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格?” 陈木一怔,惊讶程度比刚刚听到猎命师分两派更甚。 每个人都有命格,即便是那些普通平凡之辈也有,只不过不明显不特别而已,但陈木却是天生无命格之人,正是因为这点,他才被姜行云收养,传授猎命之术。 现在,师父居然提到了他的命格? “当年我遇到你的时候,只是个婴儿的你身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手掌中一片雪白。”姜行云缓缓道,“我曾经以为你是特殊的存在,天生的猎命师,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师父您的意思,我其实……是有命格的?” 陈木听明白了一些。 “是的,照眼下的情形来看,更大的可能是,你身上原本有命格,但还在襁褓中就被人猎走了。”姜行云说。 “但您不是说过,没人会猎婴儿的命格吗?” 陈木又惊又疑惑。 按理来说,那时候,他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婴儿。 而人的命格,是伴随着人的成长而成长的,刚出生的婴儿身上,根本不会显露出太奇特的命格痕迹,即便有,也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计。 如【富可敌国】这样的绝世佳命,是经历了好几任宿主,上百年的成长,才达到如今这个程度。 它刚刚出生时,也是极其弱小的不易察觉的。 因此。 没有哪个猎命师会无聊到去猎取婴儿身上的命格,那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好比是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 另一派的猎命师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对一颗小石子下此毒手吧? “一般来说是这样的,但也有特别情况。”姜行云沉吟道。 “特别情况?” “若你身上的命格,是最稀罕最强大的天纵奇命,那便会在婴儿时期就展露异象,因此才会被人盯上。” “天纵奇命……” 陈木已经完全听傻了。 天纵奇命在所有命格中都是最特殊的那一类,它的力量来源于天地自然而并非人,因此在初生伊始就十分强大,但它只存在于猎命师的传说当中,甚至连任何一个具体的命格名字,都没有流传下来。 “当然,这只是一个推测,我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我曾经也觉得这个推测的可能性不高,若是我派猎命师发现了天纵奇命,应该会让它安安稳稳呆在你身上,这样才是对天纵奇命最好的方式。” 姜行云解释道,“现在知道另一派猎命师也还有传人在世,我才想到,可能是他们动的手,那符合他们的脾性。” “我明白了。” 陈木愣了好一会,才终于理清思绪。 简单来说。 他原本是有命格的,还是天纵奇命,却被另一派猎命师夺走了。 “你打算怎么办?”姜行云问。 “师父,你觉得呢?”陈木说。 “我的建议是立刻回山里来,你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很有可能,他们也发现了你,那是一群凶恶残暴之徒,你可能会有危险。”姜行云说。 “师父,你是了解我的,你知道我不会这么怂。”陈木道。 “确实。” 姜行云对陈木的回答毫不意外,继续道, “我的另外一个建议是,继续你的行程,把我当年留下的好命都找回来,它们可以帮助你提升实力,途中你或许会再次遇到那些家伙,到时候再见机行事,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你命格的线索。” “这个听上去不错。”陈木点头。 “可能会死的。”姜行云提醒道,“那些人也是猎命师,他们比你在都市里遇到的普通人,要难对付一百倍。” “这么可怕?” “毫不夸张。”姜行云顿了顿,“他们简直是一群鬼。” “哈哈哈。”陈木笑起来,“师父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人都会害怕,更何况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呢?” 姜行云在手机那头叹了口气,他没有子嗣,一直把陈木当做是亲儿子看待,又怎么会不担心? 陈木当然知道姜行云的心思。 他停下笑,摸了摸鼻子,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此时身上的命格是【信幸】,掌纹清晰明了。 但,那不是他原本的掌纹。 “我还是想走走看,起码,我想知道,我命格的名字。”陈木道。 “好,你意已决,我也不劝你了。”姜行云道,“渝城的事你已经办得差不多了吧?下一站是昆城?” “对。” “昆城有一位猎命师,是我的好友,我会让他来找你,教你一些更精进的本事。” 姜行云这次派陈木下山,原本,为了最大程度达到历练的目的,是不会在路途中给予陈木任何帮助的,就连这个电话,也禁止他轻易拨打。 但现在情况有变,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 打完电话,陈木抬头望天,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正是中午,太阳最好的时候,阳光洒下来,万事万物都像是镀了一层金边。 陈木举起手掌,掌心对着天上的太阳,仿佛要将它抓在掌心里。 “我的……命格啊……” …… 陈木要走的消息来得是这么突然,无论是苏小晓,还是萧韵,亦或者是正忙着整顿黑狼的刘桦和老张,都吃了一大惊,随即纷纷跑过来,把苏记面馆塞得满满当当。 “你要去昆城?是有什么急事吗?”众人问。 “是的,有急事。” 陈木没有解释太多,其他人也不好再追问,只是看着陈木,脸上都浮现出依依不舍的神情。 “不用这样,我只是暂时离开,又不是要死了。”陈木开玩笑道,“以后有机会,还会再见面的。” “别的地方可没这么好吃的牛肉面了。” 苏强使出毕生功力做了一碗牛肉面端过来,放在陈木面前。 “哈哈,对,就冲这碗面,我也还会再回来的。”陈木拿起筷子,笑道。 “我和你一起去。”萧韵道。 “不用了,不方便。”陈木摇头。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难道是去见别的女人?”萧韵问。 “嗯……” 陈木一时之间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总不能实话实说他此行可能有危险不想害了萧韵,于是顺着萧韵的话道,“被你说中了,我就是去找别的女人。” 这话毫无疑问伤了萧韵的心,也伤了苏小晓的心,萧家大小姐夺门而出,苏小晓眼睛里转着泪花,也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不过,就在当天晚上,夜深人静,陈木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睡在苏记面馆的最后一觉,第二天早上离开,这时,有人在外面轻轻敲门。 “陈木,我能进来,和你谈谈吗?” 苏小晓的声音,带着羞怯,还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