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波杰孙波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当年流亡天竺的经验,对天竺的了解,那是真没把自己当个人。 当然,这对于大明来说,终究不是什么坏事儿。 能在最小伤亡的前提下,尽可能的大败天竺大军,这不是什么坏事儿。 要怪,也只能怪过去的几年,天竺太过于虚度光阴了。 内部的斗争让他们忽视了发展的重要性。 不管在任何年代,不能追上时代的步伐,终将会被时代所淘汰。 为此,两部天竺各自出了一万兵力。 而同一时间,中天竺,杨大郎和朴固福泽这会儿却是坐蜡了。 而且,我们是行伍出生,既然是行伍上的人,就别沾染那些东西。 可唯独对苏毗来说,吸引力并没有那么大。 “嗯?”杨大郎闻言疑惑地问道。 我们西进,联合泥婆罗,先拿下已经被打残的西天竺,兵合一处之后,再南下对付南天竺。 一早就说过,他这人并非庸才,困兽之斗的道理,他自然明白。 没办法,这才多少年啊,如今的大明百姓,除了满地打滚的娃娃,都是亲历者,怎么可能不清楚。 就如今而言,五部天竺中,中天竺早就在其余各部天竺的推波助澜下成为了历史的尘埃,而西北两部天竺都陷入了战争的泥沼之中。 说起来,沙门将军低调这么多年了,的确是需要一个扬名的机会才是。” “那中天竺……” 而且,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狂信徒疯狂起来是什么样子,作为昔年流亡过天竺的他,是真的见识过。 对于这个,契苾沙门倒是没有隐瞒,当下也便笑道:“集结大军吧,既然芒波杰孙波为我们南下开了一个好头,那接下来,只要遇到北天竺的军队,一个字,杀! 有了契苾沙门的吩咐,镇南军很快便继续南下。 不过正如契苾沙门所言,因为芒波杰孙波的缘故,他们此番的南下倒是顺利了不少。 是以,如今对付杨大郎等人的主力,便是这两部天竺了。 这个时候,如果继续困守中天竺,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说着,朴固福泽便走了出去,一出杨大郎的营帐,便有副将问道:“将军,这位什么意思?北上不是最好的选择么?” 无他,芒波杰孙波的南下彻底让各部天竺意识到了大明的意图,这是他们不愿意也不能接受的。 “能不能派死士,通知泥婆罗,告诉泥婆罗我们如今的处境。”杨大郎想了想,说道,“只要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处境,想必会不惜一切代价拿下西天竺,就算拿不下西天竺,也必然会给西天竺制造压力。” 在这一点儿上,其实大家都一样。 至于说功劳,好吧,他们暂且还没有这么强的功利心。 而杨大郎与朴固福泽最大的压力便来自南天竺和东天竺。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 别看新式军械每每都能制造一些出其不意的战果,但问题是,他们如今不在大明,军械的补充就是一个天大的问题。 一瞬间,原本不快的心情也都有所改变。 其实换做是他,可能也放不下,这很正常。 他带来的兵马本就不多,也就万余的样子,而且也只是边军,在大明都上不得精锐,当然,装备了新式军械,加上这些年的磨合,战力倒也不俗。 “北上或者西进。”朴固福泽没有犹豫,当即说道,“各部天竺有这个反应,只能说明大明意图暴露了,这个时候,我们西进联合泥婆罗,拿下西天竺,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北天竺定然是和我大明正面交锋了,这个时候,不管是谁在对北天竺动手,我们都应该帮一把。 一听杨大郎这话,朴固福泽便没有多言了。 这才是现实最可怖的地方。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向了杨大郎。 到时候,要是天竺的大军盯着他苏毗一部下死手,那才是最倒霉的。 “中天竺跑不掉的。”想了想,朴固福泽这才说道,“等之后我大明军队南下,打下整个天竺,这中天竺怎么可能跑得掉? 如今的问题是我们没有能力守住中天竺,虽然说各部天竺的军队的确有些不中用的样子,但中天竺毕竟有这么大一块领土。 看到这一幕,芒波杰孙波连忙说道:“快,派人去知会声,不要把所有路都堵死了。 对于大明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历史而言,如今大明的官员也好,哪怕是百姓,估计都能娓娓道来。 一瞬间,众人纷纷点头。 终归还是要给别人留一条生路的。” “他娘的,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啊。”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朴固福泽一脸无奈地说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让各部天竺顺利驰援西天竺了,如今倒好,反倒成了我们的麻烦了。” 连带着,赵岩等人的潜入也顺利了很多。 有了筹谋之后,朴固福泽便说道:“那老夫这就去安排。” 对于他们这些家伙来说,战争才是他们的归属。 见状,契苾沙门笑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明面上对于各方都说得过去也就行了。 说起这个,众人倒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白么? 真要被有心人听了去,扣你一个扰乱军心的罪名都不冤枉你。 的确是这么回事儿。 同为南征军,他们铁勒部甚至还是南征大总管,可被苏毗压了一头,心里有怨言其实也正常。 因为芒波杰孙波的缘故,他这入境,倒是颇有几分如入无人之境的意思。 当然,若是不放心泥婆罗,那么这会儿我们北上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听到这话,一众麾下不乐意了,当下就有人说道:“将军,我们是不是得加快速度了啊,如今苏毗已经不是拿下头筹那么简单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整个南征的风头,可都是他苏毗。” 见众人这般,契苾沙门又道:“罢了,准备一下,继续南下。” 一听杨大郎这话,朴固福泽也是无语,他就猜到了。 “这位心这么大?”副将闻言也是一惊,他懂了,杨大郎这是想将功劳最大化。 不过杨大郎这人虽然没有特别明显的优点,但该说不说,他是真的听劝。 真要论起来,他本来就没有全歼北天竺援兵的想法。 “其实不用如此。”朴固福泽想了想说道,“我们其实有个更简单粗暴的法子。” 如今,也就剩东南两部天竺还没有被战火摧残。 芒波杰孙波不愿意如此,对他来说,此番大明南征,他苏毗一部只需要立下些许功劳即可。 所以,他的急切是可以理解的。” “郡守说得在理。”麾下众人闻言,倒也没人反对,他们知道自家这位是什么意思,自然没道理反对。 对此,契苾沙门倒也不意外,甚至还打趣道:“看样子我们这还是沾了人家的光了啊。” 另一边,契苾沙门刚刚率领大军进入了北天竺的地界。 加上北天竺还分出了五千兵马南下,又有西天竺那边各部天竺的援兵调转枪口,哪怕是朴固福泽这会儿也是疲于应付。 太过于彪悍的战绩,太招人恨了。 但另外两位,一位已经位极人臣,另外一位那也是大明和大唐之间的枢纽,唯独他父亲,如今的处境最是不上不下的。 而随着芒波杰孙波的前后夹击,北天竺早早赶来的三万援兵眼看着就要损失殆尽了。 泥婆罗的那些家伙,我还是了解的,他们不敢对大明升起怎样的心思。 既然大明的军队已经南下了,北天竺是挡不住大明铁骑的。 新式军械虽然厉害,但消耗也是极为恐怖的。 甚至对杨大郎还高看了一眼。 “那这位会不会给我们使绊子?”副将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毕竟他所图不小,而且,他们支持的可是……” …… 一听到契苾沙门这话,众人瞬间来精神了。 到时候,南北夹击之下,北天竺,不足为惧……” 他们需要的功劳,够用就行,很显然,这样的功劳,他们就满足了。 可整个中天竺,他们就这么多兵力,如今敌人从四个方向袭扰,哪怕他早就分兵各处,虽然没有在一开始出现特别大的乱子,但如今这局势,显然也让他们有些吃不消了。 仔细思量了一番朴固福泽的话后,也便咬着牙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撤,不过北上就算了。 就拿怨军来说,自成军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名声是有了,这不假。 至少对苏毗来说,这就是至理。 他们契苾部才是此番的主角,怎么就让苏毗拔得头筹了? “哈哈……”见众人点头,契苾沙门笑道,“你们啊,根本就没搞明白这其中的关键,甚至都不用你们说,芒波杰孙波也知道怎么做。 毕竟他们有着自己的图谋。 战功这玩意儿,对于铁勒也好,鲜卑也罢,哪怕是泥婆罗那些家伙,估计都有吸引力。 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一个机会。 他的这些麾下,打仗个顶个都是好手,但要说到政治,那真就一个比一个愚钝。 而一众麾下闻言,也是笑道:“的确,如今沙门将军怕是更想要战功吧。” 对此,契苾沙门也是无奈得很。 放心好了,该是我们的功劳,跑不掉的。” “那要看对谁。”朴固福泽闻言,笑道,“如果是对这位的话,那真就未必,你仔细想想,北上要是和大明的军队兵合一处了,不管大明是谁领兵,到时候谁说了算? 肯定不是咱们,对吧? 但如果和泥婆罗兵合一处,谁说了算? 而且,中天竺的这些百姓,至少目前对我们还是抱有敌意的。 很显然,说话这家伙是很不服气的。 “那依将军的意思?”众人虽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但既然契苾沙门这么说了,他们还是愿意信服的。 想来也是,凭什么啊? 这位可是有借兵泥婆罗的经验,你还没明白这位的意思?” “我们此番南下,该出的风头也出够了,接下来,是时候该低调一点儿了。”芒波杰孙波笑道,“之前沙门将军有消息传来,说是要让我们配合着掩护怨军经北天竺潜入中天竺。 他们虽然不合,但是在面对外敌的时候,还是能在短时间内放下仇恨的。 他太清楚杨大郎的想法了,不过也能理解,好不容易为大明打下了一块偌大的版图,那都是他的功绩啊,他怎么可能愿意轻易放弃? 而且,他们也没能耐对大明起什么心思。” 当下,众人便开始思量起了具体的方案。 不谈判,不纳降。” 战功这玩意儿,真就是见仁见智了,对有些人的确很重要,但对有些人来说,真就屁用不顶。 “不过也多亏了芒波杰孙波。”契苾沙门说着笑了起来,“要是没有他们这么一折腾,我们南下倒也没有这么容易。” 他不相信杨大郎没想到这个,但杨大郎却是一直没开口,那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说着,他自己都笑了。 当北天竺的消息传出去后,各部天竺便有了决断。 打下来容易,但想要守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不知道多少人惦记着通过击溃怨军而扬名? 名声,真就是一把双刃剑,有些时候固然是好事儿,但有些时候,也会成为别人的靶子,甚至是垫脚石。 其余人闻言,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契苾沙门。 “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朴固福泽说道,“这位的父亲,乃是当初最早追随殿下的,听说,当年还是他的父亲,力排众议,第一个追随的殿下。 之前之所以不满意,也不过是因为苏毗抢了他们的风头罢了。 “行了。”朴固福泽闻言,连忙打断了他,说道,“这样的话以后少说两句,尤其是在战场上。 再说了,南征还在继续,他们要是这么早就一枝独秀,真的会招人恨的。 再说了,忘了我们之前是什么身份了? 在大明,其实只要做好一点儿,那么不管未来是谁走到了那个位置,我们的地位都不会被动摇。” “哪一点儿?”副将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