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山和洪翦一同回宿舍,两人边走边聊,洪翦介绍说:“我们斋舍总共有7人,两个是甲班,我跟另外两个是乙班,剩下的一个是丙班,也就是跟你一个班。” 斋舍没有启蒙班的学子,洪秀才只给走科举之路的学生提供宿舍。 洪翦看了看孙山的小身板,笑着说:“目前斋舍你最小。” 孙山也知道自己最小,刚才粗略看过去,师兄都比自个高自个壮,洪翦在他们当中算偏瘦弱的了。 拿出变冷的萝卜干,发糕出来,对着洪翦说:“翦哥,一起吃。” 洪翦摇了摇头:“你自个吃,我有饭吃。” 孙山看了看洪翦的食盒,非常简单,番薯米饭,生菜上面有点肉沫,一个鸡蛋汤,清清淡淡,像养生餐。莫非这就是传说的5文一餐的食堂餐? 孙山夹了一块萝卜干,一块发糕给洪翦,仰起头说:“吃,我吃不完,我阿爹阿娘买了太多了.” 洪翦说了一声谢谢,知道孙山没说谎,的确买了很多糕点。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主要是孙山问,洪翦回答。 比如学堂什么时候上课,学堂教什么内容的,上完课,能出斋舍吗? 一通谈话,孙山总算弄懂洪氏学堂的规矩了。 洪翦吃完饭,去洗饭盒,拿到厨房。 回来后对着孙山说:“每次吃完饭,就要把自己的饭盒拿回灶房,张婶子会在吃饭前帮你打好饭的,我们去拿就行了。” 孙山表示明白了:“谢谢师兄的教导。” 之后洪翦带着孙山去洗澡。 一个跟苏氏年纪差不多,但容颜比苏氏年轻的中年妇女正在烧水。 看到孙山和洪翦后,热情地说:“翦哥儿,来打热水洗澡啊?你等一会儿,快好的。” 又看了眼孙山,乐呵呵地说:“孙家兄弟的儿子,叫山子,对吗?” 孙山嗯了一声:“张婶子,你好,麻烦你了。” 张婶子依旧笑呵呵地说:“不麻烦,这是我该做的。谢谢你家从省府带来的糕点,真好吃,我就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糕点,不愧是省府买回来的。” 孙山腼腆地说:“你喜欢就好。” 张婶子又对着洪翦说:“翦哥儿,你可要照顾山子哦,他刚到,什么都不懂。” 洪翦连忙应承:“婶子,我会的。” 洗澡房有两间洗澡间,很快热水好了,孙山和洪翦舀水,张婶子连忙说:“来,我帮你们。” 洪翦十三岁的少年,肯定不用,张婶子是替孙山打水。 孙山连忙拒绝,可惜争不过张婶子,不好意思地说:“张婶子,麻烦你了。” 看来一盒糕点给得太正确了,人情世故,也就是这样来的了。 洗过澡后,到水井边洗衣服。 孙山好久没洗过衣服了,拿些皂豆下去,随便搓一搓就洗好,反正人不去哪里,不用干脏活,衣服不会脏到哪里去。 洪翦也一样,快速过水,快速晾起来,讲究一个快速。 夜幕降临,天已经黑下来,孙山和洪翦回到斋舍,点了一盏油灯。 这时候从外面走来好些师兄。 乐呵呵地说:“阿翦,阿山。” 斋舍是打开门的,师兄们走了进来。 孙山和洪翦一一见礼。 有个师兄自我介绍:“阿山,我叫欧寒君,跟你一起在丙班。” 孙山拱了拱手说:“欧兄,以后多多指教。” 欧寒君噗嗤一笑:“阿山,指教可不敢,我们互相学习。” 之后师兄们一一自我介绍。 甲班的李升师兄笑着说:“阿山,斋舍就属你最小,需要帮忙的要出声。” 孙山感激地说:“李师兄,谢谢你们,遇到需要帮忙的,我会不客气的。” 话一出,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孙山从苏氏整理的零食大麻袋里,拿了些糖果,一本正经地说:“师兄,我初来报到,请大家吃糖,谢谢你们。” 师兄们也不客气,一人拿一颗,塞入嘴里,嬉嬉闹闹一番。 洪叔敲了敲铜锣,喊道:“睡觉了,明天可要上学呢。” 学子们听到后,作鸟兽散,宿管的话可要听,要不然会向洪秀才告状呢。 孙山上茅房后,立即躺铺盖,盖上暖暖的棉被,跟洪翦师兄道了一声晚安。 脑海却一直想刚才聊天的情节。 只言片语可以看出,住宿的学子都是从比较远的乡镇来的,离家太远,不得不住宿。 跟自己同一个丙班的欧寒君是在明阳镇隔壁的镇,比孙家村还要远,离县城起码要走1天的路,家境应该过得去,穿的是八成新的棉衣棉鞋,身强力壮,一看就能吃饱。 其他学子家境应该差不多,不像穷苦人家出身,不是小地主也是富农。 记得洪秀才面试,最先的是告知走科举的最低费用,看来能让孩子来读书,起码供得起的。 孙山甩了甩头不再多想,别人家境怎样,不关他的事,还是继续背书。 按照计划,临睡前背一会儿书,直至睡着。 迷迷糊糊中,孙山感觉有人推他。 洪翦低声喊:“阿山,起床,上学了,再不起,迟到了。” 孙山揉了揉眼睛,愣了好一会儿,终于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了,脑袋晕晕地问:“翦哥,什么时辰了?” 洪翦拿起面盆,回应了一句:“卯时一刻。” 孙山爬起床,卯时一刻也就是5点15分,距离6点上学还有45分钟。 孙山急匆匆地拿着面盆洗漱,之后到厨房拿早饭。 今天吃的有一碗番薯粥和两根油条。 等吃过早饭后,快6点,洪翦急匆匆地领着孙山穿过斋舍通往学堂的侧门,迎面一看竟然遇到洪秀才。 两人立定行礼。 洪秀才点了点头,示意洪翦先走,孙山留下。 孙山木木地站着那,等待洪秀才的指示。 洪秀才摸了摸半白的胡子,温和地问:“昨晚在斋舍住,可习惯。” 孙山脆生生地回复:“老师,习惯。” 洪秀才点了点头继续说:“遇到不懂的,可要开口求助,知道吗?” 孙山立即回答:“老师,我知道了。” 洪秀才挥一挥手,示意孙山可以走了。 孙山弯腰点头,转身急速地走到课室,幸好看到欧韩君消失在课室的身影,要不然真得不知道哪个是丙班。 洪秀才的关心让孙山受宠若惊,想不到秀才公如此关爱学子的,真得是个让人敬佩的好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