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起锅烧油
日头儿上山,又是好天儿。 张初一迷迷糊糊醒来闻到了一股肉香气。 来到堂屋看的地锅上咕噜咕噜正在焯水的大肉块子,嘴角趿拉着口水。 (?????)“大爷!大早上饭就这么硬,让我情何以堪啊!” “上一边去,都几点了才起床,你大娘走的时候咋跟你交代的,让我这么大岁数的人给你做饭,你不害臊么? 快快快,洗把脸,帮忙做饭,一会老段过来,中午热闹热闹。” 张春福一边安顿张初一,手里动作不停。 把焯肉的水倒掉,切麻将块子,刷干净锅,加了两把柴火。 等锅烧热以后,从旁边小罐子里挖了一大勺大油,放进锅里。 大油就是用猪板油熬炼出来的,那个年代都是这么炒菜,味道香不说,洗锅时候也好刷。 开水一烫,用丝瓜瓤子用力刷刷,洗的贼干净,有条件的家庭在放上把碱面。 砖家说猪油容易堵塞血管,油脂太高,各种贬低。 可那个年代,谁家要是炒肉,邻居家都能闻见香味儿。 现在倒是植物油用的多,没味道不说,炒完菜的锅也不好洗刷。 用的那洗洁精,涮个大几次还有沫子和泡沫。 那个年代是穷,可吃饭香,睡觉美,家家户户不熬夜,幸福感爆棚。 一大勺子大油化开,放上葱姜蒜,大料干辣椒。 呲啦! 把香料炸熟炸透了,下入焯好水的肉块子,翻炒到肉边子焦黄。 倒入酱油,挖一勺子大酱。再撒一把咸盐。咕嘟咕嘟,柴火慢炖。 也没有后世的各种杂七杂八的调味品,这粉了那精了,吃的就是原生态,玩的就是真实。 也就是张春福,是榆树屯子的把头,专职打猎员,不用上工,每天上山采山货,打猎。 打的猎物一大部分交到生产队,自己留一小部分。 这才做饭下油下料这么猛,换成其他人家就这一勺子大油不得吃个俩三个月。 比如禽满四合院里的三大爷一家,就这么一大锅子肉,能让老西家吃上一年。有句话咋说的来, 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插一句,这大油不是普通家猪的板油,这是野猪的猪板油。 野猪这玩意,华夏土地上到处都是,遍布大江南北,关内关外。 不过,这大兴安岭的野猪和关内的不一样,肥的流油。尤其一到了秋天,一身肥膘,一头大卵泡子,基本够一家子一冬天的油了。 张春福天天打猎,家里基本是油的海洋。 张初一在自己屋子听着堂屋的动静,趁着春福大爷忙里忙外。 赶忙把小熊崽子放出来。 棕熊崽子一到了外界,两只眼睛上全是芝麻糊,一身味道儿比有田叔的鞋也不可多让。 这冬眠的熊拉撒都在洞里,小熊崽子早就裹满了尿泥。 小熊崽子好不容易用眼睛扒拉开眼屎,看到张初一正准备发出嘤嘤声,让张初一一个命令制止。 从兽栏里拿出一罐子宠物饲料,用拉环撕开,里面晶莹剔透,粉紫色跟果冻似的。 张初一用手指挖出来一块,用鼻子闻了闻,一股奇异的香气,有点像蜂蜜。 小熊崽子本来刚被叫醒,正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看到张初一手上的饲料罐头,瞬间不淡定了。 两只前爪子扒在张初一身上,后腿一用劲直接站了起来。 嘴巴死命往前凑。 “给给给,别扒拉我,不大点小个子,劲儿还挺大。” 看着小熊崽子囫囵的样子。张初一这才打量起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只宠物。 黑棕色的胎毛厚厚的一层,脑袋又大又圆,四肢粗壮,尤其这爪子五个脚趾,前趾垫又宽又肥,跟小肉铺子一样。 上一世养过猫狗的张初一觉得这小崽子骨架这么大,以后肯定是个大个子。 东北棕熊又叫乌苏里棕熊,有记载个头仅次于世界纪录最大的科迪亚克熊。 张初一中上一世印象中,记忆最深的就是一张照片,一个外国摄影师在棕熊进入自己帐篷后,死前拿起相机拍的最后一张照片。 那硕大的脑袋填满了整个相片。 小熊崽子吃了半盒多就打嗝了,张初一怕动静儿太大,赶忙收回了兽栏。怕引起春福大爷的注意。 系统,这饲料这么顶饿么?吃这么点能长个? 叮! 系统提示:宠物饲料采用高科技配方制造,高钙量,水果味,一口气爬五楼不费劲儿! 今年过节不收礼啊, 不收礼啊不收礼! 收礼只收饲料罐啊! 打住!好嘛,你再唱下去我该包饺子了。 张初一把剩的半盒子饲料放回兽栏,转身上院子里,把剩的半盒给青龙吃了。 要不是昨晚这家伙咬着自己裤腿子,咱一哥也收不上典韦这位猛将。 看着旁边狗子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 张初一又开了两罐子饲料给大花二花,还有受伤的三花喂的食槽子里,一视同狗! 这边张初一正蹲在地上狗子们挠痒痒。 汪汪汪! 青龙爬的篱笆上伸着脖子喊着。 张初一起身一看,是段大夫来了,背着个小手,黑棉袄带着个大皮帽子, 后面跟着嬉皮笑脸的颜红军,手里抱着个小黑坛子。 “初一,你大爷捏!额们来咧!” 张初一心想,好嘛知道您口音重,不知道以为来骂街呢。 “段大爷,您来啦,俺春福大爷一早就忙活上咧,说喜鹊渣渣叫,贵人要上门。” “哈哈哈,滚球的,外个老东西还能这的溜舔俺?额就不信咧,额要不带着三鞭酒来,张春福能放狗要俺!” “这么一小坛子够谁喝了?你个段老西儿抠搜的很,快点的。” 张春福看到颜红军手里的小坛子,气不打一处来,笑骂道。 “行老哇,你个老东西,媳妇又不在家,喝多了起秧子咋办?额这是为了你好,你要是喝好了,山里的野牲口就遭殃了。” 段大夫说完跟张初一眨么眨么眼,给了一个谁都懂的眼神。 看到张春福撇嘴受气,段大夫又开口说道: “你俩小子不知道,上次你张春福大爷喝多了,山里的野猪泡子可倒了血霉了,那画面太美,我都不敢看。” 段大夫说完还两只手捂着眼睛,撅着屁股扭捏着。 “滚犊子!多大年纪了在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你这是妇科病看多了?娘们唧唧的,熊掌都堵不住你的嘴!早知道还不如喂狗,还知道摇摇尾巴!” 张春福跺了一脚的摆手朝屋子里走去,段大夫拿过颜红军手里的酒坛子,赶忙追到屋里。 “初一,我还第一次见段老笑呢,这俩老头真有意思,满嘴的虎狼之词。 那坛子小酒你看到了吧,我跟你说,老神奇了,刚才倒酒的时候我偷尝了一小点,你猜怎么着?” 颜红军边比划边讲,估计是在段大夫那没个说话的人,这嘴巴一张就闭不住了。 “我猜?我猜你喝完长出来胡子了,哈哈哈。” 哥俩你追我赶,在院子里打闹起来。 男人致死是少年,甭管老的小的,只有在好兄弟面前,才能卸下一身重担,做回那个快乐的小男孩。 友情就像酒,越陈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