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本该逐渐凉爽,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呼—— 一条被拧成绳状的单人床单穿向房梁。 啪—— 床单并未达到房梁高度,掉在了地上。 呼—— 啪—— 当床单再次掉在地上时,我有些生气,第三次拿起床单一端,咬着牙,卯足了力气,使劲一甩。 呼—— 床单依旧没穿过房梁,不过这次搭在了房梁下的吊扇上。 我扶起倒在一旁的凳子,穿着刚打理干净的皮鞋,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试着用手拽了拽,喃喃道:“算了,能送我上路就行”。 上路? 是啊!我仿佛总在闭上眼睛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将来——可谓是一片黑暗。我受够了,也不想再这样活下去了。或许就这样解脱,也挺好! 对了,理论上我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度,今年二十六岁,出生于凤城一个很普通的城中村家庭。 看看镜子,我的五官倒也精致,面容还算清秀,不过镜子里的自己双眼无神、表情呆滞,肯定没人觉得这是一个充满朝气的青年该有的样子吧! 记忆不经意间回到了六岁那年,我上小学一年级。 某天放学路上,我偶然遇到了一个身穿道袍、面黄肌瘦、留着小胡子的道士。他手里拿着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样,捋着自己的小胡子拦住我打量了一番。 道士叹了叹气:“唉!‘门前堆有一堆灰,南风刮来西风吹,好事人家全兜走,坏事往你身上推。’ 小施主,贫道观你面带煞气,眉有不安,印堂异色,头顶隐约有黑气缭绕。你的前半生恐会命途多舛,尤其二十六岁那年会有一个大劫难。所幸今日有缘,你遇到了贫道。若你能给贫道十元善款,贫道可帮你驱除灾祸,让你逢凶化吉……” “可是我只有五块钱。”我一脸天真无邪地说道,同时从兜里掏出攒了大半年的零花钱。 道士眉头紧锁,小声嘀咕道:“大碗扯面三块五,理发修胡一块五,五块钱的话……” “快!”突然一个大妈的喊叫声打断了道士的思路,只听大妈怒声喝道:“就是那个臭道士,不仅骗我钱,还诅咒我,偷我家馒头和榨菜,大家快抓住他……” 道士转头看到不远处一群拎着棍棒、扫把或农具气势汹汹冲来的村民,表情一变,瞪大眼睛,接着一把从我手里抢走那五块钱,转身撒腿便跑,同时嘴里不忘争辩道:“怎么说话呢?出家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我想,这就是一个江湖骗子,因此并没当回事,只是…… “喂,我的五块钱啊……”我嘶声大喊着跟着村民追去。可道士实在跑的太快了,他左躲右闪,没多久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本这个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可让我压抑的是,当初那个道士居然一语成谶。 回首我的前半生,真的是一言难尽,而今年我又正好二十六了。 佛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初中的时候,我倒救过人,可为何生活依旧如此不堪? 我苦涩地笑了笑,站在凳子上,将悬挂的床单系成死结,然后用力往下拽了拽。 看着眼前这间不到三十平米的廉价出租屋内,柜椅横倒在地上,衣物散落一地,一片满目狼藉。 显然,这里刚经历过一场“打劫”。 其实今天是我发工资的日子,身为一个底层打工人,这本应是该月最开心的一天。 我领到工资后,便赶紧拿向包租婆的房间。毕竟拖欠了两个月的房租,今天也是向包租婆保证的最后一天。 咚咚咚—— “包租婆!包租婆……”我边敲门边大喊着,可屋里没有任何回应。 “算了,一会再给你吧!”我呢喃着,转身走向自己房间。 刚躺在床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来了!” 我走到门口,开门说道:“包租……然姐!怎么是你?” 我瞬间惊愕了,眼前这个“然姐”本名叫伊然,黑色齐耳短发,看起来干净清爽有气质。丹凤眼,眼神凌厉。鼻子微微上翘,樱桃小嘴,长相甜美,仿若一个可爱的芭比娃娃。可脸上那冷酷表情,却给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她一身黑色紧身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性感身材,将匀称有力的长腿完美的展露了出来。 此刻她微低着头,手里把玩着一把锋利的匕首,那匕首在她手里像是有了生命,不断翻飞旋转着,动作又快又炫,让人看的眼花缭乱。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这次居然能藏两个月,有进步。” 伊然一步步向前,我则不自觉后退着,一直退到屋子中央,伊然停下脚步,微微抬头,轻声说道:“可你应该知道两个月利滚利,那你欠的钱可又翻了好几倍了。” “哼!你那是高利贷,你不知道放高利贷是违法的吗?”我不满地质问道。 “知道啊!”伊然点点头,理所当然道:“可谁让你借啊!” “不是,你能不能讲讲道理?我什么时候借过你们钱?”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父债子还,身为华#夏传人,这点常识你不懂吗?” “我……好,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你去找我爸啊,总缠着我干什么?” “行啊!那你告诉我,你爸藏哪了?”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嗯?”伊然眉头一皱,抬起了手。 我见状不妙,急忙辩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要是知道的话,早就告诉你了,还能这么多年被你们追的东躲西#藏吗……哎呀,我真不知道,我也想找到他,真的,我可以发誓。” 说着我举起右手,伸出小拇指,信誓旦旦地准备起誓。 “呵!既然这样,那我就没办法了。”伊然表情一变,抬手一挥:“给我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