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的,暮流辞就流鼻血了,看着他从自己身上爬下来,单手捂住鼻子,悠哉走向浴室。 安迷离慢吞吞拿起棉被,包裹着光滑的身子,往自己房间走去,顺带带走已经被他撕烂成碎条的睡裙。 安迷离没有去看他,对于他流鼻血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心里忍不住啧了一声,直感叹着年少轻狂,热血少年啊! 一个小时后,暮流辞才从浴室出来,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 “又洗澡了?”安迷离指了指桌面上的一杯水,示意他喝掉。 早晨喝一杯温水,可以清理肠胃。 花嫂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少爷坐在安迷离身边,忍不住眯眯偷笑。 少爷,你这打脸也来得太快了吧! “嗯,洗了澡,不过,事出有因,这血腥味有些重。”他解释。 小骗子不喜欢自己一天洗那么多次澡,她说以后老了,身子易患风湿病。 他也听话,一天下来洗澡的次数也在渐渐减少。 但有时候,不洗不行,比如今天,他身上有血味。 花嫂一听血,立马紧张起来了,她看向安迷离,“安小姐,是不是少爷弄伤你了。要不要今晚我给你炖点红豆鸡汤。” 安迷离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花嫂想表达什么,连忙否认。 “花嫂,不是我噢!是他一大早就流鼻血了。” 暮流辞慢条斯理灌下这杯温水,性感的喉结微动,流露出不羁放纵之势。 喝完,他才回道,慢吞吞,不急不缓,“我没事,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绕是暮流辞这样子说,花嫂还是有些担心,在她记忆里,少爷很少生病的。 无端端流鼻血,她实在不免有些多想,少爷体质很好,吃的东西多数是清凉食材,怎么会燥火气热呢。 第一个她先排除这个原因,她想到了,是不是身子出了毛病,特意流鼻血来提醒警告。 老家有个男人,也是常常流鼻血,后来查出来,是癌症,没过多久就死了。 少爷脾气也很倔,家庭医生给大家体检的时候,他总是躲避,因此这些年来,就他一个人没有被体检过。 心知自己是劝不动暮流辞去看医生的,于是她偷偷跟安迷离说。 “少爷体质很好的,听说他流鼻血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才好。我村那个……”花嫂搬出身边发生过的真实案例。 安迷离听完,想了想,觉得花嫂说得还是很对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待他吃完早餐,她笑道:“要不,我们去一下大医院检查?你看你流鼻血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话,但安迷离还是敏锐察觉到他很讨厌医院这个地方。 暮流辞摇摇头,黑眸柔着懒洋洋的光晕,用着软绵绵的语调,“小骗子,我可以不去吗?” 他用商量的语气跟安迷离表达自己的意愿。 四目相对,她在他眼里看到他对医院一词的厌恶以及他可怜巴巴的乞求。 来自奶狗的撒娇,心没由来的颤动,男色误人啊,安迷离点头应了声。 “嗯,听你!” 正拖着地的花嫂:“·····”怎么能这样子? 少年垂眸,遮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洋洋。 他找到了怎么对付小骗子的妙招了。 但反应过来的安迷离远离男色的诱惑,还是给齐文打了个电话,让他等下过来一趟。 “咳咳咳,爷啊,你平时做事不都是慢吞吞,不温不火,不急不躁的吗?”齐文有些不解。 “我给你把脉,身子倒是没什么事,就是精神那块,你太容易激动兴奋了。”说着,齐文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面露怀疑之色。 他怕自己检查错了,因为他得出的这个结论与事实好像有那么一丝不符合。 爷是容易激动的人吗? 安迷离在旁盈盈偷笑,他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撕烂她的裙子,动作狂野的很,像匹没有吃饱的恶狼,想将她拆腹入骨。 “那齐文,怎么样才能让他不容易兴奋,激动啊?”安迷离问。 “这个好说,好说。”齐文娓娓道来,“像画画啊,下棋,写字,拉二胡这些娱乐活动都能让人快速平静心情。练多了,当爷遇到能让他激动,精神亢奋的人时,就稳于泰山,不流血了。” 安迷离听到拉二胡时,愣住,紧接着柳眉轻挑,“拉二胡,我没有听错吧!” 这么不符合他人设的乐器。 暮流辞听出安迷离有种迫不及待的兴奋感,黑眸眯了眯,“小骗子,你想看我拉二胡?” 安迷离毫不犹豫,“想的很!” 要知道,暮大爷不是千亿霸总,他不需要弹钢琴这种优雅的乐器。他是只奶狗,他要凭借拉二胡,深入读者心。 等等,他练习就练习,干啥拉上她。 “莫非你想跟我下棋,三天三夜那种!”他赤裸裸威胁。 安迷离死心了,幽幽叹了口气,跟他一起练习拉二胡。 时一速度很快,不过一个小时,拉了一车二胡回来,款式各式各样,挑的安迷离眼睛都花了。 “咦?时一呀,后面那车装的是什么?” 时一颔首,“夫人,这个问题问得好,是唢呐。当家叫我买的!” 安迷离脚底打滑,差点没摔下去。 暮大爷认真的吗? 不仅要拉二胡,还要吹唢呐。 二胡曲声,哀怨,苍凉,丝丝缕缕,欲断又连,如同轻云无定地飘浮着。 少年郎戴墨镜,坐高台,一本正经拉着二胡,动作算不得优雅,咋一看,隐隐约约还真有种大爷的风范。 咳咳,街头卖艺老大爷。 少女戴墨镜,穿长裙,随风飘扬,站其身旁,吹起了唢呐之曲。 二胡,唢呐齐吹起。 唢呐之声,高亢嘹亮,呜呜咽咽,营造出喜庆洋洋的婚嫁之画面。。 二胡之声,低沉哀怨,惨惨戚戚,构造出一幅抬棺殇情哭泣之画面。 就是这种错觉,无论是齐文,花嫂还是时一,随风。 听到这些声音时,他们脑海里只出现这两幅鲜明对比的画面。 一个高抬婚桥,一个高抬死棺,一入一出,好不诡异。 花嫂突然间觉得浑身难受,手臂起鸡皮疙瘩。 她不敢听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