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景宸,我之前可是警告过你,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的。你还答应过我的,现在却给我出尔反尔!” 夏子言双手叉腰,目光凶狠狠,一步一步逼进,将景宸逼退到沙发一角。 在这个视角抬头看她,有那么一瞬间又跟梦里的腊肠怪重合。 景宸冷哼一声,“注意你的用词,我可没有告诉他,我们上过床,我只是说了句,你体验过我不是小孩。” 他说他的,至于厉暗然想到什么地方去,那便是他的问题,与自己无关。 给她玩文字游戏,夏子言咬牙,她听不下去了,一把攥起他的衣袖,目光所到之处,一片冰冷,“你可知道!我夏子言揍人从来都是不分男女的!” 她在他面前做了一个手掌收拢,挥挥拳头的动作。 景宸扑捉到她话里的威胁,眯起黑眼,“你要揍我?” 他倒是有期待之意,她要怎么揍他? “呵呵!”似想到用什么方法,夏子言突然勾起红唇,眼底浮起丝丝毫无情绪的笑意。 她起身,朝厨房走去。 几十秒后! 景宸看着步步靠近他的夏子言,心缓缓上升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拿的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闻到了一股难以描述的味道。 她将手摆放到背后,他看不清楚她手上的武器。 嘴角噙着淡淡的冷笑,夏子言不语。 他问她这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打人的东西。 夏子言加快脚步,冲上去,景宸想要逃走,但已来不及了。 肩膀先是突如其来一疼,再到皮肤嗖得微凉,他探手触摸,摸到了一些黏糊糊的液体。 什么怪东西? 景宸皱眉,低头一看,看到趴在自己肩膀上的软体物体,他猛地被吓了一跳。 “啪!” 这条软体物体啪啦落在他脸上,又留下一股冰凉的黏液,还散发出一股海腥味。 “夏子言,够了!”他知道她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是鱿鱼。 黏糊糊的,真够恶心的! “够了?”夏子言一边挥鱿鱼朝他砸去,一边冷笑道,“就这几下,你就够了?呵呵呵,景宸,要知道,这就是你多嘴舌的下场。” 她辛辛苦苦买的鱿鱼还没有吃,就拿来“贡献”给他,他还不懂得珍惜! 她拿鱿鱼打人,痛感不明显,但足够让他感到恶心! 他这种天骄之子,十指不沾阳春,连厨房都没有下过的人,估计也是第一次真正碰到这条活生生的鱿鱼。 啧啧啧,她真是聪明,这种伤,连法医都查看不来。 “跟我玩文字游戏,那就别怪我对你客气!” 景宸意识到她那鱿鱼打人的目的,嘴角微微轻抽动,真是个狡猾的女人,这种方法都能想的出来。 粘液太恶心了,景宸拿起沙发上的枕头当作防身武器,但还是抵不过鱿鱼八条长腿的热情接触。 最终还是景宸先受不了,身上全身黏糊糊,他要回去洗澡! 他发誓,奔跑逃离的速度是他这一辈子最快的一次。 背后,留下哈哈大笑的夏子言! 看他下一次还敢不敢再将这件事说出去!再有下一次,她要换臭豆腐来砸人。 厉暗然回到车上,安安静静坐了半个小时,他的理智才渐渐回来。 捏了捏眉心,他今晚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因为一句话跟小孩子打起了架。 更糟糕的是,对方还是景家的人! 他给厉家惹上了一个大麻烦,一个不容易解决的大麻烦。 不知道子言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看了看表,都半个小时了,她怎么还不下来?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正游神想着这些东西,突然,窗口有人在敲门。 侧首望去,是夏子言,他立马给她开了车门,让她进来。 “放心吧,他只是皮外伤,没有达到严重的地步!”进来她第一句话,便是这一句。 幸好景宸只是简单的皮外伤,若是严重的话,夏家和厉家真的不好跟景家那边交代。 厉暗然抿唇,其实他更想问她,是什么时候认识景宸的! 景家人,生性高傲,不喜交友。而且她和他明显是两个圈层的人,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又是怎么相识的? 还有他说的那句话,明显暗示了他和子言的亲密关系,甚至已经··········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想什么下去,他突然发现自己很讨厌子言和景家的人在一起。 “为什么是他?”他突然莫名问出这一句话。 显然是与她前句不搭,夏子言愣了下,“什么?” 厉暗然回望她,压下心中的苦楚,艰难吐出,“是不是他强迫了你?” 其实他自己已经猜到了答案,若是真的是景宸强迫她,她宁愿宁死不屈,也不会就范。 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她是自愿的。 他问了两句,夏子言终于明白他问在什么了。 眼底哀伤快速滑过,无人能够扑捉到。 她也不想失去清白,可是谁能明白她。 这些痛苦,她从来都没有跟任何说过,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当事人,旁观者以及策划者。 “不是!” 没有谁强迫谁,因为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别人有预谋的策划。 只不过,景宸是这场谋划中的意外。 如果不是景宸走错房间,那和她发生关系的将会是那个丑陋到极致的常虎。 如果真的是这个结果,她想她会更不能接受。 罪魁祸首是常虎,袖手旁观的是莫青青,这些人她都记得! 欠下的债,始终都要还给她。 听到这个跟他所猜想的答案一样,厉暗然苦苦发笑。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他继续问,有些狐疑看着她,“那他对你好吗?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之前都不见你提起?” 他一连问这么多句话,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叹了口气,她把目光看向车窗,逃避他的视线,这没什么好告诉他的。 本就是一场意外,陌生人的一夜情哪有什么感情基础。 更何况,她和景宸还是死对头,一天总想着不是你坑我就是我坑你! 可他偏偏要问,而她偏偏又回答不了。 真的够痛苦的! 思付几秒,“放心吧!我们两个好得很,他对我很好,你就放心吧!”夏子言故作轻松道! “至于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那扯时间就很远了,这些等我以后有空再跟你详细聊吧!” 车内灯光昏暗,厉暗然看不清她此时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听着她平平淡淡的描述,他在她的描写里感觉不到任何爱情的甜蜜。 半响,他盯她双眼问:“真的吗?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为了报复我,所以随便找了个男人来应付我?” “是不是?” 夏子言抿唇不言,内心悄然滑上一股心虚。 她是曾经有过这样子的想法,包括刚才她故意说她和景宸好得很,有那么一丝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看到她继续保持沉默,知道她脾性的厉暗然便瞬间明白了,眉间染上一股狠戾,怒其不争道:“那这样说来,就是你主动找他上*床的,是不是?” 话到最后,提高了一个度。 他一直把她当成妹妹,亲生妹妹,看着她如此堕落,他真的恨不得将她提到冷风前,让她清醒清醒。 厉暗然眼中那一抹嫌弃深深刺痛了夏子言的心,他居然会是这样想自己的。 她是什么人,难道这么多年的相处,他还不清楚吗? 不,他确实不清楚! 不然上一次,他也不会站在莫青青的身后,为她说话! 他从来都没有尝试过了解过自己,他只会说,我只把你当成妹妹,他只会嘴上说,我很了解你。 实际上,他了解个屁。 他自以为很了解她,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懂她。 气氛很压抑,夏子言在这种环境中难以喘息。 他没有在言语上表露出对自己嫌弃,但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那抹嫌弃。 她心累,累得连向他解释这件事欲望都没事了。 随他吧!反正他的青青一切就是好的,是坚强,勤劳善良可爱的。 她就只有聒噪,吵闹,以及不知廉耻。 莫名的,她心中有股怒火,她朝他吼道,“是,就是我勾引他,为了报复你,所以我随便在马路上拉了一个男人跟我上*床,这下你满意啦?” “你听到这个答案,是不是很开心?”她咬唇,死死抵住快要流出来的泪水,“你放心吧,我说过我不会打扰你和莫青青的,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他凭什么管她的事,总拿着妹妹的借口,做一些让她产生不是妹妹的误会。 她受够了他这种对待妹妹的温柔,对她来说,那是一种包袱,如同海上的蜃楼,外表很美好,走进一看,空空一场。 厉暗然被她大吼一顿,脸上先是一怔,她是不是误会自己什么了。 他连解释,“不是,子言,我一点也不开心……” 夏子言却不想听下去了,“很晚了,你该走了,不然季阿姨会担心的!以后没有什么事情你也不用过来我这边。” 她慌忙打开车门,跑下去。 她不想再和他呆在一个空间里,窒息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