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扒完了几口饭,将碗筷洗了,很快就出发,搭车到了一处特殊的看守所。 之所以特殊,是这处地方并非是潭阳市民熟悉的第一、第二看守所,几乎没人听说过。 地方很小,但戒备程度极高,因为这里是用来临时关押极度危险的罪犯,比如恶劣武者的地方。 如果不是谢浅浅已经在外面入口等着,王伦跨进入口附近估计都会立即遭到警告,甚至是被擒住。 “陈望之想和我面对面说话,他想说什么?” 见到了谢浅浅,王伦省去了客套,开门见山。 谢浅浅今天同样没有身穿制服,而是吊带牛仔裤加白色T恤,这样的打扮更显得一双玉腿修长笔直。 “他没和我透露,但应该是想请你向缉拿四处求情,好让他能够减刑。” 谢浅浅的话,让王伦忍不住笑了。 王伦说道:“陈望之是异想天开么?我面子再大,也不可能让缉拿四处徇私枉法,看我面子上给陈望之减刑啊。” “所以我也没明白。”谢浅浅清楚缉拿四处的原则,一旦给恶劣武者定罪,任谁打算求情,都不会理睬。 “陈望之够判几年的?”王伦还不知道对方究竟犯了哪些罪。 “现在是定了他的好几项罪,但具体会判多久,还要交给缉拿四处审判科的人审判了后才知道。” 谢浅浅将陈望之、周云、陈初犯的罪,一一说了出来。 这几天她一直在忙着调查,所以对于龙鲤武道馆的这三名武者犯的事,一清二楚,不用看卷宗都能说的明明白白。 “这么黑心狠辣?” 听完谢浅浅说的后,王伦除了惊讶,还有几分愤怒。 龙鲤武道馆就跟杀手接单一样,只要雇主给得起钱,不管是对付某个家族还是对付某个普通的女孩,统统都接单。 比如有一起案子,是雇主想让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总出事,龙鲤武道馆接单后,封死了这人家里所有的逃生路线,纵火之后,将这人的全家人都给烧死。 包括才不到四十岁的老总本人,妻子,一双年幼儿女,以及两个保镖。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恶劣武者了,陈初在夜市上伤人的那起案子,都没有这么残忍毒辣。 “我不明白陈望之还联系我干什么,就他们犯的这些罪,哪怕是武者,有用武之地,也不可能有戴罪立功的机会了。” 王伦说道。 “对,”谢浅浅应道,“这三名武者,肯定会被处以极刑。” “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王伦往里面走,要看一看陈望之到底想搞什么。 很快,谢浅浅就安排了见面。 陈望之的手脚都戴着重镣,被两名武者押着进了审讯室,随即被重重按在特制的审讯桌前,身体被固定住,只有脑袋能够转动。 “没想到我们再见面,你还是客人,我却不再是馆主,而沦为阶下囚了。” 目送两名武者离开,陈望之的视线落在王伦的身上,笑着说道。 尽管在笑,但任谁都能看出来,陈望之笑得十分勉强。 他尝试身体用力挣扎,可根本动弹不得,瞬间泄气,补充了一句:“还不是普通的阶下囚,现在我的身份,是穷凶极恶的败类武者,呵呵呵。” “找我什么事?” 王伦没兴趣听陈望之的掰扯,直接问道。 陈望之错愕片刻无奈说道:“也对,你我没有任何交情可言,估计你还以为龙鲤武道馆接受了钱家的委托,准备对你下手。” 王伦的上半身靠近了一些,双肘撑在审讯卓上,说道:“不妨说一说。” 到这个时候,对方应该没有理由帮着钱家打掩护而在这件事上进行搪塞了。 “古凤英和她儿子钱祝,确实找了我,打算出钱请我们对付你,具体要求就是将你制住,送到古凤英的面前。” “说实话,古凤英给的钱不少,她恨不得杀死你,所以迫切想要我们出手,再加上她老伴钱正德生前和我们有很不错的交情,换成平常,我会立即收钱办事。” “但当时缉拿四处已经来到了潭阳,正在打击恶劣武者,在这个风口浪尖,哪怕龙鲤武道馆有三名武者,当时认为足以拿捏你,也不敢冒险行动。” “所以,龙鲤武道馆确实没有接受古凤英的委托,我和古凤英说,只等时机合适,才会接单。” 陈望之一口气描述了当时的情况,将实情说了出来。 “现在你找我,有什么目的?” 王伦听完,没说什么,转而问了新的问题。 龙鲤武道馆没对他下手,并非是古凤英和陈望之心慈,事实上古凤英依然可恨,他对钱家下手的选择完全是对的。 “我想让你帮我们三人减刑。” 陈望之直接回答了王伦的问题。 王伦冷笑:“你们还指望能活下来?” 就谢浅浅说的那些事,陈望之、周云、陈初犯的是砍脑袋的大罪,肯定是极刑伺候。 “正是因为知道会被判以死刑,我们三人才想活命。” 陈望之认真说道,奇怪的是,他面对王伦并不是在哀求,而是一副打算和王伦商谈的样子。 王伦看到了这一点,后背靠在椅子上,平静地说道:“别指望我会帮忙,更别指望我能够改变缉拿四处对你们的审判决定。” “不,你有机会做到。”陈望之立即出声,但声音极小,确保只有自己和对面的王伦才能听得到。 甚至于,陈望之低着头,避免被捕捉到唇部的动作,被人读了唇语。 “我们三人是因为犯的案子太多,罪行累积之后才会完蛋的,如果你帮我们扛下其中的一个案子,我们三人就有活命的希望。而作为交易的回报部分,我会将你父亲王将骨的一些事说出来。” 王伦本来想骂陈望之异想天开,指望他替对方背锅,但听到对方的后半截话,王伦的上半身离开了椅背,眼睛也紧紧盯着对方。 “你都知道些什么,起码先说出一部分!” 王伦知道自己此刻的举动有些失态,落入陈望之眼里,陈望之会吃准自己急于想知道父亲信息的这一点,而占据主动权。 但王伦顾不上这么多。 王伦迫切想知道父亲的秘密,想找到父亲的下落。 母亲已经去世,这世界上再没人能告诉他,父亲王将骨在他十八岁时为什么要不辞而别,之后又为什么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再出现。 他需要线索。 陈望之如果能提供线索,他会努力把握住。 “我可以先说出一部分,”陈望之表示可以,但话锋一转,“前提是,你真的在好好考虑你我之前的合作。” “只要你说出来的东西是真的,能被我验证,有助于我找到父亲,我可以和你合作。” 王伦想知道对方究竟掌握了王将骨的哪些信息。 “你父亲王将骨,和钱正德一样,都是武者。” 陈望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