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中饭，芊墨告辞，大家送她到宾馆大门外。　　 她扬扬手，走了。大家返身回宾馆，上楼。　　 陆皓明对何勤奋说：“何书记，马上到我房间开会，我们要换思路。”　　 何勤奋说：“好，洗漱一下，我召集他们过来。”　　 陆皓明进了房间，没有关门，到卫生间漱口，洗脸，烧了一壶水。　　 一会儿，孙主任，舒瑶陪着何书记进来。舒瑶听到滚水声，退出去拿了两个杯子进来泡茶。　　 等舒瑶把茶端给大家，关门坐下之后，陆皓明才开始讲话：　　 “开个短会，就是我们要及时转换思路。”　　 包括何勤奋在内，不知要转换什么思路。大家一齐望着陆皓明。　　 “在你们出去之后，芊墨和我交流了很多事。我受到很大的启发。　　 《寻梦三禾》是王轩老总拍的板，这个电影要拍不用担心。但这个放不在放在三禾拍，是个大问题。”　　 大家都紧张。　　 “我们的思路就是官场的那一套，送个礼啊，找找关系啊，喝个酒啊，喝到称兄道弟。事情就差不多成了。但今天听芊墨一说，这一套不管用。　　 蓝色影视每天都在选剧本，研究剧本，选外景，拍摄，后期制作。就是一家工厂一样是一条流水生产线。　　 在这条生产线上，有各自的部门，比如剧本，有剧本筛选组，这个剧达没达到了拍摄要求，达到了，送下一个部门，叫市场部。　　 市场部就要分析，这个剧能不能拍，只有三种情况能拍：一是赚钱，二是不赚钱，但是主旋律，可以获大奖。三是既叫座又是主旋律。　　 我们的剧本入选了。那就是说经过子剧本组和市场部。　　 接下来就是具体拍摄 。到哪儿拍，多长时间拍完，这个就由剧务组，导演、编剧，制片人来决定。　　 剧务组，我们不认识。编剧，导演，你们不认识，我还是认识。关键是制片人不认识。他们其中一个不同意放到三禾去拍，王轩也为难。”　　 孙主任问：“王总是老板，他应该就是制片人嘛。”　　 陆皓明摇摇头：王总只是老板，制片人是制片人。制片人是承担这部剧风险的具体负责人，一是赚不赚钱，二是不赚钱，能不能获奖。　　 干得不好，他的业绩就差。所以，为了自己的业绩，他会据理力争。到时，王总也不能强迫他一定要到三禾去。”　　 大家终于理解了，蓝色影视是个企业，不是交个朋友就可以迁就别人的。　　 何勤奋说：“陆厅长说转换思路，我当时不理解，这么一说，大家都清楚了。目前已经通知家里赶快拍一个风景片，到时向公司展示三禾的美丽。　　 但我确实也想不到其他方法了。无非是到时请陆厅长介绍情况。厅长比我们会说，孙主任，舒瑶，你们就不说话。我就帮厅长敲些边鼓，提供一些陆厅长不了解的情况。”　　 陆皓明摇摇头：　　 “我们改思路要整体换。就好像我们和蓝色影视是做一桩生意。　　 做生意的话就是我们有赚，他们也有赚。双方才愉快。所以，发言仍然要你何书记为主。你是一县之主，当然要你表态。　　 至于，这个言如何发，态如何表。等会我们两个具体商量。　　 目前要讲的是：第一，带了些礼物，只送王老师和吕导，剩下的送给董明良老总。为什么呢？我们是和蓝色影视做生意。　　 做生意之前就先送东西，舒局长，你说这代表什么呢？”　　 舒瑶说：“代表我们心虚，有求于他们，他们对我们的表态就会怀疑。”　　 “对，证明你思维已经转换。”　　 大家都笑。　　 “第二，明天晚上在【春和斋】吃饭，我们不过份敬酒。特别是对王总以及制片人，保持必要的礼节即可。　　 当然王道一喜欢喝酒，可以多敬两杯。我们不是来拉近乎的，表明我们是诚心诚意来合作的，合作是为了双赢。”　　 何勤奋说：“陆厅长这两点讲得非常好。我们长期在官场，就是吃好喝好交成朋友，什么事都好办。但蓝色影视是个企业，是为了两大目的，一是赚钱，二是获奖。　　 我们就要用企业思维来和他们合作。我看这样啊，就是明天晚餐，两名司机都不要上桌，他们到外面去吃，你们看今天董总的司机也不上桌。　　 孙主任，你等会召集他们两个交代清楚。其次，你下午要与家里及时联系，宣传片的拍摄由你随时与宣传部保持沟通。其次……”　　 何勤奋说到这里，望着陆皓明：“其次这些东西怎么送呢？”　　 陆皓明说：“我跟王老师，吕导打电话。问清地址，我们两个，带上司机就去送，反正下午没事。至于董总的，就交给他司机。”　　 何勤奋说：“那你们两位去休息。”　　 等孙、舒两人走后，陆皓明详细给何勤奋说了明天与蓝色公司见面的应对方式。　　 何勤奋翘起大拇指：“厅长确实与一般人的思维不同。高于我们几个层次。”　　 陆皓明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给董总的那一份，你给他的司机，等会去吕导家，王老师家，就请他带路。　　 他是本地人，情况比我们熟。说不定可以抄近路。”　　 何勤奋说：“多带了几份，你放心。我现在就去落实司机的事。”　　 陆皓明本想立即打电话，看看时间，还只有一点多。便上床休息。　　 大约两点半，他醒过来了，分别给王道一，吕居打了电话。　　 王道一好说，他知道陆皓明要来，也很直爽，说，我等会发条短信给你。　　 吕导则不同，两人暄寒了好久。他说：　　 “前天才知道你要来，好几年没见面了，本来想今晚就回来，这里脱不了身，晚上还有活动，明天上午有个讨论会。　　 我发个地址给你吧，家里有保姆，我会通知她到楼下来接。”　　 打完两个电话，何勤奋进来，说道：“跟宋司机讲好了。送他的东西，他不要，说了好久才收下。他以前到过淡水，我们算是老熟人。他现在在一楼等我们。”　　 陆皓明跟何勤奋下楼，淡水的两个司机跟上来，他们的工作当然是搬运工。　　 这次，宋司机亲自驾车。　　 车子驶入了大街。　　 陆皓明想，明天下午的谈判要成功就好。　　 至于是否能一次谈拢，请听下回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