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紧张地看着江寒和杨时锋。 杨时锋当过县长、县委书记,后来又到市政协当副主席,经历的事情多了,他都眉头紧锁,说明江寒遇到了极大困难。 “杨书记,要不,麻烦您给张县长说一说,哪怕是到耐火材料厂也行。” “爸,或者您给苏常功打个电话,请他到画眉谷,跟江寒一起坐坐,把话说开?” 杨时锋沉声说道:“现在打电话,不妥。雅文县长那里,不用打电话。她应该是尽力争取了。雅文县长对江寒的欣赏,不弱于我。” “如果我没退休,说不定苏常功还会卖给我一点面子。现在,我给他打电话,只会适得其反。” 江寒道:“杨书记,您不用费心了。苏常功不就是当过常务副县长吗?我还怕他?” “如果苏常功现在是常务副县长,你倒真不怕。因为你的职务低,他被你怼了,脸上挂不住的是他。” “但是,苏常功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你而被降职的,他到酒厂之后,仕途已经终结,可以说,他现在就是破罐子破摔!对于这种人,连县长、县长书记都不敢招惹他,你能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就像是一条疯狗,他咬你,你还能咬他一口不成?” 江寒不吭声了。 苏常功是条疯狗,当然不能咬他。 但是,可以打他! 打不死他,打残他! …… 三河县老北街的尽头,是三河酒业公司所在地。 三河酒业公司分两个地方,厂区是在离县城80公里的明水乡,在沙河的源头,三河酒就是在这里酿造。 县城老北街是公司总部,这是包装区、销售区、洽谈区、交易区和接待区。 在明水乡酿造好之后装瓶,拉到县城再贴标、装箱。 外地客商来拉货,也替他们省去了一段路程。 曾有几年,三河酒业红红火火,大车来来往往,没有关系还不能立刻拿到酒,还得排队,一排就是好几天。 于是老北街的旅店、饭馆、修车铺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一时间成了全县最繁华的街道。 耐火材料厂与酒业公司不远,当年也很红火。 两个厂子在三河县城的北区,共同撑起了三河县经济的半边天。 三河酒业公司大门口偶尔有几辆大车进来,拉着白瓶到这里贴标、装箱,等待有人提货。 保安、司机、工人,一个个都无精打采的。 酒业公司办公楼三楼东,本来是一个会议室,自从苏常功贬到这里当党委书记之后,就成了苏常功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的面积比总经理的还要大两倍。 因为苏常功过去是常务副县长,他的办公室面积大,也没人敢说什么。 这些年来,各级都在强调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作为企业,三河酒业自然也是以经济效益为中心。 所以实际上,酒厂的一把手是厂长(总经理),党委书记只是负责企业党组织建设,甚至在人员调配上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苏常功一来,情况马上反过来了,党委书记就成了一把手,总经理是二把手。 凡事都必须是召开党委会研究,不经过党委会研究的事项不算数。 虽然总经理谢鸿才很不愿意,但也没办法,毕竟酒厂不景气,他要担很大一部分责任。 于是,苏常功在酒厂可谓是一手遮天、无人敢惹。 苏常功的办公室里有一个红木茶几,茶几上摆了一套茶具,平时用来喝茶,也用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