书上多少皇子,为了能够监国,可是打破了脑袋的疯抢,现在还以偶人在往外面让?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行,得把三皇子也找来,二皇子也要一起。” 此时的严嵩,觉得,两个皇子总能顶得上一个太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