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到达赵家
“我……” 苏清雨五味杂陈,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歉疚?后悔?追忆? 纷乱的思绪如同无序的丝线,纠结缠绕,难以解开。 过往的一幕一幕在苏清雨脑海中跳跃。记事起和赵君玄初识的第一天,两人儿时的你追我赶两小无猜,到后来的疏离、排斥,再到如今的甜腻。 这些回忆伴随着思绪飘忽不定,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让人无法捉摸。 苏清雨不知道以前自己为何这般排斥赵君玄,仅仅是厌烦赵君玄的死缠烂打吗?那如今为何又会回心转意呢?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赵君玄望着车窗外鳞次栉比的大厦,淡淡道。 往事如烟,总有些事情,在经历过痛苦、挣扎与不甘心几个阶段之后,也就渐渐释然。 苏清雨并不是那种一边只享受自己的好一边欲擒故纵的绿茶婊,相反,对方在原主每次献殷勤的时候拒绝得都很干脆。 说到底不过是原身的一厢情愿和偏执,酿成了原书中的悲剧性结局 苏清雨闻言,微微点头,心中的纷乱慢慢平息。 她看着赵君玄的侧脸,那线条分明的轮廓在朝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柔和。赵君玄的身后,车窗外的城市风景如同画卷般缓缓展开,每一景每一色都似乎承载着他们共同度过的悠悠岁月。那些回忆与眼前的景色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未完的诗篇。 苏清雨突然笑了,伸出手,罕见地主动握住了赵君玄的手。 “嗯?”赵君玄一愣,这妮子突然之间怎么了?变得这么主动。 “君玄,我们重新开始吧。” 她的红着脸颊,声音温柔而坚定。 “好。” 赵君玄仅回应简短一个字,语气沉稳而有力,握住了那只小手。 车内的气氛再度变得轻松愉悦起来,苏清雨靠着赵君玄的肩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车子驶入拥堵路段,尽管早高峰已过,但燕京这庞大的车流量绝对不可理论而言。车子一进入市区,速度就放缓了不少,眼下甚至都开启了堵车模式。 车子如同毛毛虫一般缓慢蠕动,刺耳的鸣笛声此起彼伏,时不时地还传来几句其他车主的国粹。 赵君玄透过窗,看到后方跟着的几辆汽车的车主,一个个都坐在驾驶位口吐芬芳。看口型,正是华夏人人都会的亲切问候。 “我吃(c)柠(n)檬(m)!” “少爷。苏小姐,堵车了。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要比预计划的时间完一个小时。” 正在开车的贾泽民带着几分歉意道。 ’赵君玄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然后好奇地问道:“燕京的路况,每天都是这样?” 贾泽民点点头:“是的少爷,即便又是限号又是交通管制,也不能解决燕京开车出行的拥堵问题。” “今天算好的,看前面这些车的架势,大概龟速走一段时间后就能正常行驶。” 苏清雨附和道:“那就好,不过这燕京的交通状况,确实让人头疼。” “可不是嘛!以前就有这么个段子,一对住在燕京的小年轻情侣,因为单位的原因,两人一个住在北三环一个在南五环,公交转地铁要两个多小时才能见一面,每次见个面跟出差似的。” “周末好不容易约个会,两人订好了位置,结果到了约定时间两人都给对方打去电话说是不能到场。一问才知道,两人都被堵在路上过不来呢!”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路上的拥堵情况还不见好转,两人索性下车步行去吃饭。两人一见面,男孩就吐槽:‘咱俩都在燕京,但怎么感觉跟谈异地恋似的’。” 燕京人是带着点幽默细胞在身的,车内的气氛因为这轻松的话题变得愉快起来,少了几分堵车时的烦闷。 路况很快变好起来,不一会一路畅通,车子的速度逐渐加快。 驶出环城路后,车子驶入一条专用通道,行驶一段时间后便能看到“军事管理区”的牌子。 前方就是燕京赫赫有名的空军大院了。 燕京所谓的“大院”,就是高干们所住的地方,其中就属部队大院规格最高。在部门繁多、政治体系完善的燕京,官员的数量数不胜数,在过去他们通常被分配在特定位置的家属楼或者小院子,形成一个聚居的形态,用“大院”来形容再适合不过。 所以燕京人说自己是某某大院的时候,脸上通常都会带着几分得意,毕竟这象征着不俗的出身。和清朝时那些八旗子弟说自己是什么旗的模样如出一辙。 虽然网络上戏称燕京人为“京爷”,但是京爷之间,亦有差距。那些住五环以外的郊区燕京人,除了能享受到地方政策以外,就没啥优越性了。 在通过哨兵值岗的门禁时,对方只是看了一眼车子牌照,便果断放行。 “好久没来了,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赵君玄看向窗外熟悉的景致,感慨道。 “呵呵,少爷是有一段时间没来看赵老了。”贾泽民一边开车一边笑呵呵道。 车子缓缓停驻在一座静谧的宅院前,那独栋的小楼矗立在此,岁月在其表面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却无损于它的风雅。 古老的石墙上爬满了绿意盎然的藤蔓,仿佛在低语着过往的故事。宅院内,虽然环境幽静,但小院却被打扫得纤尘不染,青石板的地面泛着淡淡的光泽,透露着一份宁静与雅致。 三人下了车,径直走到院子里。赵君玄一眼就看到一道干瘦的背影在院子角落的菜地里忙活。 “爷爷!” 赵君玄大声呼唤道。 干瘪的身影在黄昏的余晖中逐渐转过身来,脸上洋溢着难以言表的喜悦。一张布满岁月痕迹的古铜色脸庞,皱纹如同沟壑般深刻,每一道皱纹都像是时间的烙印,记录着生活的风风雨雨和无数次的起起落落。 尽管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但那双眼睛并没有老年人的浑浊,反倒是明亮无比,透露着坚韧与自强。 赵镇海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哈哈大笑道:“臭小子,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苏清雨赶紧打招呼,只是声音有些怯生生的,“赵,赵爷爷您好。” “你这丫头,现在怎么这么客气啦?”赵镇海打趣道,走上前拉近距离,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苏清雨,由衷赞叹道:“小雨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啦。” 苏清雨被赵镇海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抿嘴羞涩地低下头。 赵镇海又看向赵君玄,打量一番后点点头道:“不错,你小子确实有点气质了,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赵君玄当即表示自己的不满:“喂,老爷子,你也太自恋了吧!” 赵镇海瞪了一眼赵君玄,没好气道:“你小子能混到我年轻时候那样就谢天谢地了,而且你这皮囊,还不得感谢你爷爷我这优秀的基因?” 这一点赵君玄是无力反驳的,他不得不承认老爷子年轻时候确实很帅。哪怕现在年近古稀,炯炯有神的眼睛依旧气质出众。 苏清雨和贾泽民都笑了起来,赵镇海也是哈哈大笑,他拍了拍赵君玄的肩膀,“臭小子,跟你开个玩笑都不行?行了,别站在院子里了,跟我进来吧。” 进入屋子后,贾泽民主动去泡茶,赵镇海则是拉着赵君玄和苏清雨坐在了沙发上。他看着两个年轻人,眼中满是欣慰和喜悦。 尤其是看向苏清雨的眼神里带着满意与赞许,妥妥的爷爷看孙女婿。苏清雨脸颊上的红晕都没有消散过,羞涩与喜悦交织,心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涌动,难以平静。 茶端上来后,赵镇海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俩现在进展到什么地步了?那个没有?” “如果有,就别做什么安全措施了,我跟小雨她爷爷都等着抱孙子呢!” 赵君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苏清雨闻言,脸颊升温,羞得连头都抬不起。 赵君玄一脸尴尬,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无奈道:“爷爷,您也太着急了吧?” “我能不急?我们赵家传到你这一脉就你一个独苗苗,我还等着你开枝散叶呢!”赵镇海没好气道。 赵君玄撇了撇嘴,心想,到时候就怕你孙子多得带不过来! 当然,他可不敢当着苏清雨的面说出来。 “唉,你是不理解我的苦哇。我的那些老战友都抱上孙子孙女了,时不时地跑我这来找我嘚瑟,嘿,那心里叫一个气!” 赵镇海一边叹息,一边有意无意地看着苏清雨,似是暗示。 这糟老头子! 赵君玄暗暗腹诽,这不明摆着打感情牌吗?糟老头子坏得很! “赵,赵爷爷,我,我会努力的……” 忽然,苏清雨扬起已经涨红的俏脸,她鼓起勇气,声音微弱道。 话毕,她偷偷地向赵君玄投去一抹羞涩的目光,随即又匆忙收回,轻哼一声,似是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波澜。 赵君玄:“……” 真是个傻白甜!对方下个套你就中招了。 精明的赵镇海自然将赵君玄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向赵君玄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别多管闲事!” “哈哈哈,还是清雨懂事。”赵镇海哈哈大笑,然后瞪了一眼赵君玄,教训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早就到了该成家立业的年纪,你看现在哪个男人二十多了还是光棍一条,连家庭都没有的?” 赵君玄:“???” 他默默闭上嘴,懒得争辩。 教训几句过了过嘴瘾后,赵镇海喝了口茶,回归主题:“你们什么时候把婚期定了吧。” “爷爷,这件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爷爷,现在集团的事情还离不开我……”苏清雨也附和道。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会跟你爸妈还有小雨的爷爷商量的。”赵镇海霸道地决定道。 赵君玄和苏清雨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和苦笑。 老爷子看来是真着急了。 “对了,这次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跟我去给你奶奶烧点纸吧。”赵镇海忽然道。 赵君玄一愣,随即点头:“好。” 关于奶奶的记忆,原主几乎没有,因为赵家的主母、赵镇海的老伴很早就去世了,恐怕赵君玄的父亲赵天南都记不得多少。 苏清雨也是第一次听到赵君玄还有个去世的奶奶,她印象里也没有这号人物存在的概念。 但她还是很懂事地说道:“我也去。” 赵镇海点头默许,几人起身走出宅子,贾泽民早已提着准备好的纸钱、香、蜡在那等候,看来是一早计划好的。 赵君玄的奶奶葬在离赵家老宅不远处的陵园内,十分钟步行的路程就能到达。 走着走着,苏清雨突然拉了一把赵君玄,眼神示意走慢点,她有话要问。赵君玄心领神会,放慢脚步后两人走在最后面。 “赵君玄,我印象里怎么不记得你有个已经去世的奶奶?” 苏清雨小声地问道。 “别说你了,我都没见过。” “啊?” 苏清雨很是诧异。 赵君玄瞥了一眼已经相距有10米的赵老爷子的背影,这才小声解释道:“我奶奶跟我爷爷是在读书时认识的,她也是个高材生,是燕京大学的中文系学生。” “我奶奶不光有才,还是当时燕大的校花,追她的人不少。但当时她对那些文绉绉的书生没一点兴趣,就喜欢军人。这不,就认识了军校毕业的老爷子。” “后来呢后来呢?” 女生对这种故事都是很感兴趣的,苏清雨追问道。 “后来啊……两人就相识、相恋,再到结婚呗,他们两感情很好,我爷爷说他打仗的那几年,都是我奶奶操持着家里的里里外外。” “有时候部队发不上军饷,我奶奶就把她微博工资里攒下的钱寄过去。我爷爷年轻时带兵有个规矩,那就是宁可穷死自己,也不亏待手下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