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看着口中还带着血沫,捂着胸口的陈阳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本以为他要来一番胜利者的嘲讽,但没想到,陈阳朝他伸出了手。 “起来吧。” “你...” “我已经记起来很多事情,陈家府内,有太多的恩怨,但你应该是无辜的。” 陈阳的眼里很是真诚,他也不想跟自己这么一个唯一的兄弟不死不休。 然而没想到,他伸在半空中的手,被陈炎一把打开。 “滚...咳咳咳!”陈炎脸上的表情扭曲着,“不要玩以德报怨那一套。” 陈阳在原地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阴冷。 “不识好歹的东西。”他收回了自己的手,问道: “那你现在回答我,陈星洁在哪里?” “哼,告诉你又如何,她就在京陈府里,你去找她啊。” “我就去了又如何,你还想拦我吗?”陈阳反问道。 地上的陈炎刚要开口,突然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被打断的鼻梁止不住的流血。 但这一次,陈阳没有再去扶他。 机会,只给一次。 他没有再管陈炎,而是转身从桌子上一堆形形色色的牌子里,拿起了那块貔貅九品。 纯金的小牌子,在手里熠熠生辉。 在一旁完完整整看完自己爸爸表演的小陈东,此时终于敢走过来了,翘着小脑袋问: “爸爸,你现在是天下第一了吗?” “对,爸爸是了。” 陈阳笑着蹲下来,把那块貔貅九品放在儿子手里,让他握好。 “儿子,你拿着这个,以后你也要当天下第一好不好。” “可是爸爸,我不会武功。” “没事,爸爸教你呀。” 陈阳对儿子疼爱的不得了,伸出手臂将他抱起,转身就想下楼。 结果一扭头,发现山上的大侠们全拦在他面前。 然后,齐齐单膝跪地,高声吼道: “恭喜贺喜,陈阳大宗师,斩获貔貅!” 陈阳一阵头大,连忙摆手:“你们怎么总爱搞这一套,侠里侠气的,受不了啊。” 前面几人却是说:“大宗师,江湖自有它的仪式感,若是人人都忘了这份仪式感,那江湖也就没了。”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 然而这些人还是不起,皆是跪着继续说:“吾等恳请大宗师开堂布道,传授无极!” 这句话是大侠们约好了一起说的,其实也算是半个传统。 那就是但凡是新晋大宗师,都要在当场办席讲道,指点迷津。 并且发红包。 这种仪式很古老,但不强求。 有的大宗师喜欢热闹,不仅要当场宴请众宾客一起庆祝,事后还要摆好几天的宴席。 有些大宗师喜欢低调,事了拂衣去,从此连人带牌一起消失。 陈阳看着眼前这些人,突然觉得他们有些可爱。 至少比起山下那些被生活压榨到心智扭曲的城里人,单纯的多。 “好,那今日我便做东,与诸位交个朋友!” 陈阳难得的豪气了一回,迎来众人连声喝彩。 一众大侠们马上簇拥着抱着儿子的陈阳,兴高采烈的往山下走去。 陈阳先是把儿子送到了家门口,让他自己回去,然后便坐上了大侠们的车,开向了麓湖庄园。 当然他没有去预定那个倒霉的诗韵蝶郡,而是另选了一间水榭集,和新认识的朋友们开怀畅饮。 其实陈阳回来之后,有时候也觉得累。 都市的生活看似安逸,但他总觉得处处都透不过气来。 似乎这座城市里的人,比他在边境大山里见到的野狼还要阴险狡诈。 城市里,人人都在奔波,人人都在算计,远没有在部队里来的单纯。 而今天他在云顶峰上,放开手脚好好打了一场,此时甚感痛快。 打完架,自然就要喝酒,这本就是男人的天性。 所以在水榭集里,今天的陈阳特别开心。 他不断的和大侠们推杯换盏,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天下第一,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 而此时,外面的天上也飘起了小雨。 今天的天气一直是阴沉沉的,天上的乌云也越积越多,现在下的小雨只是风暴的前兆。 雨滴哗啦哗啦,落到云顶峰上。 陈阳带着大侠们走了,陈炎却被一个人遗落在这里,躺在地上淋雨。 他眼睁睁的看着陈阳被众星捧月似的簇拥下山,牙关逐渐咬紧。 自己就这样,从天之骄子,变成了天下第二。 天下第二,世间还有比这更最屈辱的名头吗! 心里怀着恨,陈炎原本带着骄傲的眼神,在雨幕里慢慢的变得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