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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二品棒槌

大兴安岭打猎知青 寺喜 3118 2024-04-17 21:18
   在《大宅门》电视剧里,涂二爷代表百草厅在安国当场购入了一株上等的野生人参,价格达到了2000两银子。   那是清朝晚期,一般人月薪仅约1两银子。因此,这株上品野人参足以让一般人挣够几辈子的钱。   就连《闯关东》里传武偷吃的普通山参都值几百个大洋。   那个年代,在种种关于“贫穷少年挖参得良缘”和“浪子挖参衣锦还乡”的传说驱使下,无数人踏上了挖野人参的征途。   他们梦想着挖到五品叶的大棒槌,之后卖钱回乡购地置产,再娶一位丰满、生育能力强的美人。   然而,大棒槌并非那么容易得来,大多数人一生中或许连四品叶都难以遇见。   这些人进山寻参时会聚集或五或七、人数不等的同道之人,这叫“单去双归”,寓意能采着棒槌。   共同成立一个组织严密的队伍,称为“拉帮放山”。   这支队伍里的成员分工明确,为首之人唤作“老把头”,负责领导队伍,发号施令。其余成员被称作“边棍儿”,则负责做饭,放哨等挖到参卖了价钱按人头分钱。   成群结队采人参能大大提高发现人参的几率,不过由于队伍人数较多,每个人最终得到手的钱数肯定不如独自一人来得划算。   更有甚者,因为挖到极品人参后,队伍分钱不均、成员反目成仇,谋财害命互相残杀的事件比比皆是。   为了避免上述情况的出现,有人毅然决然地选择独自进山找参。   但是在人迹罕至、空荡荡的大兴安岭中,要想找得一颗人参可谓是难上加难。   很多挖参人穷尽一生,都没能寻得一颗如意的人参。   他们以天为被地为床,以山泉野果为食,每日与山中的野兽、凛冽的寒风和心中的绝望相对抗。   这群人还有一个俗称,为“冬狗子”。   “冬”与“洞”相通,“狗子”意思是耐寒抗冻,皮实。   在他们眼中,挖参暴富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可即便如此,这群人仍一边做着一夜发财的黄粱美梦,一边拄着红绳铜钱索罗棍,拖着残缺不堪的肉身与现实相抗争。   或许,极少数的冬狗子能受到上天眷顾,成功笑到最后,挖到那颗传说中的大棒槌。   而大部分的冬狗子却只能一辈子藏在深山里,在寂静的深夜中孤零零地死去……   不知道是段老爷子记得位置准确,还是张初一的吉祥物属性发挥作用。   在一处阴坡下面,薄薄的一层白雪中,有一抹显眼的翠绿色格外引人注目,果然是一株二品叶。   没有红果的棒槌叶,像极了一颗杂草。   旁边还有两颗巴掌子(棒槌苗)。   一枚三片小叶为一品,称为“三花”;   一枚五片小叶为二品,称为“巴掌”;   两枚五片小叶为三品,称为“二甲子”;   三枚五片小叶为四品,称为“灯台子”;   四枚五片小叶为五品,称为“四匹”;   五枚五片小叶为六品,称为“大宝”。   传说中还存在七品的人参,那应该是生长了数千年的野生人参,不属于凡间之物,五品叶及以上的人参被称为“大棒槌”,重量超过八两,是真正的珍宝。   颜红军看着自己师傅小心翼翼的蹲在一旁,用系有大钱的红线将人参茎叶绑住,然后在下方铺设一块红布,喊了声:   “棒槌!”   颜红军第一时间给师傅“拿火”,即点烟。   这也是放山的规矩之一,既是对发现者的尊敬,也是让其通过抽烟平复情绪,因为接下来他需要亲手挖掘人参。情绪过于激动可能会导致人参受损。   此外,抽烟在夏天还能驱赶小虫蚊子。   颜红军干完这活儿,剩下的就是原地杵着,今天来主要就是个放风,站岗的“压山”角色。   传说棒槌生长的地方有虎豹熊狼守护,挖棒槌等于从虎口里夺食。   这个季节还好,到了夏秋,还有吸血的蚊虫,剧毒的蛇蝎,蛰人的马蜂。   这也是段老爷子一反常态,挑开春时候带着两个生瓜蛋子来放山的原因之一。   瞅着师傅一脸神情紧张,自己却帮不上忙,颜红军叹了口气朝着旁边的一个黑树墩走去,准备坐下歇缓歇缓腿脚。   张初一眼疾手快,一把拽起了颜红军,瞪着眼睛指了指地上的木桩子,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嘶!   颜红军猛地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刚才进林子前,师傅的嘱托,差点闯了大祸。   放山中途休息时,不能坐在大树墩上,民俗认为那是山神老把头的桌子(一说是放帽子的地方),坐了会鼻口流血。   树明子也禁忌坐,说那是山神的蜡烛。   一端烧黑的木头不准坐,说那是老把头的笔。   挖掘人参需要耐心,使用鹿骨钎子从外围缓缓挖掘,准确判断人参须的方向,确保每一根参须完整,否则价值大减。   段老爷子挖掘一株二品叶前后耗费一个多个小时。   挖掘完毕后,按规矩需要用青苔包裹人参,但是开春的季节哪有这玩意?   段老爷子只能外面再覆盖一层原土,最外层用桦树皮包裹,用草绳绑成参包子形状。   做完这一切,老爷子拿过颜红军的匕首,在附近的大树上剥去一块树皮,刻上两个切口,表示此处曾发现过二品叶人参,这称为“留兆头”。   (第一次放山采棒槌,初一写的详细点,防止水字数,以后再进林子,采棒槌就会一笔带过了。)   咚咚咚!   段老爷子边走边敲着树干,带着小哥俩一路走出了这片老林子。   呼!   三人长出一口气。   “行了,能讲话咧!”   段老爷子找了根枯倒的老枣树干,扑通一下,瘫坐在上面,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似的。   抽了好几口烟这才缓了过来。   “你俩咋不说话咧?咋咧?激动的哑巴咧!”   “哎呀妈呀,俺不是不说啊,俺是不敢说啊,生怕犯了忌讳。”   颜红军咬着嘴唇,翻了个白眼。   “不错,头回见你小子稳重了点,行咧,打道回府,火把备好,今天回个估计得半夜咧。”   段老爷子把烟袋杆在鞋底子磕了磕,往后腰一插,站起身子喊着哥俩准备回榆树屯。   张初一走在走回,总感觉刚才出来的林子里有东西瞅着自己,那种被当猎物盯上的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   噼里啪啦!   漆黑的夜里,除了不知名的鸟叫声以外,就剩下火把燃烧着松油的声音,掩盖住了爷三的脚步声。   当张初一又出现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的时候。   “老爷子,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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